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伤……”花凝玉看着她渗血的后背,声音发颤,“至少先处理一下伤口。玄冰裂天刃的寒气霸道,若是入了心脉……”她没再说下去,却满眼担忧。刚才她看得清楚,那刀风扫过墨泯肩头时,青衫瞬间冻成硬块,那寒气绝非寻常武者能抵御。
“没时间了。”墨泯摆了摆手,指尖在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塞进嘴里嚼碎咽下。那是她用曼陀罗籽混合雪莲炼制的止痛药,能暂时压下剧痛,却极其伤脾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痛让他皱了皱眉,却还是转向张武:“你带族人从侧门走,绕小路去相国府。”
“是!”张武看着他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满地尸体,重重点头。他转身对族人们喊道:“都跟上!别出声,跟着我走!拿好自己的东西,快!”
老人们互相搀扶着起身,三伯公被两个少年架着,还在念叨:“我的药箱……药箱还在柴房……”二婶娘紧紧抱着孩子,孩子终于不哭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墨泯,小手抓住母亲衣襟上的玉佩,那玉佩是白诗言去年送的生辰礼。少年们则捡起地上的断刀当武器,阿树攥着半截刀刃,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殿门方向。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往侧门挪动。经过墨泯身边时,三伯公颤巍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的泪滚落在她的青布衫上,瞬间被寒气冻成了小冰珠:“好孩子……谢谢你……”他活了七十多年,见过的风浪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风骨的人,明明自身难保,却把旁人护得滴水不漏。
墨泯没动,只是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快走。等族人的身影消失在侧门,他才转向白景鸿:“大人,伯母,诗言,我们从后殿走,那里有密道,能直通府衙后街。比侧门更隐蔽,不易被盯上。那瘦高个心思歹毒,说不定在侧门设了埋伏,就等我们自投罗网。”
白诗言赶紧上前,想扶他的胳膊,却被他避开了:“我没事,你跟着伯母,别掉队。密道里黑,抓紧伯母的手。”她的声音依旧冷,可动作却放缓了些,显然是怕吓到她。刚才混战中,她瞥见这白诗言吓得脸色发白,却硬是没哭出声,此刻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竟莫名软了一下,像被温水浸过的冰块,悄悄化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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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凝玉看着墨泯额角渗出的冷汗,终究没忍住,从袖中摸出块干净的帕子:“至少擦擦汗吧,小心受了风。这帕子是我用艾草水浸过的,能驱些寒气。”她知道墨泯性子倔,不肯让人碰,便直接将帕子递到她手里,粗糙的布面触到掌心,传来一阵暖意,却让她清醒了几分,像被针扎了一下的困兽,瞬间绷紧了神经。
墨泯推开后殿的暗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霉味。密道里的石阶狭窄陡峭,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早就灭了,灯芯结成了黑色的硬块,只有从入口透进的微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石阶上布满青苔,湿滑难行。
“诗言走中间,伯母跟在我后面。”墨泯走在最前面,左手扶着石壁,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右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每下一级台阶,体内的两股力量就像在互相撕扯,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石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很快又被他周身的寒气冻住,结成细小的冰粒。
白诗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蔓延的白霜,像极了冬日里被冻住的树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怕分了她的心神。她能听到墨泯压抑的喘息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自己心上,沉闷而沉重。刚才在祠堂,她明明可以先走,却为了护住他们这些“累赘”,硬扛着冰火双力的侵袭,此刻连走路都不稳,却还在强撑着开路,像一头疲惫却不肯倒下的孤狼。
密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近,墨泯的脚步却越来越慢,好几次差点踩空,身体晃得像风中的烛火。白景鸿想上前扶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那眼神里的倔强,像头不肯示弱的孤狼,宁愿自己倒下,也不肯接受旁人的怜悯。他知道,这人是不想让他们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更不想欠任何人情,像块捂不热的寒冰,却偏偏有着最炽热的骨血。
“快到了。”墨泯低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身后的人。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像被磨钝的刀刃,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她推开密道的暗门,刺眼的阳光涌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瞳孔在强光下缩成一条细线。外面是府衙后街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墙缝的呜咽声,墙角堆着的干草被吹得瑟瑟发抖,像个缩在角落里的乞丐。
“穿过这条巷,就是相国府的侧门。”白景鸿松了口气,指着巷口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朱漆的门扉和站岗的卫兵,甲胄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
墨泯点点头,刚要迈步,却觉得眼前一黑,胸口的闷痛骤然加剧,像是有团冰火在体内炸开,一半冷得刺骨,一半烫得灼心,两种力道在血脉里疯狂冲撞,身体猛地向前倒去。
“墨泯!”白诗言惊呼着扑上前,却被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掌心传来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别碰……”墨泯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气若游丝。她怕自己身上的寒气伤了她,那寒气已经让她经脉刺痛,若是沾到这娇弱的身上,怕是会落下病根。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内劲正在溃散,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玄冰与赤焰的力量开始反噬,经脉像被寸寸撕裂,疼得她眼前发黑。最终,他重重摔在青石板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眼角的余光瞥见相国府的朱漆侧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送到了。
她趴在地上,周身萦绕的白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额角的冷汗交织成刺目的图案,像幅惨烈的画。巷口的风卷着尘土掠过他的发梢,她却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胸口微微起伏,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白诗言扑到她身边,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的青布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墨泯!你醒醒!你别吓我!”她想扶他,却又不敢碰,只能徒劳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的哭腔让白景鸿夫妇也红了眼眶,鼻尖发酸。
白景鸿蹲下身,探了探墨泯的鼻息,松了口气:“还有气,只是脱力了。”他对花凝玉使了个眼色,“快,扶她起来,先带回府里再说。找最好的太医,一定要治好她。”
花凝玉赶紧上前,和白景鸿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墨泯架起来。她的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重量几乎全压在两人身上,青布衫下的皮肤冰得吓人,花凝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咬着牙没松手,心里暗暗祈祷,这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
“爹,我们带他一起走!”白诗言拽着墨泯的衣角,生怕他们丢下他,眼里满是恳求,像只受惊的小鹿。
“傻孩子,怎么会丢下她。”白景鸿叹了口气,看着这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墨泯为何要拼死护着白家,可这份恩情,他记下了,此生必报。
三人艰难地搀扶着墨泯往巷口走,他的脚尖在地上拖出浅浅的痕迹,周身的白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串透明的水晶珠子。快到侧门时,墨泯突然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过来,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却还是努力掀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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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巷口那扇熟悉的朱漆侧门,喉间涌上的腥甜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进去……别管我……”
白景鸿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紧锁:“你不和我们一起?里面有太医,能调理你的身子,府里的药材应有尽有,比你自己硬撑着强。”
“我还有事。”墨泯的目光扫过巷尾,那里的阴影里似乎藏着什么,一道极淡的黑影一闪而过,却又转瞬即逝。他没多说,只是重复道,“快进去……他们的人……可能已经在附近了。”她能感觉到,有几道隐晦的气息正从不同方向靠近,虽然微弱,却带着浓烈的杀意,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分叉的信子,显然是那些人后续人手到了,果然留了后手。
花凝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景鸿拉住了,他看懂了墨泯眼底的坚决,这人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暴露自己的去处,像只独行的狼,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那你……多加小心。”白景鸿拱了拱手,带着妻女往侧门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若有难处,可来相国府找我,白某定当尽力,万死不辞。”
白诗言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看着墨泯青衫覆霜的身影在巷子里越来越小,像株被风雨打蔫的青草,孤独而倔强。她攥着袖中的茉莉簪,那是她送的,玉簪上的温度早已散去,此刻却硌得手心发疼,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她靠着墙滑坐下去的背影,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单薄得让人心疼。
巷尾的风卷着尘土掠过墙根,墨泯靠在斑驳的砖墙上,肩背微微佝偻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望着相国府侧门缓缓合上的影子,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喉间泛起淡淡的腥甜,却只是轻轻抿了抿唇,将那点不适压了下去,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白气,很快又消散在风里。
“咳……”一声轻咳带着气音,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因虚弱而微微发颤,“十二……影卫……二十四刈……”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阴影里立刻跪伏下两个黑衣人,头埋得极低,几乎贴到地面,目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难掩焦灼:“属下在!”
“相国府……布防得再紧些。”墨泯的声音轻浅,却字字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钻心的疼,“府内暗卫那边……说一声,夜里警醒些,别……别大意。有些人怕是要出动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两人齐声应道,其中一人已摸出腰间的信号筒,黄铜的筒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只等她一声令下便要发射,那信号弹能召唤附近所有的暗卫,是紧急情况下的底牌。
墨泯轻轻摇了摇头,视线追着那扇合拢的侧门,直到朱漆彻底隐入巷口的阴影里,才缓缓闭上眼,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能感觉到浑身的力气正一点点流失,像被戳破的皮囊,连抬手的劲都快没了,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像荡在秋千上的落叶。
身旁的黑衣人解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搭在墨泯肩上,遮住他被风吹得微微发颤的肩。袍子上带着淡淡的药味,是他们常备的伤药气息。两人一前一后护着,脚步轻得像猫,很快隐入巷尾的阴影里,像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
青砖上,只有一道浅浅的坐痕,被风吹过,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可那道虚弱却挺拔的身影,早已刻进了暗卫的眼里,他们的少阁主,哪怕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先把旁人护得妥帖了,才肯卸下那身硬撑的风骨。而巷口的风,还在呜咽着,像是在诉说这场未尽的凶险,也像是在为那个孤独的身影,唱一首无声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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