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石板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紧接着,烽火台的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道黑黢黢的阶梯,通往地下。
一股尘封已久的寒气涌了上来,带着股淡淡的松脂香。
“下去吗?”张老二的声音发颤。
艾时看了眼王鑫,又看了看刘胖子和王勇,几人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下去。”艾时率先踏上阶梯,矿灯光柱往下探去,“兵符绝不能落到黑帽帮手里。”
王鑫紧随其后,手里的短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我爷爷等了一辈子,就是为了守护这东西,今天,该有个了断了。”
阶梯陡峭,往下走了约莫五十级,脚下出现了平整的通道。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个壁龛,里面放着盏油灯,王鑫从包里掏出火折子,挨个点燃,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壁画——画的都是张守约在秦州练兵、修堤的场景,最后一幅,是他将兵符藏进石壁的画面。
“就在前面。”王鑫指着通道尽头的石门,“日记里说,石门后面就是藏兵符的密室。”
石门紧闭,上面刻着和玉佩一样的山河图案。艾时走上前,将手掌按在图案中央,用力一推——
石门纹丝不动。
“不对。”王鑫皱起眉,“日记里说,石门要靠玉佩和口诀才能打开。口诀是……‘山河为证,忠魂为钥’。”
艾时默念着口诀,将玉佩贴在石门的凹槽里,再次用力——
“轰隆”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密室不大,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的锁完好无损,显然还没人来过。
“兵符在里面!”王勇就要冲过去,却被艾时拉住。
艾时的矿灯光柱扫过密室角落,那里有串新鲜的脚印,不是他们的,而是黑帽帮的!
“他们来过了?”阿冰的声音发紧。
王鑫突然指向石盒旁边的石壁,那里有个小小的窥视孔,显然是有人从外面偷看。“他们没敢进来,怕有机关。”
话音未落,通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黑帽帮的骂声越来越近:“找到他们了!在密室里!”
王鑫一把将艾时推向石盒:“拿兵符!我们挡住他们!”
刘胖子和王勇立刻背靠背站在石门处,工兵铲和短刀都已握紧。阿冰拽着张老二躲到石壁后,手里的折叠铲蓄势待发。
艾时冲到石台前,掀开青铜盒——里面果然放着枚虎形兵符,青铜铸造,虎身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一半刻着“秦州军”,一半刻着“枢密院”,合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兵符。
“拿到了!”艾时将兵符揣进怀里,转身要往外冲,却见黑帽帮的人已经冲进石门,为首的瘦高个举着猎枪,对准了刘胖子的胸口——
“放下兵符!不然打死他!”
刘胖子梗着脖子,没动。王勇急得额头冒汗,却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鑫突然将手里的油灯砸向黑帽帮,灯油泼在他们身上,火苗瞬间窜了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走!”
艾时趁机拽起刘胖子,几人跟着王鑫往通道深处跑。黑帽帮的人被火逼得连连后退,猎枪在混乱中“砰”地响了一声,子弹擦着艾时的耳朵飞过,打在石壁上,溅起一串火星。
通道尽头有个岔路,王鑫毫不犹豫地拐进左边:“这边通后山!”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大,黑帽帮的骂声渐渐被浓烟吞没。几人在黑暗中狂奔,雪从通道的缝隙里灌进来,落在脸上,冰冷刺骨,却浇不灭心里的焦灼。
跑到岔路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是后山的悬崖,下面是奔腾的黄河,河面上漂着艘小木船,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挥手大喊:“在这儿!”
是老孙!
“快!”王鑫率先跳上悬崖边的绳索,“老孙在接应我们!”
艾时最后一个爬上绳索,回头望了眼烽火台的方向,浓烟已经冲天而起。他摸了摸怀里的兵符,冰凉的青铜贴着胸口,像是在提醒着他,这场较量,还远远没结束。
绳索缓缓下降,黄河的涛声越来越近。艾时知道,他们带着兵符逃出生天,但黑帽帮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围绕着张守约秘密的追逐,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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