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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诸圣哀鸣（第2页）
“嗤啦——！”
刺耳的刮擦声中，碎石飞溅。那并非无意识的抓挠，三道深深的爪痕在岩石上刻下了一个扭曲却异常清晰的古篆——
**“勿信器灵！”**
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劈在张玄和陈丽的心头！
“勿信器灵？”陈丽看着那血泪刻下的警示，又猛地抬头看向张玄手中那符文黯淡、裂缝蔓延的弑圣弩，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先前那无面金影化形为张玄模样诱导他们集齐部件的画面，与此刻弩中死寂冰冷的反馈重叠在一起！
难道……那器灵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被净化？玉帝的恶念，只是蛰伏得更深？这“勿信”二字，是扣肉预知到的、关于未来的残酷真相？
“轰隆——！”
就在张玄心神剧震，真元运转出现一丝迟滞的刹那，弑圣弩的反噬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反冲回来！
“噗！”张玄如遭万钧重锤轰击，一大口蕴含着金芒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方弑圣工坊那铭刻着无数符文的沉重金属外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工坊都在剧烈摇晃，炉火明灭不定。
他手中的弑圣弩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弩臂上的骨刃裂纹又扩大了几分，灰败的符文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死气沉沉。那贯穿天地的凶戾之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沉的死寂。
“张玄！”陈丽不顾石化蔓延，强行催动《太素玄经》，一缕充满生机的翠绿光华卷向张玄。
“咳咳……我没事……”张玄挣扎着撑起身体，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却死死钉在地上那柄仿佛失去所有灵性的凶弩。扣肉的警示、器灵的沉寂、诸圣陨落的幻象、亡魂的低语……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充满不祥的网。
“器无正邪……唯心所驭……”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金石交击般铮鸣的神念波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那血雨带来的悲怆哀鸣，直接回荡在张玄、陈丽和扣肉的识海之中！
这声音……是刘芒！
三人猛地转头，望向工坊深处，那连接着万剑冢的幽暗通道。
“嗡——！”
一道炽烈的、决绝的青色剑光，如同划破长夜的流星，骤然从通道深处激射而出！那光芒纯粹而凛冽，带着一种兵解自身、斩断一切枷锁的决然意志！剑光的目标，赫然是地上那死寂的弑圣弩！
是刘芒留在万剑冢温养的那柄本命残剑！此刻，它感应到了弑圣弩的沉寂与凶煞，感应到了伙伴的危机，竟自主复苏，燃烧着最后残存的灵性与剑主不屈的意志，化作一道守护的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沉寂的凶兵！
残剑与弩身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圈柔和却坚韧无比的金青色涟漪，无声地荡漾开来，瞬间扫过整个弑圣工坊，甚至穿透屏障，拂过逍遥界动荡的山河。
涟漪所过之处，血雨带来的阴冷怨念为之一清。地上那柄死寂的弑圣弩，弩臂狰狞的骨刃上，那道刺目的裂痕边缘，竟被一层薄薄的、温润的青色琉璃光所覆盖，暂时止住了崩裂的趋势。弩身上灰败的符文，也极其微弱地、艰难地闪烁了一下，如同风中残烛，却终究没有彻底熄灭。
残剑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剑身光芒彻底黯淡，“叮”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弑圣弩旁，一动不动，仿佛一块凡铁。
工坊内一片死寂。只有熔炉核心处，那被陈丽击碎的诸圣头骨残留的幽火，在不安地跳动，映照着张玄脸上未干的血迹，陈丽肩颈蔓延的灰白，扣肉额间流淌的金色血痕，以及地上那柄被残剑暂时“缝合”的、沉默的弑圣弩。
血幕幻象缓缓消散，雷云破口在天地法则的作用下缓慢弥合，亡魂的低语也渐渐远去。但那股沉甸甸的悲怆与警示，还有刘芒残剑最后的神念，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
张玄喘息着，撑着冰冷的金属壁站直身体。他目光扫过伙伴们身上的伤痕，扫过地上那柄凶兵与残剑，最后投向雷云散尽后露出的、深邃依旧却仿佛危机四伏的星空。
代价，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前路，布满荆棘与迷雾。但伙伴的剑，仍在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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