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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修行（第2页）
他紧抿着嘴唇，眉宇间拧成一个深刻的结，身上的黑色魔法学袍已被浸得半湿，勾勒出少年单薄却紧绷的肩背线条。
作为里恩奥特魔法学院的中级魔法学徒，想要晋升为高级魔法学徒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构建并释放一个一环法术。
而瓦伦现在做的事，就是在精神世界中，勾勒一环法术冻寒之触的法术模型。
这是一个由九枚基础冰霜符文，二十五条能量引导线路和三个魔力节点构成的精密结构。
在他的意识海中，幽蓝色的线条缓慢而艰难地延伸，每一次符文衔接都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和绝对的精准控制。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勾勒了半个多小时，瓦伦脑海中冰寒之触的模型才完成一半。
精神力的剧烈消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愈发苍白。
又过去十多分钟，当模型构建进行到最后一个，也是最复杂的反向能量节点时，他的精神力如同绷紧的弦骤然断裂。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喉间溢出。
体力和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让他难以支撑，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痛苦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又失败了？”他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声音沙哑地低语，“学院指南上明明记载着，冰寒之触是所有一环法术中结构最稳定、消耗最低的法术之一。为什么我就是完成不了？明明上次精神力测试时，弗里克助教亲口说我的精神强度已经稳定达到了高级魔法学徒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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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与自我怀疑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双手深深插入略显凌乱的棕发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自己从这无尽的挫败中揪出来。
来到奥特魔法学院已经整整三年。
同期学徒中，天赋卓越者早已成为正式的一环法师，甚至有人开始触摸二环的门槛，即便是那些资质平庸之辈，大多也通过反复练习，勉强掌握了一个一环法术，成为了高级学徒。
唯有他，瓦伦·奥利弗，至今连一个完整的一环法术都未能构建出来。
瓦伦来自北部奥利弗王国的一个小贵族家庭，封地贫瘠，家族势微。
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三年前当他收到奥特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整个奥利弗家族是如何的欣喜若狂。
他那头发已然花白，常年为领地赋税操劳的父亲，几乎变卖了领地一年的产出，又向邻近的男爵借了一笔不小的款项，才为他凑齐了第一年的学费和那漫长旅途的路费。
临行前，父亲将装满金币的沉重钱袋塞进他怀里，粗糙的大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希冀：“瓦伦，奥利弗家族的未来，就靠你了！”
可如今……三年过去了，他却……
“为什么？！”积压的情绪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从他胸腔中迸发。
“砰！”
宿舍木门被猛地推开。
一直守在门外，身材高壮的特里冲了进来，见瓦伦双眼赤红，几乎失控的模样，特里浓眉紧皱，急忙上前两步，有力的双手用力按住瓦伦不断轻颤的肩膀：“冷静下来，瓦伦！快冷静下来！”
瓦伦已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对特里的呼喊充耳不闻，指尖已经深深掐入了自己手臂的皮肉里。
特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知道现在言语无用，必须用更直接的方式。
与瓦伦这种没落贵族出身，体质偏弱的法师学徒不同，特里在十六岁被测出有微弱元素亲和力前，曾在北地做过两年雇佣兵，身手十分不错。
只见他左手依旧稳住瓦伦的肩膀，右手握拳，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猛地一下击打在瓦伦的腹部。
“唔！”
瓦伦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蜷缩，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拳带来的物理冲击，强行打断了他崩溃的情绪，将他涣散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他抬起头，额头上满是冷汗，湛蓝的眼睛里带着痛苦和一丝茫然，望着眼前的好友：“特里…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构建不了法术模型？难道我的天赋就真的这么差？我就这么笨吗？”
“胡说八道！”特里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双手依旧稳稳地扶着他，“看着我，瓦伦！你怎么可能笨？你是我见过在理论理解和法术逻辑推演上最有天赋的人！
你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记得吗？上学期魔文解析课上，你甚至能在理论上驳倒那个眼高于顶的尼科尔。”
瓦伦望着好友急切而真诚的脸庞，眼中的绝望稍褪，但失落依旧浓重：“可…可理论再好又有什么用？我为什么就成不了高级学徒？如果不能成功施法，明年学院审核我可能就要被退学了……”
特里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压低，眼神变得锐利而神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确保隔墙无耳后：
“听着，瓦伦，别放弃，我最近…偶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看着瓦伦：“只要我们能想办法解开那个秘密，我保证你，不，是我们，绝对能跨过高级学徒这个门槛！”
什么？
瓦伦精神猛地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抬起头，却捕捉到了特里眼中那抹不同寻常的认真与压制着的兴奋，顿时心中的灰败被一股巨大的惊疑和重新燃起的微弱希望所取代。
“秘密？什么秘密？”他双手死死扣住了特里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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