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星潼在家已经足足待了半个多月,这些日子里,他几乎每天都在为父亲输送本源之力,还炼制续命丹药。虽说他体质远超常人,本源之力恢复速度极快,但这般日复一日的消耗,纵是铁打的身子也难免感到吃力。
这天傍晚,他瘫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慵懒地挪了挪身子,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轻轻叹了口气:“半个月了,之前攒下的那些灵草,也差不多见底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阳台凭栏而立,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峦。晚风吹拂着他的发梢,也吹散了些许疲惫,一个念头在心底渐渐清晰。他低声自语:“本源之力和丹药的效果越来越弱了。”
这些天,他看着父亲日渐虚弱的身体,看着母亲终日紧锁的眉头,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从前父母为了这个家操劳半生,起早贪黑地忙碌,别说远游,就连附近的公园都很少去。
他们总说“等你长大了就好”“等家里宽裕了再说”,可这一等,就错过了大半辈子。如今父亲的身体或许难有转机,但至少该让他们看看这世间的大好河山,让母亲紧绷的心弦能松一松。
正当邱星潼望着晚霞出神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刘佳一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嘿,在这儿发呆呢?魂都快飞走了。”
邱星潼回头,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佳一,我想带爸妈出去旅游,你要不要一起?”父亲出事后,母亲整日守在病床前,笑容都少了许多。事已至此,与其沉浸在悲伤里,不如带着他们出去散散心,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刘佳一眼睛一亮,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好啊!反正我最近也闲着没事。”
“太好了,”邱星潼松了口气,“要是琴姐那边有任务找你,你随时回去就行,不用顾忌我们。”
“放心吧。”刘佳一爽快应下,随即挑眉看着他,“还有事?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
邱星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确实有个小忙想请你帮……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琴姐,能不能把她的房车借我用用?”
刘佳一立刻露出“我就知道”的坏笑:“怎么?这点事还需要我出面?你自己不敢跟我姐说啊?”
“这不是好久没回来了嘛,有点怕生……”邱星潼的声音越来越小。
刘佳一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怕啥?当初你在的时候,我姐对你比对我还好呢!哼,偏心眼。”
邱星潼打趣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欺负我,琴姐看不过去。”
“邱星潼你皮痒了是吧?”刘佳一佯装生气地扬起拳头,“敢跟教练顶嘴了?”
邱星潼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刘教练,您大人有大量。”
“这还差不多。”刘佳一傲娇地抬抬下巴,“走吧,不是要跟阿姨商量吗?我陪你下去。”
两人来到楼下,客厅里空荡荡的。邱星潼径直走向厨房,果然看到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母亲转身时正好看到他,笑着问:“饿啦?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邱星潼拉着母亲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认真地说:“妈,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母亲擦了擦手。
“我想带您和爸出去自驾游,”邱星潼看着母亲的眼睛,“爸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想带你们去看看风景,换换心情。您这些天太累了,也该出去散散心。”
母亲犹豫着:“这……出门会不会太麻烦?你爸他……”
“您放心,我都规划好了,”邱星潼赶紧补充,“路上肯定不会累着您和爸的。咱们就慢慢玩,走到哪儿算哪儿。”
母亲看着儿子眼里的期待,轻轻叹了口气:“好吧,听你的。”
“太好了!”邱星潼眼睛一亮,“咱们还能多拍点照片,以后想起来都是开心的回忆。”
“你啊,”母亲笑着摇摇头,“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趁热打铁,明天或者后天怎么样?”
“这么快?旅行计划来得及吗?”
邱星潼神秘一笑:“放心,我认识高手帮忙。对了妈,我想让佳一一起去,她能帮咱们拍照,人也活泼,路上能热闹点。”
母亲立刻心领神会地笑了:“好啊,佳一那孩子我喜欢。自从你出去后,她们兄妹三个常来照顾我们,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邱星潼调皮地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母亲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八卦道:“儿子,你跟佳一年纪也差不多了,要不要试试?妈看你们俩挺合适的。”
这话正好被悄悄走到厨房门口的刘佳一听了个正着,她瞬间红了脸,心里却像放了烟花一样炸开,嘴角忍不住咧到了耳根,赶紧悄悄躲在墙后,屏住呼吸想听邱星潼怎么回答。
邱星潼被母亲说得满脸尴尬,挠着头说:“妈,您说啥呢。”
“我说错了吗?”母亲不服气,“你都快二十五了,要是搁普通人家里,早就该谈婚论嫁了。”
“哎呀妈,这事我自己有数,您就别操心了。”邱星潼无奈地摆摆手。
母亲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不逗你了,我做饭去。”说着转身走向灶台,嘴角却忍不住一直上扬。
躲在墙后的刘佳一听到这里,赶紧轻手轻脚地退回客厅,心里甜滋滋的,脸颊却烫得能煎鸡蛋。邱星潼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刘佳一背对着他站在客厅,肩膀还在微微发抖,不知道在偷偷乐什么呢。
邱星潼在客厅里坐着望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头那点关于情感的涟漪总也平息不下来。他并非不懂心动,只是每当那份渴望悄悄冒头,就会被更深的恐惧按下去。
他也期待过并肩看风景的温暖,期待过有人能读懂他剑穗下的疲惫,可一想到自己身后那些如影随形的仇家,想到过往因他而陷入险境的人,那份期待就瞬间凉透。他如今自身难保,脚下的路步步是刀光剑影,若真有了牵挂,那便是把软肋亲手送到敌人面前。
“如果再因为我,让身边的人受半分伤害……”他喉结滚动,那句没说完的话堵在心里,沉甸甸的全是后怕。到那时,再多的力量、再辉煌的战绩,都抵不过那份蚀骨的内疚。
他长长叹了口气,灯光落在他落寞的侧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罢了,随缘吧。”有些温暖,或许本就不该属于在刀尖上行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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