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风渐渐平息,阳光刺破云层,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阿风握着黯淡的星核,指尖能感受到它微弱的脉动,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呼吸。雷奥指挥骑士们清理战场,影狼的尸体在圣光中消融,留下一地黑色的污迹,很快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
“星核……还能恢复吗?”灵汐蹲在阿风身边,玉笛轻轻碰了碰星核表面,那里的星云纹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阿风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但它还活着。”他将星核揣进怀里,贴近心口的位置,“初代守夜人说过,光明不会真正熄灭,只要还有人需要它。”
墨痕拄着断矛站起来,肋骨的伤让他每动一下都龇牙咧嘴:“别感慨了,先想想怎么回去。我可不想在这冰原上冻成冰棍。”他指着远处雪地上的几个黑点,“狼族的人来了,独眼那家伙倒还算守信用。”
果然,独眼首领带着十几名狼族勇士踏着雪橇赶来,看到冰原上的景象,独眼里闪过一丝敬畏。“暗影之主……真的被你们打回去了?”
“暂时是。”阿风站起身,雪没到膝盖,“帮我们个忙,送我们回风雪镇。”
“没问题。”独眼拍着胸脯,“不过我有个条件——黑风谷的暗影怪物,你们得帮我们一起清了。”
“一言为定。”
归途比来时顺利得多。狼族的雪橇在冰原上飞驰,独眼首领絮絮叨叨地说着风雪镇的近况:林一带着守夜人加固了栅栏,还在镇外挖了三道陷阱;圣城来的几个骑士学徒帮着修补了被炸毁的钟楼;最让他惊讶的是,镇里的孩子们竟然学着灵汐的样子,用树枝做成笛子,在广场上吹着不成调的曲子。
“那些小崽子说,笛声能赶走暗影怪物。”独眼咧嘴笑了,“虽然难听了点,但挺热闹。”
灵汐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支新做的木笛——之前的玉笛在战斗中碎了。她放在唇边试了试音,清越的旋律在雪橇周围散开,惊起几只冰原雀,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好听。”阿风闭上眼睛,星核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这笛声。
回到风雪镇时,镇民们夹道欢迎,欢呼声差点掀翻雪做的屋顶。林一扛着战斧冲过来,看到阿风没事,突然红了眼眶,一拳捶在他背上:“你小子要是敢有事,我就把星核融了打把锄头!”
“那可太浪费了。”阿风笑着咳嗽两声。
接下来的日子,风雪镇渐渐恢复了生机。墨痕在铁匠铺里忙得脚不沾地,不仅要修补武器,还要琢磨着给星核做个能量增幅器;凌羽每天都会去东边的冰原边缘巡查,确保裂缝没有重新出现;灵汐的笛声成了风雪镇的日常,广场上总能看到她教孩子们吹笛的身影。
阿风则把自己关在圣殿里,对着星辰锁和黯淡的星核发呆。他总觉得,暗影之主的封印并不牢固,次元裂隙的裂缝或许只是暂时闭合,就像伤口结了痂,底下的脓疮还在隐隐作痛。
这天傍晚,他正在研究初代守夜人的手记,灵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雷奥派人来了,说圣城在重建,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阿风摇摇头:“不去了。这里更需要我。”他指着手记上的一幅插画,上面画着星核与暗影之核在星空中相互环绕的图案,“你看,初代守夜人早就知道,光明和黑暗缺一不可。我们之前做错了,只想着封印,却没想过如何平衡。”
“那你想怎么做?”灵汐坐在他身边,看着那幅插画。
“我不知道。”阿风坦诚道,“但或许,星核的黯淡不是坏事。它需要休息,需要重新理解光明的意义。就像人受伤了,总要养伤才能变得更强。”
灵汐没说话,只是把肉汤推到他面前。夕阳透过圣殿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星核躺在手记上,表面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三个月后,黑风谷传来捷报——狼族在守夜人的帮助下,成功收复了领地。独眼首领特意派人送来一块巨大的狼皮,说是给阿风做件新斗篷。
墨痕的能量增幅器也有了眉目,他拿着一块刻满符文的水晶走进圣殿:“试试这个,我用七元素晶石的边角料做的,或许能让星核恢复点力气。”
阿风将水晶贴在星核上,水晶瞬间亮起,星核表面的星云纹路果然清晰了几分。虽然依旧黯淡,但那微弱的脉动明显有力了些。
“有效果!”墨痕兴奋地搓手,“再给我几天,我能做得更好!”
凌羽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东边的冰原上,出现了一群奇怪的鸟,羽毛是银色的,不怕人,还总跟着巡逻队。”
“银色的鸟?”阿风站起身,“去看看。”
三人来到东边的了望塔,果然看到一群银鸟在雪地上跳跃,它们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看到阿风等人,不仅不害怕,反而扑腾着翅膀围了过来。
星核突然在阿风怀里发烫,一只银鸟落在他的肩膀上,用喙轻轻啄了啄他怀里的星核。阿风掏出星核,银鸟立刻发出清脆的鸣叫,其他银鸟也跟着呼应,声音里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
“这是……星核的气息?”灵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它们好像和星核有联系。”
阿风抚摸着银鸟的羽毛,突然想起断魂坑中的晶体——那些流动的星云,和银鸟的羽毛何其相似。“它们是星核的伴生生物,可能是在星核恢复时被吸引来的。”
银鸟们围着星核盘旋,留下点点星光,落在星核上,让它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阿风望着这群银鸟,又看向远方的冰原,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或许,新的守护方式,不在于如何封印黑暗,而在于如何与它共存。就像这些银鸟,在冰原的严寒中依旧能自由飞翔,光明或许也能在黑暗的边缘,找到新的生机。
夕阳西下,银鸟们朝着冰原深处飞去,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阿风握紧手中的星核,感受着它逐渐恢复的力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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