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李明,轻声说道:“我坚信,你的父亲定然期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地度过此生。他对你的爱,如同春日暖阳,将会永恒地陪伴在你身旁。”李明凝视着柳儿,一股暖流如涓涓细流般涌上心头。
“谢谢你,柳儿。与你交谈,我感到内心无比舒畅。”李明诚挚地回应道。
在遥远的仙女座方向,原一散发出最后一道星光脉冲,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情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改变自身的振动频率。就如同……”
当李明缓缓睁开双眼时,晨曦的光芒已透过轻薄的纱帘,如碎金般洒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模糊,一时难以分辨刚刚的梦境与现实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梦中,父亲的身影依旧历历在目——那沾满米浆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刘海,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供销社里廉价肥皂的淡淡香气,与椴木蒸笼散发的特有气息交织在一起,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仿佛置身于那个熟悉的场景之中。
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枕边时,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凉的床单,空无一物。
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是母亲在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什么。李明侧耳倾听,那声音虽然细微,却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知道,母亲一定是在蒸包子,那是她最拿手的早餐之一。
蒸汽透过门缝缓缓地漫进来,带着淡淡的白菜馅的清香,萦绕在空气中。这股熟悉的味道让李明的肚子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每一个早晨都是被这样的香气唤醒的。
李明从床上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然后踱步走到窗前。他轻轻地推开纱帘,一股清新的晨风裹挟着细雨的湿润扑面而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楼下的香樟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微光中闪烁着,宛如散落的星尘。这些水珠在树叶上滚动着,仿佛是被微风轻轻吹拂的小精灵,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又分散开来。
然而,当李明的目光稍稍移开,这些美丽的水珠便如同晨雾中的幻影一般,随着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而一点点地消散。
就在这时,手机在床头柜上突然震动了一下。李明回过神来,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是柳儿发来的:
「昨晚的梦,还记得吗?」
李明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思绪被柳儿的消息拉回到了昨晚的梦境中,那个梦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其中的细节。
他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那本旧相册。这本相册已经有些年头了,封面的颜色都已经褪去,但里面的照片却依然保存得很好。
李明一页一页地翻动着相册,回忆着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当他翻到某一页时,一张泛黄的照片突然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照片,发现照片上是九岁的自己,正站在梯子下,仰头望着父亲修补屋顶。父亲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明忽然想起,那天父亲答应给他做一碗长寿面,可雨太大,面粉受潮,最终只煮了一锅稀稀拉拉的面糊。他当时委屈得直哭,父亲却笑着揉他的头发:“明年一定给你煮一碗最圆的。”
可第二年,父亲就病倒了。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如金色的箭雨穿透厚厚的云层,洒落在楼下的空地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一只麻雀在这片空地上欢快地蹦跳着,它小巧的喙不时地啄食着不知是谁遗落在这里的米粒,每啄一下,它的翅膀就在阳光下闪耀出细碎的光芒,如同点点繁星。
李明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这只麻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目光随着麻雀的跳跃而移动,直到它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走,消失在香樟树茂密的枝叶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李明缓缓地收回目光,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柳儿的消息。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回复道:
“记得。不过梦里的父亲,好像比记忆里年轻一点。”
消息发出后,李明看着屏幕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过了几秒钟,柳儿的回复终于跳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他还能再年轻一次。”
李明盯着这句话,心中一阵触动,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他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的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了雨后清新的气息,远处早餐铺的吆喝声隐隐传来,那是熟悉的煎饼果子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声音,还有蒸包子的香气在晨光中飘散。
李明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原来,梦醒了,生活还在继续。那些曾经逝去的人,那些美好的回忆,虽然已经无法再触摸,但它们从未真正消失,而是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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