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云崖的瘴气在踏入的瞬间便化作白雾,那雾并非寻常的凉薄,反倒裹着一股软绵的暖意,像浸了温水的云絮,悄无声息地将白诗言整个人拢住。她指尖还残留着窟外石壁的糙意,此刻却被这暖意烘得发僵,连眨眼都慢了半拍。再睁眼时,西跨院的荼蘼已开得泼泼洒洒,粉白的花瓣挤挤挨挨,压得枝桠垂成弧形,风一吹,便有细碎的花雨落在青石板上,积成薄薄一层。
墨泯就坐在院角的竹椅上,竹椅是旧的,扶手处磨得发亮,她右腿搭在左腿上,姿态闲散,手里拎着串刚烤好的“霜凝楂”。那山楂串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琥珀色的糖霜裹得厚实,连山楂果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晶莹得能映出她身后荼蘼花的影子。白诗言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昨日她攀着断云崖的青藤摘的野山楂,断云崖的青藤生得泼辣,藤蔓上满是倒刺,她还记得墨泯回来时,指尖缠着细纱布,纱布下露着道浅红的划痕,是被岩缝里的尖石划开的,当时她还拿了药膏,替她细细涂了两层。
“愣着做什么?再不吃,糖霜就要被风融了。”墨泯笑着递来山楂,指尖带着熟悉的温意,触到她掌心时,像落了片暖玉。白诗言依言咬下一颗,牙齿刚触到糖霜,便有清甜在舌尖化开,紧接着是山楂的微酸,酸得她舌尖轻轻发麻,却又忍不住想再咬一口。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墨泯上时,心头突然窜起一丝怪异,往日里那张脸在阳光下会泛着浅白,像被月光吻过似的,格外精致好看,此刻却像蒙了层薄雾,模糊厉害,连最深的那道折痕都看不清楚。
“怎么不吃了?”墨泯伸手替她拂去嘴角沾着的糖霜,掌心的触感依旧温热,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唇角,却少了点真实的糙意,倒像隔着层光滑的锦缎,软得有些不真切。白诗言晃了晃神,把剩下的山楂塞进嘴里,含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霜凝楂,比上次你冒雨摘的还甜。”她记得上次她去摘山楂时,恰逢断云崖下了场急雨,她回来时衣摆全湿了,发梢还滴着水,却把山楂护在怀里,连糖霜都没化掉半分,当时那酸甜里,还混着雨水的清冽。
第二日天刚亮,墨泯就拉着她往“碎星崖”去。崖边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奶,风裹着水汽往衣领里钻,凉得白诗言缩了缩脖子。墨泯却熟门熟路,踩着崖壁上的老树根往上爬,那老树根盘在岩石上,常年被风雨侵蚀,却依旧结实,是断云崖弟子常走的“近路”。她伸手够到半悬的“雾茸莓”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崖柏的针叶,那针叶带着细刺,刮得她指腹微微发红。
白诗言站在崖下,看着她把莓子往她手心里放,那果子藏在崖柏丛里,红得像缀在绿绸上的碎宝石,果皮上还沾着晨露,凉丝丝的蹭着她的掌心。“慢些吃,后面石缝里还有,”墨泯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草屑,指尖沾着的草汁蹭在她手背上,痒得她直笑,“我再去顺两颗崖蜂酿的‘岩蜜’,蘸着吃更甜。”她记得上次为了摘这雾茸莓,她差点被突来的山风刮得踩空,当时她半个身子悬在崖外,手死死攥着树根,回来时脸色都发白,却还笑着把最先摘到的那颗莓子递到她嘴边。
晚膳时,墨泯端出一笼“蟹黄汤包”,蒸笼掀开的瞬间,热气裹着鲜香味扑面而来,白诗言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汤包的皮薄得像蝉翼,能清晰看见里面橙红的蟹黄,轻轻咬开一个小口,鲜美的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她慌忙用手去接,却还是漏了些在衣襟上。这时她才想起,这蟹粉是前日她绕去“青长老”的膳房偷来的,膳房本就管得严,守房的老仆最是警惕,她是趁老仆打盹时,从后窗翻进去的,还差点被巡逻的弟子发现。那天傍晚还下了阵急雨,她回来时衣摆全湿了,却把汤包护在怀里,半点水汽都没沾到,当时她咬着汤包,只觉得鲜得要吞掉舌头,却没注意到她肩头的衣服,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
第三日夜里,白诗言缠着要看星星。墨泯搬来竹梯架在院角,竹梯有些不稳,她便让她趴在自己肩头,一只手紧紧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指着天上的银河,教她认星座。“那是牵牛星,旁边亮一点的是织女星,”她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温热的气息,“传说他们每年只能见一次面,就靠喜鹊搭的桥。”崖上的风忽然变了向,卷着细碎的荼蘼花瓣落在她发间,她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那里本该有块细小的疤痕,此刻却光滑如初,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白诗言心里一沉,又想起方才提断云崖长老时的情景,她问起墨泯上次和长老们议事的细节,他却笑着岔开了话题,说要给她摘崖边的野菊,眼底那丝慌意,像被风吹皱的水面,晃了晃就没了,当时她只当是自己多心,此刻想来,却觉得处处透着古怪。
“明天想去看‘云涧瀑’吗?”夜里,墨泯替她掖好被角,声音温柔得像帐顶燃着的安神香,那香是她从家里带来的,燃着时会散出淡淡的檀木香,能让人睡得安稳。断云崖的夜风裹着松涛声漫进帐子,带着山林的清冽。白诗言望着她眼底的碎光,忽然问:“墨泯,你还记得上次掉下悬崖那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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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的耳尖,带着熟悉的暖意:“小傻瓜,都过去那么久了,提那个做什么?快睡吧,明天去云涧瀑,还能摘崖边的‘石花菜’,煮成汤鲜得很。”她的语气自然,笑容也和往常一样温和,可白诗言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漠,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白诗言没再追问,可攥着锦被的指尖却泛了白。
同一时刻,守灵窟的另一处幻境里,红药正趴在青石案上翻着那本磨破了封皮的《百草录》。案头的“松脂灯”燃着暖黄的光,灯芯偶尔爆出一点火星,将书页上“还魂草”三个字映得清晰,连墨痕晕开的细边都能数得分明。她指尖反复划过纸页,想寻往日翻书时总沾着的“薄荷药香”,那是她常年泡在药庐里染上的气息,药庐里种满了薄荷,她配药、晒药时,指尖缝里都嵌着这味道,连书页的边角都被熏得带了味,闻着就让人心安。可此刻触到的,只有纸页干燥的糙意,像摸了块没浸过药汁的粗麻,连半点熟悉的香气都没有。
“红药师姐,你要的‘霜露茶’煮好了!”院外传来师弟林砚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还没等红药应声,他就端着陶碗走了进来。“刚去崖边的泉眼接的活水,煮了足足一刻钟,你尝尝烫不烫?”他把碗递到红药面前,眼底满是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红药抬头,目光却先钉在了林砚的脚踝上,眉头瞬间蹙起:“你怎么起来了?上周在断云崖采‘岩生堇’时被毒蛇咬了脚,我明明叮嘱你至少卧榻养伤七日,今日才第三天。”她记得那条蛇是“青蛇”,毒性虽不算最烈,却也能让人肿上好几日,她当时为了给他解毒,还特意去崖底采了“解蛇草”,熬了药汁给他敷,临走时反复叮嘱,让他别下床走动,怎么才三天,他就跑出来了?
红药伸手想去碰他的脚踝,林砚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笑着打岔:“嗨,师姐医术好,敷了你的药早没事了!你快尝尝茶,凉了就没那股清劲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别处,像是在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红药没接茶,视线又扫过他的手腕,往日里,林砚练剑时被剑气划伤的三道浅疤,就留在他的左手腕上,那疤痕颜色偏浅,却很清晰,是上个月他跟大师兄沈彻对练时划的,当时深可见肉,她还给他涂了“去疤膏”,说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消。可此刻再看,他的手腕光滑得像从未握过剑,连半点疤痕的痕迹都没有。“你的疤呢?”她语气沉了沉,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那三道疤是上个月跟沈彻对练时划的,当时深可见肉,怎么可能三天就消得干干净净?”
林砚的笑容彻底僵了,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解释,师妹苏禾就抱着一筐“雾茸莓”凑了过来。那筐莓子红得透亮,颗颗饱满,还沾着晶莹的露水,一看就新鲜得很。“师姐别问啦!林砚师弟是怕你担心才没说,他身体好着呢!”苏禾把筐子往石桌上一放,拿起一颗莓子就往红药手里塞,“你看我跟大师兄摘的雾茸莓,刚在后山现摘的,还带着露水呢,你快尝尝!”
红药捏起那颗莓子,冰凉的果肉触着指尖,却闻不到半点清甜香气,往年这个时节的雾茸莓,该带着股沁人的果香,哪怕只是捏在手里,指尖都会沾着味,连呼吸里都能闻到甜意。可这颗莓子,除了冰凉,什么味道都没有,像块染了色的冰疙瘩。她抬头看向院门口,大师兄沈彻正倚着竹门擦剑,他手里的剑是“青锋剑”,剑鞘上刻着断云崖的云纹,剑穗上挂着块玉佩,那玉佩是师父去年送他的生辰礼,玉质温润,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上个月在各院比武时,沈彻为了护她,玉佩被朱佩的剑气劈出了道裂痕,当时他还懊恼了好几天,说这是师父送的唯一一件生辰礼,怎么就破了。红药还记得,当时她还安慰他,说等有空了,她去崖底找“补玉石”,帮他把玉佩补好。可此刻望去,那玉佩光洁如新,连半点瑕疵都没有,裂痕像是从未存在过。“沈彻,你的玉佩怎么回事?”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上个月你跟朱佩比剑,玉佩被剑气劈出了道裂痕,我还说帮你补一补,怎么现在光洁如新?”
沈彻擦剑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许是我记错了,这玉佩一直好好的,没裂过。”他的语气自然,眼神也很平静,像真的忘了这件事。
“你怎么会记错?”红药猛地放下莓子,心头的怪异感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当时玉佩裂得厉害,你还懊恼了好几天,说这是师父送的生辰礼,怎么可能说没裂就没裂?”她起身往洞外走,脚步有些发虚,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刚踏出洞口,风里飘来的甜香就让她皱眉,那是荼蘼花的香气,可陵学窟的荼蘼花明明要下月才开,怎么会现在就开了?而且这香气太浓,浓得有些不真实,像用香料调出来的,少了点自然的清冽。她顺着香气往前走,不远处的石亭里,白诗言正踮脚给墨泯戴花环,她的指尖笨拙地拢着花瓣,活像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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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走过去,语气里满是调侃:“白姑娘这花环编得不错,就是不知道,等明日去了守灵窟深处,你还有没有心思摆弄这些。”她早就看出来,白诗言对断云崖的规矩一窍不通,连断云崖最基本的常识都不会,却还想来争“花尊”之位,简直是自不量力。
白诗言手一顿,指尖捏着的花瓣险些滑落,她抬眸看向红药,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意,却又不肯退让:“我……我知道自己不是断云崖弟子,我也不知花尊是做什么的,只是来赴约仅此而已,至于守灵窟深处的危险,我会小心的。”她虽然不懂断云崖的规矩,却也知道花尊之位不简单,可她答应了墨泯,要陪他一起来,就不能中途退缩。
“小心?”红药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她,目光里满是不屑,“你连守灵窟的方位都分不清,谈什么小心?一个连断云崖入门考核都没资格的外人,也敢来争‘花尊’之位?真当这魁首的位置是路边野草,谁都能摘?”断云崖的入门考核里,“辨方位”是最基础的一项,连刚入门的小弟子都能轻易分辨守灵窟的方位,可白诗言却像个睁眼瞎,连眼前是南是北都不知吧。
墨泯连忙护在白诗言身前,她本就对断云崖的规矩不甚了解,却也听出了红药话里的嘲讽,只能皱着眉硬声道:“红药,诗言她只是不懂这些,不是没实力。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她知道白诗言胆子小,怕她被红药的话吓到,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红药的目光掠过墨泯紧绷的肩线,本想再讥讽两句,视线却忽然落定在她的云纹靴上,方才墨泯护着白诗言时,她分明看得清楚,她大半只靴子都踩进了浑浊的泥水里,当时鞋尖还往下滴着泥水,裤脚都溅了不少泥点,看起来狼狈得很。可眼下再看,那靴子竟干净得发亮,鞋面光洁得能映出石亭的檐角,别说泥印,连半点水渍的痕迹都没有,像是从未沾过脏水。
红药的目光又转回到白诗言身上,没接墨泯护着人的话,反而突然盯住她捏着花环的手,白诗言指尖还攥着编了一半的荼蘼花环,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可奇怪的是,方才石亭外的风明明吹得檐角铜铃“叮铃”作响,连她鬓边垂着的碎发都该被吹得飘动,可这花环上的花瓣却一片都没晃,连最易脱落的花萼都牢牢粘在花茎上,像用蜡封死了一般。
“白姑娘,你编花环时没觉得怪?”红药往前半步,语气里的调侃散去,多了几分冷意,“方才风势不小,石亭的铃都被吹得乱响,你这花瓣却纹丝不动,连你耳后垂着的碎发,都没动过一下。”
白诗言被她提醒,下意识抬手摸向鬓角,指尖触到的碎发果然贴在耳后,半点风动的痕迹都没有,连发丝的弧度都和方才一模一样。她再低头看手里的花环,方才还觉得柔软的花瓣,此刻竟硬得像晒干的纸,指尖捏着时,连半点柔润的触感都消失了,唯有冰凉的糙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这……这只是巧合吧?”白诗言攥紧花环,试图说服自己是多心,可指尖传来的僵硬感却骗不了人,真正的荼蘼花瓣哪会这样硬?
“巧合?”红药冷笑一声,伸手指向墨泯的云纹靴,话仍对着白诗言说,“那方才她为了护你,整只左脚都陷进泥坑里,鞋帮沾着的泥块都快掉下来了,你难道没看见?现在你再看,”她的指尖顿在半空中,语气更冷,“她的靴子亮得能映出石亭的飞檐,连鞋缝里都没有半点泥屑,这也是巧合?”
白诗言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心脏猛地一沉,像被冷水浇透,她分明记得墨泯方护着自己时,靴确实踩到泥水,裤脚边都沾着泥点,怎么才片刻功夫,就干净得像刚上了油的新靴?泥渍去哪了?风再大,也不可能吹得连鞋缝里的泥都干干净净。
“还有你方才吃的雾茸莓。”红药没给她缓冲的余地,继续往下说,目光像带着刺,“苏禾给你递的那筐,你说‘凉丝丝的很爽口’,可断云崖的雾茸莓你该尝过,真正的雾茸莓咬开时,该有股蜜甜的果香,连指尖都会沾着那股甜意,能留半个时辰不散。你刚才吃的时候,闻到那股果香了吗?”
这话像一根细针,瞬间戳破了白诗言强行维持的镇定。她猛然想起,方才苏禾递来雾茸莓时,她只觉得果肉冰凉,咬在嘴里时,除了淡淡的涩味,竟真的没闻到半点果香,当时她只当是自己太紧张,没留意味道,可现在想来,那果肉的质地也不对,硬得像冻了许久的石子,嚼起来还有些硌牙,哪里是新鲜雾茸莓该有的口感?
“不……不对……”白诗言往后退了半步,目光慌乱地扫过石亭外的荼蘼花丛,满院的荼蘼开得热闹,粉白的花瓣堆得像雪,可仔细一闻,竟没有半点花香,连一只蜂蝶都没有。真正的荼蘼花开时,总会引来蜜蜂绕着花丛飞,花香也该是清清淡淡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只有满眼的花,却没有半点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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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像崖底的寒冰:“因为这里是幻阵!白诗言,这里的一切,全是幻境编出来的假相!你清醒点,再不清醒,等瘴气缠上你的魂魄,把你困在这虚假的幻境里,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白诗言手里的花环突然“哗啦”一声碎成了粉末,粉白的花瓣瞬间化作细沙,从她指缝间漏下去,落在青石板上,又很快消散在空气里。紧接着,风终于动了,却不是方才温和的暖风,而是带着腐叶腥气的冷气流,猛地灌进石亭,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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