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四年,一月二十四日,蓉城,初雪。
车子开往徐瑶家的路上,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从最初的雨夹雪演变成了白茫茫一片的纯净雪花,徐瑶难掩激动,在车上一直说着好像快点下车,司机师傅没说话,只是车子的行驶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柳夜在心里默默给司机师傅点了个赞,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总是会让人感到心里暖暖的,萍水相逢,无需多言。
下车后,徐瑶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很快身上就落满了雪花,柳夜也被这场初雪给惊到了,原以为高三那年的雪就已经大到足够令人惊叹,未曾想过在今天能够和徐瑶一起遇见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初雪,此刻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激动振奋已经无法形容,或者说以自身目前的词汇储备量来看,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柳夜就陪着她在小区外边傻站着,时而望向与漫天飘雪共舞的她,时而挂着浅笑安静的看着飘落的雪。
等到徐瑶玩够了,这才猛然回头,眼里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彩,似乎整个人都已经从醉酒状态中清醒过来,徐瑶微微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甩着手臂蹦蹦跳跳的奔向他,看起来活像个小学生。
徐瑶拉起他的手往小区里走,也不说话,但欢喜雀跃的哼着小曲儿。
柳夜任由她牵着,跟紧她的步伐,脑子一片空白,不禁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决定偷偷回来见她,赌一把,算是赌对了。
柳夜单手插兜握着那张纸条,从原先的挣扎到笃定,只需一场大雪。
来到徐瑶家大门前,柳夜停下脚步,拉住她不让她继续前行,徐瑶回过头来,催促道:“快点回家,我要洗个澡收拾一下,然后坐在窗边看一晚上雪。”
柳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缓缓摇了摇头。
徐瑶觉得莫名其妙,蹙眉道:“别逼我在这个珍贵的雪夜扇你。”
柳夜将脸伸了过去,贱兮兮的笑道:“求扇。”
徐瑶气笑了,想要松开他的手,却是被反过来紧紧抓住,无奈叹了口气:“听话好吗,别整感冒了。”
柳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贴在耳边低声道:“你不觉得很奇妙吗,我正好回来见你,正好赶上初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徐瑶迟疑一瞬,而后伸手环住他的后腰:“我挺相信缘分的,尤其是遇见你之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柳夜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轻轻上挑,寒风吹动她额上发丝胡乱飞舞着,雪夜中的这双眼睛看起来格外明亮。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为什么刚才要拒绝我。”
徐瑶斟酌道:“其实我是有点怕的,我怕当时那样的状态下答应了,你会觉得从前没有过的亲密行为都得到了允许,我怕你失望。”
柳夜叹了口气,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廓后边,轻声道:“你没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碰你的。”
徐瑶立马举起小手,食指对准他的眼睛,眯眼道:“你嘴上这么说,实际行动上可做不到这样,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样,你跟我一起住一共才多长时间,你一次比一次大胆。”
柳夜摇头失笑,这个的确没得反驳,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能忍住不动手动脚就怪了。
徐瑶又补充道:“虽然我们认识挺久了,也有足够的了解,但我很喜欢我们当前的相处状态,我其实挺怕发生关系之后会有影响。”
柳夜微微颔首:“我懂。”
徐瑶轻咬红唇,解释道:“其实我今晚想把你灌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你喝醉后还能不能做到克制。”
说完,徐瑶将脑袋贴在他怀里,柔声道:“相信我,我不是对你感到不信任,我只是更加享受和你在一起时精神上的愉悦,远超过身体。”
柳夜笑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每法同样都很愉悦呢?”
徐瑶白了他一眼:“真服了,你很自信是吧?”
柳夜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点了点头。
徐瑶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你之前不是也跟我说过吗,身体的欢愉一旦超过灵魂的承载能力,那将变得毫无意义,我怕的是这个。”
柳夜微微颔首:“知道了,我明白的。”
徐瑶长长叹了口气:“委屈你了,不过谁让你脑子里那么多黄色废料的,纯粹自己找罪受。”
柳夜笑了笑没说话。
徐瑶踮起脚尖在他眼睛下方亲了下,好奇的问道:“你每次被我制止但又很难受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
柳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真的想知道?”
闻言,徐瑶一脸无奈的抬手捂住他的嘴。
柳夜握着她的手把玩着,另一只手从裤兜里取出那张纸条,很郑重的放在她手掌心,而后抬眸直视她的眼睛,开口道:“今日初雪,宜牵手散步,拥抱亲吻。”
雪夜映照下那张明亮的脸庞顷刻间遍布一层绯红,徐瑶盯着掌心的纸条怔怔出神,脑子里一片空白,脸上瞬间布满疑惑惊喜尴尬羞涩等各种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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