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三道身影已在光晕中腾挪跳跃。狐青的青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每一次转向都带着灵气的流转;鹿泽掌心凝出的藤蔓不再是单纯的束缚,尖刺上泛着淡淡的妖力光晕,刺中岩石便会留下灼烧的痕迹;熊山的拳头落在靶桩上,不再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而是让靶桩从内部泛起细密的裂痕——这是融合之力初成的迹象,却也是新瓶颈的开端。
“测能玉的纹路虽然稳定,但峰值始终卡在神徒八层的阈值。”杨逸臣手持玉佩,看着上面停滞不动的紫电,“妖力与灵气融合只是‘兼容’,没有真正‘成为一体’,就像水和油混在一起,看着匀了,实则还是两层。”
杨知渊蹲下身,指尖划过熊山砸出的裂痕,木系灵气探入后立刻皱起眉头:“力量渗透得不够深,因为妖丹还在丹田内‘独立运转’,没有和人体的经络系统连起来。就像有两个动力源,却只有一条传输管,力量走一半就断了。”
“妖丹……”狐青下意识摸向丹田,那里有一颗核桃大小的青色妖丹,是他修行了百年的根基,“化形后妖丹就成了‘死物’,只能提供妖力,却没法像以前那样和肉身呼应。”
杨诗瑶突然想起昨夜翻阅的《化形真解》残页,连忙从怀中取出:“这里有一行小字!‘妖丹者,肉身之核也;化形后,当融核入躯,以血养之,以灵淬之,方得人身真意’。”
“妖丹融躯?”杨逸臣眼中闪过精光,“我明白了!妖体时,妖丹是‘源’,肉身是‘器’;人身时,得让妖丹变成‘脉’,和经络连在一起,才能让力量贯通全身。这就是从‘兼容’到‘融合’的关键!”
可话音刚落,熊山就苦着脸摇头:“我试过用妖力催动妖丹,刚靠近经脉就疼得钻心,好像有把刀在刮骨头。”
“那是因为妖丹的‘属性’和人体不合。”杨知渊指着兽皮上的图谱,“妖丹是妖体精血凝练的,带着‘刚猛’的属性,人体的经络却需要‘温润’的引导。就像把烧红的铁球塞进竹筒,不先降温,只会把竹筒烧穿。”
杨诗瑶沉吟片刻,从药箱里取出三个玉瓶:“这是用晨露、月华草和冰蚕丝熬的‘柔灵丹’,能暂时中和妖丹的燥性。但要真正融丹,还得用‘以血养丹’的法子——让妖丹吸收人体的精血,慢慢变成和人身契合的形态。”
“以血养丹?会不会伤了根基?”鹿泽有些犹豫,精血是修行的根本,稍有不慎就会修为倒退。
杨逸臣却摇了摇头,他运转神龙气,丹田内的金色小塔泛起光晕,雷神锤虚影在塔顶旋转:“我的神龙气和雷电之力能护住你们的经脉,再用雷电之力‘打磨’妖丹的棱角,降低融丹时的反噬。但这需要你们完全信任我,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下。”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封魔山的行程日益临近,神徒八层的修为根本不足以应对山底的混沌之气,妖丹融躯是唯一的破局之路。
“我先来!”熊山往前一步,盘膝坐在演武场中央,“我皮糙肉厚,就算反噬也扛得住。”
杨逸臣点头,让杨诗瑶将柔灵丹喂给熊山,自己则站在他身后,双手按在他的丹田处。紫色的雷电之力如细流般注入,包裹住熊山丹田内那颗棕黑色的妖丹。起初,妖丹剧烈震动,散发出的燥烈妖力让熊山浑身发抖,可随着柔灵丹的药力发作,妖丹的震动渐渐平缓下来。
“引导精血往丹田走!”杨知渊在一旁提醒,“用同步吐纳法的节奏,每吸气一次,就把精血往上提一分!”
熊山咬紧牙关,按照吐纳法的节奏运转精血。当温热的精血触及妖丹时,妖丹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温度,熊山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稳住!这是妖丹在吸收精血,正在改变形态!”杨逸臣加大雷电之力的输出,紫色的雷弧像无数只小手,轻轻揉捏着妖丹,将它表面的棱角一点点磨平。
杨诗瑶紧握着脉诊仪,手心全是冷汗。当脉诊仪上的数值超过安全线时,她立刻将一道神龙气注入熊山体内,帮他稳住气血。
半个时辰后,熊山丹田内的妖丹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棕黑色的外壳渐渐褪去,变成了半透明的淡棕色。更神奇的是,妖丹表面伸出了无数根细小的“丝线”,像藤蔓一样顺着经络蔓延开来,最终与全身的经脉连接在一起。
“成了!”杨逸臣收回双手,长长舒了口气。
熊山猛地睁开眼,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演武场的尘土被震得漫天飞舞。他站起身,一拳砸向靶桩,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靶桩却从根部开始碎裂,化作漫天木屑。
“神徒九层!”熊山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激动得语无伦次,“妖丹和经脉连在一起了,力量想往哪走就往哪走!”
狐青和鹿泽看得眼热,立刻上前要求融丹。有了熊山的经验,接下来的融丹过程顺利了许多。狐青的青色妖丹在雷电之力和精血的滋养下,变成了如琉璃般剔透的青色,丝线顺着经络蔓延时,还带着淡淡的魅惑之力;鹿泽的绿色妖丹则化作了翡翠般的颜色,丝线所过之处,经脉中竟泛起了淡淡的草木清香。
当三人同时运转力量时,演武场的上空泛起青、绿、棕三色光晕,三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远处的族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跪地欢呼,他们知道,盘龙谷又多了三位神徒九层的强者。
可就在这时,杨逸臣突然发现,三人的力量虽然达到了神徒九层,却有些虚浮。他让熊山再出一拳,果然,力量爆发后,熊山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这是‘虚境’,不是‘实境’。”杨逸臣皱起眉头,“妖丹刚融躯,还没和经络完全契合,就像新盖的房子,看着结实,其实地基还没打牢。必须尽快稳固境界,不然到了封魔山,很容易被混沌之气趁虚而入。”
杨知渊沉吟道:“古籍上说,神徒九层要‘凝灵为印’,把力量凝聚成专属的灵印,才能让境界稳固。灵印是力量的‘形态’,也是修行者的‘标志’。”
“凝灵为印?怎么凝?”狐青问道。
“得找到最适合你们的力量形态。”杨逸臣指着演武场的树木,“熊山力大无穷,适合凝‘山印’;狐青速度快,还带魅惑之力,适合凝‘影印’;鹿泽擅长木系能力,适合凝‘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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