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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近在眼前（第1页）

刘光福在冰窟窿里苦苦挣扎之时，李大壮已在夜色中头也不回地追了下去。

前方隐隐约约似有脚步声，仿佛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的心神。他心底那股报仇的意念也支撑着他一直追上去，哪怕他气喘吁吁，哪怕他双腿发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追下去。

前方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方向难辨。李大壮只能凭着一股执拗的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

渐渐的，他从河滩追到了路上，脚下的路从坑洼不平的石子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接着，他又追出了居民区，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寂静无声，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这黑暗的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随后，他追到了荒野里，四周是一片荒芜，只有枯黄的野草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最后，他追到了一处断壁残垣处，终于再也跑不动了。他弯着腰，双手紧紧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感觉整个肺部都像是被火烤着一样，火-辣辣地疼。

前方早就没有了任何声响，四周黑漆漆的，安静得可怕。

还好，天上挂着那不是很亮的月牙，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微弱的月光中，勉强能看到眼前五六米的距离。李大壮在断壁残垣中找了个背风的角落，那里堆满了破碎的砖块和瓦砾，他准备在这里凑合一晚。

从周围的情况来看，这里明显属于拆迁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破碎的玻璃渣和砖块散落一地，仿佛在述说着这里以前也曾经繁华过。

既然是拆迁区，随便捡一些断裂的椽子木头还是很容易的。李大壮站起身来，开始在周围四处寻找。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停地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木头的地方。然而，引火的东西却不好找。

就在他四处寻觅能引火的东西时，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里有火光一闪而逝。李大壮心中一喜，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这下省得他到处找引火的东西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那是一间相对完好的屋子。屋顶虽然有些破损，但大部分还完好无损，墙壁也没有完全倒塌。

李大壮站在门口，大声问道：“有人吗？”他连续问了几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那本来就不太亮的月牙已经被一片乌云遮住了，四周变得更加黑暗了。这黑灯瞎火的，想要再找其他地方安身显然不现实。

李大壮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破旧的破军大衣，拉了拉衣领，让自己尽量暖和些，随后迈步小心翼翼地进到屋内。

与外面那带着寒意的潮湿空气不同，这屋里给他的感觉很干燥，很暖和。屋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干草味，让人闻起来格外舒服。屋里堆积的好像有一些玉米秸秆，麦秸秆，野草之类的东西，李大壮对这些气味太熟悉了，将近两个月来，他睡觉的地方全是这些东西。平常不觉得，现在这些对于李大壮来说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不用生火，他就能安稳地度过今晚。李大壮现在又困又累，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见他先在麦秸堆中用手扒拉着，费劲地扒出一个洞，随后整个人像只冬眠的动物般钻了进去，又伸手拽过来一捆玉米秸秆，仔细地把洞口堵住，这才安心地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

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李大壮的耳朵。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照了进来。李大壮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子触电般猛地一颤。

他慌乱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惊慌，正抱着一捆玉米秸秆。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陈伍德吗？

“陈伍德。”

李大壮瞬间怒目圆睁，声音如炸雷般从口中吼出。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的能在这荒郊野岭碰到陈伍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李大壮？”

陈伍德抱着玉米秸秆，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愣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李大壮居然能找到这里，而且还睡在他早就准备好的柴火堆里。

两人就这么互相愣了几秒，紧接着，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李大壮愤怒地咆哮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破旧的屋子。他从麦秸堆里迅速地爬了起来，动作虽然因为刚睡醒还有些迟缓，但愤怒让他充满了力量。

陈伍德见状，慌慌张张地把抱着的玉米秸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大壮狠狠扔过去。秸秆像散开的暗器，纷纷扬扬地飞向李大壮。扔完秸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跑。

等李大壮从柴火堆里完全爬出来，陈伍德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此时虽然天已经亮了，但远处还是弥漫着一些雾气，阻挡了李大壮的视线。他伸长脖子，努力地向四周张望，眼神中满是焦急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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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失去了陈伍德的身影，李大壮气得浑身发抖，他仰天-怒吼：“陈伍德，你跑不掉的，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那声音充满了悲愤与决绝，在断壁残垣间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废墟里的不知名的鸟儿。

不甘心的李大壮，在屋里四处搜寻，终于找了一根木棍。他把它拿在手里，掂了掂，这木棍重量和长短都很合适，既能当作兵器防身，又能在走路时当拐杖拄着。经过昨夜没命的奔跑，他现在两条腿是又酸又痛，这也是刚才他慢陈伍德一步的原因。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李大壮咬了咬牙，凭着感觉就追了下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但每一步都带着坚定。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陈伍德的角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终于冲破天边那浓厚的雾气，露出了它温暖的“笑脸”，把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

迷雾尽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随着迷雾渐渐散尽，李大壮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起来，可入眼之处全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躺着，到处都是破碎的砖瓦和废弃的杂物，看起来没有一处像样可以藏身的地方。

但李大壮报仇的执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浇不灭。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继续寻找。每一个可能形成角落的地方，他都不放过，哪怕只是两块石头间的狭小缝隙；凡是能藏身的地方，他都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

离开时，他在仅存的墙壁上，用那没有燃尽的煤块，狠狠地划刻下几个大字：“血债血偿！”落款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李”字，那字迹带着他满腔的愤怒与仇恨。

每到一处，只要有站立的墙壁，或者像是能藏-人的角落，他都刻上同样的字。

直到他又转回了昨晚睡觉的地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这才坐下歇息了一会。缓过劲来后，他又在旁边的墙上刻下字，这才拄着木棍，一步一步缓缓离开了这里。他已经把这一片搜寻了个遍，都没见到陈伍德的身影，想来他应该已经离开此处了。但李大壮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他要继续追寻下去，直到找到他们，讨回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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