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照片。
一张标准的、像是从证件照上裁剪下来的单人半身照。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打着深色领带,戴着无框眼镜,笑得温和又带着点程式化。
季洁的呼吸猛地一滞。
这张脸……她见过。
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在她家玄关,在她母亲强行塞进她勘查箱的那个牛皮纸袋里!
虽然照片角度和着装略有不同,但这五官,这发型,这眼镜……绝不会错!
是“小陈”!那个母亲口中三十八岁、大学副教授、搞计算机、人稳重、收入高的完美相亲对象!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他的照片,为什么会在这个无名死者的口袋里?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刚才在家里那股因为被逼婚而升腾的怒火,此刻被一种更冰冷、更诡异的感觉彻底取代。
她稳住微微发颤的手,将照片小心地装入证物袋,标记好。动作依旧专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仔细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现场勘查持续了数小时。回到局里,已是傍晚。季洁第一时间去了法医办公室。
老法医刚做完初步解剖,正在洗手,见她进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季洁,来得正好。死亡原因确定了,机械性窒息,勒颈。颈部索沟符合软质绳状物特征。死亡时间,根据胃内容物和尸斑推断,精确一点,大概在七十二小时前,也就是上周五,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上周五,晚上八点到十点……
季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她清晰地记得,母亲给她和陈副教授安排的“约会”时间,就是上周五晚上七点半,地点,湖畔咖啡厅。
按照正常流程,一场相亲咖啡,最多一到两小时。
也就是说,这位陈副教授,极有可能是在和她……不,是和“季洁”这个相亲对象见面结束后,在一到两个小时内,就被人杀害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是巧合吗?一个相亲对象,在和自己见面后不久遇害?他的照片出现在另一个死者身上?另一个死者是谁?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凶手的目标,到底是陈副教授,还是这个口袋里有陈副教授照片的男人?还是……别的什么?
她猛地想起那个被她扔进后备箱的勘查箱,以及里面那个该死的牛皮纸袋。
“老周,这里交给你,详细报告出来立刻给我。”她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外冲。
跑到停车场,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季洁才允许自己急促地喘息起来。她的手有些抖,试了两次才成功将钥匙插进锁孔,发动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
她需要那个文件袋。需要确认陈副教授的全名、工作单位、联系方式,需要知道他的一切信息。
然而,当她推开车门,准备去开后盖箱时,动作却僵住了。
母亲。
母亲知道她去相亲了。
母亲安排了这场约会。
而现在,约会对象死了。
死亡时间就在约会结束后。
如果……如果母亲问起约会情况,她该怎么回答?
直接说“你介绍那人死了”?
她几乎能想象到母亲会有的反应——先是震惊,不敢相信,接着可能就是无休止的盘问,甚至可能因为担心害怕,而要求她避开这个案子。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本身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蹊跷。她作为一名刑警的直觉在疯狂报警。这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抢劫杀人或者情杀仇杀。那张出现在陌生死者口袋里的相亲照片,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表面,露出了底下隐藏的、更复杂的旋涡。
她不能告诉母亲。
至少,在查清真相之前,不能。
季洁缓缓收回手,关上了车门。她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组里的电话,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果决,听不出丝毫异常:
“小孙,帮我查个人。名字可能叫陈志鹏,或者其他同音字,年龄三十八岁左右,职业可能是大学副教授,搞计算机相关。重点排查上周五晚上的行踪,特别是七点半到十点之间,湖畔咖啡厅附近的监控,以及社会关系。对,尽快,我要详细资料。”
挂了电话,她看着车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眼神一点点变得锐利而冰冷。
那个被她扔进后备箱的牛皮纸袋,此刻仿佛有了千斤重。
而母亲那张操心又固执的脸,在她脑海里浮现,与冰冷的尸体、诡异的照片交织在一起。
这案子,她必须查下去。
但有些线头,必须暂时埋在心底。比如那张照片的来源,比如那场戛然而止的约会,比如……母亲那份沉甸甸的、此刻却显得格外烫手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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