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现在行都司布了三万藏地残军和四川行都司兵力,是不是有些多了?何不再调些南下,布防云南?现在云南如此巨大,才五万机动兵力,实在捉襟见肘啊。”
李若星不放心的道:“虽然各地有卫所军驻扎,但战力几乎没有,只能起警戒作用,沙定洲现在号称二十万大军,就算没有那么多,咱们的五万大军,是否也力有不逮?”
“哎~”沐天波叹口气,也是惆怅道:“本公也是没办法啊,近日密探得报,和硕特屡屡派哨骑试探,四川行都司压力也很大啊。”
“若是沙定洲北上,不光要防云南,还要防止他改道突袭广西,是以,本公也是要三线兼顾,实在分身乏术啊。”
“公爷,其实大可不必,成都驻扎了十几万第十三军,长江以南土司遍布,四川实则无虞,下官不相信,到时候川地驻军会无动于衷。”
“若是真出事了,公爷完全可以应急,一纸调令命十三军南下御敌,下官相信,就算没有朝廷调令,外敌入侵,嘉定伯(杨展)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话虽如此,可是。。。本公并无调动朝廷中央军的权利,此间事大,本公不敢冒险啊,若是川地有失,本公死不足惜啊。”
“哎~朝廷也没个回复,这眼看都要火烧眉毛了,朝廷怎可无动于衷?”巡抚吴兆元气呼呼的道:“我等上疏朝廷这么多次,光今年开年就不下十次了,朝廷为何不重视呢?”
“呵呵,中丞大人(巡抚雅称)不必恼火,朝廷之上的衮衮诸公,只看得见自己眼前的利益,云南边远,他们怎么会看得见呢?”
布政使张耀增慢悠悠的喝口茶道:“下官看啊,这个锅,我们是背定了,恐怕只有云南打起来,朝廷才能看见云南的危急。”
“这次,我们要是打得好,防得住,那是应尽的本责,尚能安然无恙,若是防不住,呵呵,要么,成为沙定洲的阶下囚,要么,就是办事不力,要么就是丢城弃土,丧师辱国。”
“哎~下官看呢,是难以善终咯。。。”张耀增萧然的摇头叹息,全是消极不看好的负面情绪,引得其他人也是脸色难堪。
云南现在集合的大军,是真的硬凑的卫所农民。自卫所制开始糜烂,云南常年有战力的不过数千军。
朝廷对西南的政策,就是维持少数军力,战时以土司征召为主力。
这也得益于西南土司遍地,而且实力强劲者不少。
天启初年,辽东战事吃紧,朝廷调西南土司援剿辽东,但后来拖欠军饷,和朝廷闹翻。
之前就说过,土司多数只认银子不认人,自主权较大。
这就有了之后的奢安之乱,即四川土司奢崇明和贵州土司安邦彦叛乱自立。
朝廷调大军围剿,其实主力还是西南本地土司。
奢安之乱后,经过战争发展的云南土司普名声又借助战乱坐大,看朝廷在西南的实力糜烂,当即有样学样,也叛乱自立。
朝廷当然不允,继续调兵围剿,不久,普名声身死,其妻子万氏,杀子上位,通奸小叔子获得支持,当即率领余部南逃,后面就是沙普同流。
投奔了沙定洲部的万氏,将其招为女婿,而且更是不惜自己亲自下场,母女共侍一夫,拿捏住沙定洲,掌握话语权,逐渐坐大。
现在,手握十几万大军,对云南虎视眈眈,想在云南及安南北部自建其国,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但最次,也要取代沐府,取得朝廷认可,镇守云南,坐土皇帝。
就在众人沉默无语,气氛消极沉重之时,外面突然出来一声高喊:“报。。。八百里加急,公爷。。。加急军报。。。”
众人心中一凛,暗道莫非开打了?急忙都起身注视门口,未几,刚才冲进城的夜不收冲进堂内,跪地奏报:“公爷,各位大人,加急军报。”
“什么军报?哪里发来的,快说。。。”李若星上前两步,急急问道。
“小人乃骑兵营夜不收,今日清晨按例前往四川行都司探查两地情况,不料小人刚出崇明州城,就见寻甸府方向驰来数千骑兵。”
“四川方向我军不过千余骑兵,小人见数量众多,不似四川属军,当即躲进山岭观望,只见南下的官军数量庞大,光是大头的骑兵就有数万,一眼望不到头。”
“小人远远看见山路尽头,似还有大队步兵跟进,当即不敢再作迟疑,调头回城报信,请公爷和各位大人早做准备?”
“什么?这么多大军?从哪里冒出来的,四川行都司和北部各府都是死的不成?都行军到云南府了,还是我们自己的夜不收才发现的?简直荒唐。”沐天波气的两眼圆睁。
李若星却是敏锐的发现了夜不收的用词,当即问道:“官军?你是说官军?你的意思,是南下的大军打着官军的旗号?莫不是十三军南下了?为何我们没收到消息?”
“啊?是官军吗?”慌神的沐天波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一松,急急追问道:“可看见打的谁的旗号?”
“这。。。小的不认识,前面骑兵打的什么‘中将杨’,‘骑兵’什么二师还是什么来着,小人从未见过。”
“嘶。。。”几人听闻,瞬间皱眉,暗暗思索片刻,李若星‘怕’的一拍手掌道:“公爷,莫不是杨国威到了?”
“啊?杨国威?经略说的,可是去年从广西调走的杨国威?”沐天波也是经过提醒想到了这是哪一号人物了。
“正是啊,下官若是所记不差,陛下好像去年调他跟焦琏一同北上了,好像就是骑兵第二师,一个师可是五万人马的编制啊,若是如此,那就对上了。”
“五万骑兵?我滴乖乖啊,朝廷现在这么猛了吗?崇祯十七年,本公入京述职,朝廷仅仅几万兵马驻扎南京,我还专门打听了的。”
“这两年又到处征战,就算改变了江北各军,也不该这么猛啊。”沐天波呢喃道,这两年,朝廷的兵力大涨,但那也只是内部的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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