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捂着手腕,眼泪混着恨意往下掉,“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青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墨泯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刀,用刀背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冷得像要结冰:“青长老?那你不妨问问他,敢不敢管我的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威慑力。红药看着她的脸在灯光下明明灭灭,忽然觉得一阵寒凉,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极轻的哨声,三短一长,是约定好的信号。红药的眼神猛地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的人来了!你等着!”
墨泯却没理会她的叫嚣,只是俯身将地上的典籍一本本捡起来,动作轻柔地拂去上面的灰尘,仿佛那些书卷比眼前的人更重要。直到捡起最后一本时,她才抬头看向红药,眼神里的寒意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的人?”墨泯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
她伸手拽住红药脱臼的手腕,不顾她的惨叫,拖着她就往门口走。路过床榻时,墨泯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帐幔里熟睡的白诗言,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做了噩梦。她伸手将帐幔拢了拢,遮住里面的光影,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蝴蝶。
“等我回来。”她在心里默念,拽着尖叫的红药踏出房门。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墨泯却像毫无所觉,只是将红药往雪地里一推,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带路。”
红药摔在雪地里,冻得浑身发抖,看着墨泯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刀,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栽了。她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往主院的方向挪去,那里,确实有青长老派来的人在等着,只是她此刻不确定,那些人到底是来救她的,还是来送命的。
西跨院的卧房里,烛火的光晕在帐幔上浮动,将缠枝莲纹映得影影绰绰,像是有无数细弱的藤蔓在暗夜里悄悄攀爬。白诗言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眸中还蒙着层初醒的水汽。身侧的被褥空荡荡的,她下意识往那边探手,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温热,而是一片沁骨的凉,墨泯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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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泯?”她轻唤出声,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指尖在被褥上反复摩挲,那处还残留着她体温的余温,混着帐顶安神香的暖,却被从窗缝钻进来的寒气一点点蚀掉。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梦里乱糟糟的,全是他的影子:有时是她趴在案头看账册,阳光落在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有时却是她满身是血地站在风雪里,左眼角的疤痕被血染得通红,直勾勾地望着她,吓得她心口一阵阵地揪紧,连呼吸都带着疼。
床脚的铜盆里,昨夜兑好的热水早已凉透,水面结了层薄冰,泛着细碎的冰碴,像撒了把碎银子。白诗言披衣起身时,衣襟蹭过胸口,才觉出一片黏腻的湿意。低头一看,中衣前襟洇着块浅褐色的印子,是昨夜被她按在榻边亲得喘不过气时,不慎碰倒的茶水洒的。她挪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人影鬓发散乱,颊边还泛着未褪的潮红,唇瓣肿得像枝头熟透的樱桃,颈侧那枚淡红的印记被烛光一照,更显得暧昧。
“真是……没个正经。”她对着镜子轻轻跺了跺脚,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抚上颈侧,那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上,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昨夜墨泯把她按在帐幔里亲,亲得她眼泪都掉了,含糊着说要在这断云崖的寒夜里,给她留些热乎的念想。当时只觉得她胡闹,此刻指尖划过那处,倒真从心底暖了几分。
就在这时,窗纸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啄了下,“笃笃”两声,轻得像落了两滴雨。白诗言浑身一僵,猛地缩到床角,手紧紧攥着锦被,心脏“砰砰”直跳,撞得肋骨都发疼。这深更半夜的,断云崖上除了风声,向来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会是什么东西?
她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指尖绞着被角,指节都泛了白。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面上,一步步挪到窗边。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影,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条缝,外面的雪地里,站着只灰扑扑的小雀,圆滚滚的身子抖了抖,正是前几日她在竹林里撒了把小米喂过的那只。小雀嘴里叼着片撕碎的布料,白诗言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倏地白了,那是墨泯身上那件月白锦袍的料子,她亲手绣过荼蘼花的针脚还能看清,边角却沾着点暗红的渍,在白雪映衬下,像凝固的血,刺得人眼睛生疼。
“是你……”她的声音发颤,伸手接过那片衣角时,指尖抖得厉害。布料粗糙的边缘蹭过掌心,那点暗红已经半干,带着冰碴的凉,显然是有些时候了。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她喘不过气。
小雀在窗台上蹦跶了两下,灰扑扑的翅膀扇了扇,突然往西边悬崖的方向飞了丈许,又落回原地,歪着头看她,黑豆似的眼珠里仿佛藏着焦急,分明是在引路。白诗言的心跳得像擂鼓,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知道自己不该出去,墨泯临走前那眼神,分明是想让她安安稳稳待在房里等他回来。可这片带血的衣角像根针,扎得她坐立难安,连指尖都泛了麻。
她是不是出事了?那些血迹是她的吗?她现在疼不疼?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搅得她片刻也无法安宁。她甚至不敢深想,怕那一点点侥幸被现实碾碎。
最终,她还是转身从衣柜里翻出最厚的那件貂皮披风,往身上一裹,又抓起梳妆台上那支雕花银簪,簪尖锋利,是她此刻能找到的唯一能当作武器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口钻,却让她多了点底气。她悄悄推开房门,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吓得她连忙按住门板,大气都不敢出。
廊下的听风兽还趴在那里,像座毛茸茸的小山,只是平日里震得廊柱发颤的呼噜声没了,鼻翼翕动的频率却快了些,胸腔起伏得有些急促,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雪地里的脚印杂乱不堪,墨泯那双云纹靴的印记深些,红药的绣鞋印浅些,还有些巨大的爪印,深深嵌在雪地里,趾尖的划痕清晰可见,一路延伸向主院的方向,像是被什么猛兽踩过。
白诗言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冻得她喉咙发疼。她将披风的领口紧了紧,踩着那些杂乱的脚印往前走。寒风从领口钻进来,顺着衣襟往怀里灌,冻得她牙齿打颤,连带着膝盖都在抖。她的武功不高,甚至可以说是低微,平日里连杀鸡都要闭着眼,可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墨泯,哪怕只能为她递块手帕,替她挡一下风雪,或是在她耳边喊一声让她当心,也好。
雪粒打在披风上,簌簌作响,像无数细碎的盐粒砸下来。她的脚印浅,很快就被新雪盖住,仿佛从未有人走过。只有那支攥在手心的银簪,硌得掌心生疼,提醒着她此刻的决心。
主院深处,一座隐蔽的山洞里火光摇曳,照亮了洞内的景象。洞壁上刻着奇怪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气,与药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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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长老站在山洞中央,手里拿着个血红色的药鼎,鼎里咕嘟咕嘟地煮着什么,冒着墨绿色的泡泡,散发出的腥气正是从这里来的。他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皱纹挤在一起,像朵枯萎的老菊花。
在他对面,站着个身穿黑袍的人,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冰冷而空洞,仿佛能看透人心。
“上次就是低估了墨泯的实力,”青铜面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淬着压抑的怒火,比之前更显沙哑刺耳,“让他搅黄了落星谷的事,白白错过了时机,如今又要再等三年!”他猛地抬手,一掌拍在旁边的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这种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青长老的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抖,躬身的幅度更大了些:“尊上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
“长老觉得,那两人过了后天,能活下来吗?”青铜面具人放缓了语气,眼神却愈发阴鸷,“墨泯的武功不低,实力神秘得很,连你的雪鹫都未必能拿下她。但这次,不容有失!”
青长老连忙应道:“尊上放心,雪鹫只是先去探探路,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红药那丫头虽然鲁莽,但也算是个有用的棋子,至少能缠住墨泯片刻。”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而且,就算墨泯能躲过雪鹫,也躲不过大选的‘惊喜’。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踏进去,必定是有去无回。”
“很好。”青铜面具人发出一阵沉闷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等大选结束,必须让白诗言把那两块玉石交出来!那是开启落星谷秘藏的关键,也是我们等了十几年的东西,绝不能再出任何岔子。至于他们两个……”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让他们‘意外’死在禁地里吧,就像当年处理那些不听话的人一样。”
青长老的眼神闪了闪,应了声“是”。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把两人的脚印很快盖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远处的思过崖方向,传来几声狼嚎,在寂静的崖顶回荡,像在为谁送行。
墨泯站在主院石阶前,月白锦袍的下摆被夜风拂得轻轻扬起,边缘扫过阶下薄雪,带起细碎的雪沫。三只雪鹫呈品字形将他围住,翅尖划破空气的“咻咻”声里,混着它们喉咙里发出的低低咆哮,赤红的眼珠在夜色中闪着凶光,显然是被刻意驯养的凶物。
最左侧那只率先动了。它猛地收拢翅膀,像块坠石般从空中砸下,铁爪绷得笔直,爪尖泛着青黑,竟是淬了东西。墨泯脚下未动,只上身微微后倾,那利爪几乎是擦着他的锁骨掠过去,带起的劲风掀得她颈间碎发乱飞。就在雪鹫扑空的瞬间,她右手腕极快地翻了半圈,掌心的短匕顺着鹰腹掠过,刀刃精准地挑断了它翼下的几根主筋。
“唳,”雪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失衡般往旁边歪去,翅膀无力地扇动着,却再难升空,重重摔在雪地里,激起一片雪雾。
几乎是同一时间,右侧那只雪鹫借着同伴制造的雪雾,悄无声息地斜掠而来,尖喙直取她的面门。墨泯仿佛背后长了眼,头也未回,左臂突然横抬,手肘精准地撞在雪鹫的喙上。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那畜生的尖喙竟被撞得歪向一边,疼得它猛地拔高,翅膀拍得雪沫四溅。
此时,最后一只雪鹫已贴着地面滑到她脚边,利爪如钩,直抓她的脚踝。这畜生显然懂得攻击下盘,动作又快又隐蔽,爪尖甚至已经碰到了她的靴底。墨泯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陀螺般原地旋起,避开爪击的同时,右腿带着风声扫出,正踢在雪鹫的侧腹。那畜生像被重锤砸中,嗷呜一声飞了出去,撞在廊下的柱子上,滑落在地时,翅膀已经不能动了。
解决了两只,墨泯落地时恰好面对那只被撞歪了喙的雪鹫。它显然被激怒了,再次振翅冲来,只是喙部受伤,动作失了准头。墨泯侧身避开它的冲撞,右手匕首如灵蛇出洞,精准地刺入它展开的翅膀关节处。这一下极有分寸,既没伤它性命,却让它再也无法飞行。
雪鹫哀鸣着坠落,在雪地里挣扎了几下,便蔫蔫地伏在那里,赤红的眼珠里终于透出惧意。
墨泯收了匕首,指尖在袖上轻轻掸了掸,仿佛沾了什么灰尘。月白锦袍依旧洁净,连一点污渍都没有,唯有发梢沾了些雪粒,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低头看了眼雪地里三只失去战斗力的雪鹫,左眼角的疤痕在烛火余辉里轻轻动了动,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处理了几只挡路的野狗。
风卷着雪沫掠过石阶,将雪鹫的哀鸣压下去几分。墨泯转身往回走,步履沉稳,袍角扫过雪地时,连一道深痕都没留下,仿佛刚才那场交锋,不过是晚风掀起的一场无关紧要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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