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适应得不错。
手机震动,是妹妹齐蕊发来的信息:"哥,医院说找到匹配的肾源了!但手术费要三十万..."
齐墨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三十万,相当于他以前打工四年的收入,而现在,只需要向程岩开个口。
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黑色衬衫上还沾着血迹,短短几天,他已经不是那个在便利店值夜班的穷学生了。
镜中人眼神中的某些东西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那是程岩看人时的眼神,冷静而算计。
齐墨拿起手机,拨通了程岩的电话:"关于那笔钱...我有个请求。"
手术灯刺眼的白光下,齐墨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稳如磐石,小心地夹出龙爷肩胛骨间的子弹,镊子与金属弹头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声。
"弹头取出,没有伤到主要血管。"齐墨将子弹扔进金属盘,继续清理伤口,"血压?"
"9060,心率110。"站在一旁的五当家白羽盯着监护仪,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是齐墨加入青龙会的第二周,他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医务室手术设备是在这种情况下,帮派老大龙爷在自家餐厅遭遇刺杀,身中两枪。
医务室外,整个青龙会总部如临大敌,走廊上站满了面色阴沉的帮派成员,低声交谈中不时蹦出"红蝎"、"叛徒"、"报复"等字眼。
"另一枪在右腹,子弹还在里面。"齐墨快速检查龙爷的其他伤势,"需要立即拍X光确定位置。"
白羽皱眉:"现在外面乱成一团,X光室没人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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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送医院。"齐墨头也不抬,继续按压龙爷腹部的出血点。
"不行。"程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西装上沾着血迹,左臂缠着临时绷带,"警方已经注意到今晚的事,送医院等于自投罗网。"
齐墨这才抬头看向程岩:"没有X光,我就是在盲操作,风险太大。"
程岩走到手术台前,俯身查看龙爷的情况,老人面色灰白,呼吸微弱但平稳,程岩的目光移到金属盘里的子弹上,瞳孔微缩。
"9mm,警用弹。"他冷笑一声,"狗日的,马老三胆子不小,连警察的枪都敢用。"
齐墨继续处理伤口:"无论如何,腹部那颗子弹必须尽快取出。"
程岩思考片刻,突然问:"如果有超声波设备,你能搞定吗?"
齐墨点头:"比完全盲操作强得多。"
程岩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苏小姐,我需要医务室的超声波机立刻启用...对,现在...授权码G7-9-0-2-L...谢谢。"
不到十分钟,一台便携式超声波机被推入医务室,齐墨惊讶于青龙会总部竟然有如此齐全的医疗设备,但此刻无暇多问。
超声波探头在龙爷腹部滑动,屏幕上显示出子弹的位置,卡在肝脏与右肾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幸运的是没有伤到主要器官。
"可以尝试微创取出。"齐墨调整设备,"但我需要有人协助。"
程岩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我来。"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齐墨在超声波引导下,用细长的穿刺针和微型抓钳小心翼翼地取出子弹,程岩则按照他的指示调整设备角度,递送器械,配合默契得仿佛多年搭档。
当第二颗子弹终于落入金属盘时,医务室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血压稳定,出血控制住了。"齐墨缝合完最后一针,摘下沾满血迹的手套,"需要静脉抗生素和24小时密切监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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