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玖再接再厉:“你自己身处在垃圾场中,周围围绕的全都是烂人,可想而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货色?只恨我当年年少无知,被男人的几句情话蒙了眼,否则何至于在你这儿栽这么大跟头?”
“你、你的父母以及你的朋友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本来就很烂的人,他又怎能看到身边人的恶臭?”
陆域被喷得头晕眼花,他盯着明玖:“我不是,我当初确实想好好过日子的。”
“你也说了是当初,”明玖嗤笑:“当初你还说过永远都不会变的,可见这世上的誓言都是靠不住的。不想和你废话这些,平白浪费我时间。”
丢下这句话,明玖拎着包包施施然要离开。只是绕过拐角她不由眨眨眼:“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到了,只是没想到看到了女王锤爆魔龙的场景,”钟闵笑道:“刚录制完节目?”
“嗯,”明玖顿住脚步吸吸鼻子:“烤鸭?你还带了烤鸭?你上次给我寄的糕点我收到了,超级好吃。”
“对,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店,”钟闵提了提手里的打包盒:“回去热热就能吃。”
明玖特别大方地发出邀请:“那就一起上去吧,在B市的时候你请我吃了两顿饭,今天我请你吃饭吧?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我们不出去吃?”钟闵没想到自己还能去明玖家里,不由又惊又喜。
明玖按下电梯键:“我今天刚录制完节目,实在不想出去,我请你吃家常菜?”
“你会做饭?”钟闵惊讶:“好厉害啊,我只会做点简单的,但是我可以学……”
听着逐渐远去的声音,陆域恨恨地捏紧拳头。明玖有句话说得没错,久处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因为他自己本身不好,所以也就看不到身边人的缺点。
但是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家庭以及他的朋友,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厨房里,进了明玖的公寓后,钟闵也克制地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在帮着明玖备菜的时候他好奇了:“你平时住在这里?有些不符合大导演的身份。”
明玖:“这里挺好的,安静隐私。我不喜欢太大的房子,住着心里空落落的。这是我的秘密空间,我没想到陆域居然找到了这儿。”
钟闵光明正大地给陆域上眼药:“很多人都是这副做派。”
明玖眼睛弯了弯:“或许吧,我只觉得晦气,都离了这么久了,还来我眼前蹦跶。”
钟闵不问明玖对陆域的观感,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生,既然分开了,她就永远都不会回头,他又何必再提这些?
“你刚刚谦虚了,你这还叫只会一点简单的?”见钟闵煲汤,食材搭配考究,明玖有些惊讶,果然,就不能相信男人的嘴。
钟闵摇头:“真的就是简单的,我只会煲几道养身汤,只是爷爷以前身体不好,让我做别的,我做不来。”
明玖:“那也已经很好了,你这么孝顺你爷爷一定很开心。”
钟闵叹气:“我只是想努力留住他,让他能多陪我一段时间。只是人力有时尽,他快九十岁了,我每次想到这些,就特别恐慌。”
“所以你那么关心爷爷的饮食问题,”明玖也能理解,自己一天天地成长,而曾经的家庭支柱一日日地老去,确实挺戳人的。
“对,归根结底是我自私了,”钟闵情绪有些低落:“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感情很好,如果不是要看着我长大,爷爷他不会撑这么久。”
“奶奶一个人等待着爷爷也很难熬,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只想自私一些,希望爷爷多陪我几年。我姐姐起码还有姜玥,我若是没有了爷爷,心里就没有念想了。”
明玖知道钟毓的事,她不由好奇:“你上次说你姐姐要和姜明翰离婚,现在进展如何?”
“姜明翰不想离,”钟闵嘲讽一笑:“他曾经玩得那么花,除了没在外面弄出私生子,可是他的花边新闻从来都不少,偏偏他现在不想离了,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了。”
明玖皱起脸颊:“你姐姐怎么想?”
钟闵摇头:“她想离的,但是我姐姐手里有钟家的股份,又有那么多钱,姜家哪里甘心她离开?”
“之前玥玥没成年,她担心若是离了姜玥会在姜家受欺负。说来说去她人生四十载,之前是为了钟家,现在是为了姜玥,却从来没有哪一刻是为了自己。”
明玖也叹气:“她应该做她自己,不能一直为了别人,太辛苦了。”
“谁说不是?”钟闵有些难过:“让你听到这些不开心的,不好意思。”
“没有,”明玖很大方:“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挺高兴的,这世上能让人敞开心扉的人不多,我很荣幸我是那一个。”
哪怕她知道钟闵是图她这个人,可明玖一点都不讨厌对方。不提性别,一个人将自己所有的伤痛或者隐私全都袒露在你面前,无疑需要巨大的勇气。
在这个人人说话只说三分,付出三分却吹成十分的年代,钟闵这么做无疑是很难得的。
钟闵嘴角微微上翘:“我也很高兴你能听我说这些,我不能和爷爷说这些,姐姐嫁入姜家联姻到底是钟家亏欠了她。”
“我也不能和姐姐说这些,那无疑是在戳她的心窝子。至于姜玥……她还小。”
明玖想到姜玥:“玥玥虽然刚成年,可她并不是小孩子。”
钟闵轻笑道:“我知道,她随我姐姐,都将心事藏在心里,不想让亲人担心。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我还是想她高兴点儿,有些重担没必要让她背负。”
明玖点评:“你和玥玥都是内心很细腻温柔的人。”
钟闵微微挑眉,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评价他温柔。想想这话是明玖说的,钟闵就觉得心情特别好。中意的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最深处,无疑让人高兴。
当然更让他高兴的是,在他的靠近过程中,明玖没有避开也没有退后,这无疑让钟闵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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