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老者在一旁粗声粗气地接过话头,语气里裹着几分难掩的后怕,连先前的愠怒都淡了大半。他抬手拍了拍路人的胳膊,指尖带着常年握杖的薄茧,力道却比刚才斥责时轻了不少,更像是一种带着警示的安抚:“至于掳女孩子,你猜得没错,不光是当‘养料’喂那些小蜮。”
他往林子深处瞥了眼,月光刚好照在他眼底,映出几分凝重:“那象背河底的老蜮,去年跟卦庄长老打斗时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没好利索,需要纯阴之血来补身子——年轻女子的血最合它的胃口,尤其是没出阁的姑娘,血里的阴气动得最纯,能让它快速恢复功力。”
说到“纯阴之血”时,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沉重:“那些蜮仆疯了似的抓人,白天躲在暗处,晚上就出来掳人,就是为了给老蜮献血。它们会把人绑在河底的石柱子上,用特制的竹管扎进手腕,让血顺着管子流进老蜮的巢穴——要是流得慢了,还会用热水浇在人身上,逼着血往外出。”
他话没说完,突然故意顿住,目光直直地落在路人脸上,眼神里的担忧像潮水般涌了上来,连眉头都拧成了个“川”字。这停顿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路人的心,让他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喉咙发紧,连追问的话都堵在嘴里,吐不出来。
周围的虫鸣仿佛都停了,只有夜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衬得这寂静愈发难熬。微胖老者看着路人发白的脸色,才缓缓补了半句,语气里满是惋惜:“要是咱们去晚了,你那朋友的血被老蜮吸得差不多了,可就……神仙难救了。”
“一只半蜮?前辈,您这玩笑可是开大了!”路人猛地从蹲坐的石头上弹起来,原本紧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连额前沾着汗的碎发都被挤得贴在皮肤上。他那双总透着机敏的眼睛此刻睁得溜圆,瞳孔里满是困惑与难以置信,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他往前急凑了半步,粗糙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粗布短打的衣角——那布料洗得发毛,被他抠得泛起白絮,指缝里还沾着上午翻山时蹭到的槐树叶碎屑,绿褐色的碎渣嵌在指甲缝里,他却半点没察觉。语气里藏着按捺不住的急切,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半只从何说起?难不成这怪物还能像劈柴似的,被人拿斧头砍成两半,两半都能活着喘气?”
他顿了顿,又急忙补充,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连指节都泛出青白:“我打小在镇上听李老头讲古,什么千年蛇妖、百年狐仙都听过,可从没听过‘半只怪物’还能活的!这要是真的,那蜮岂不是比阎王爷还厉害,连身子碎了都死不了?”说着,他还下意识地往身后的林子瞥了眼,仿佛怕那“半只蜮”突然从树影里钻出来,眼底的困惑里又多了几分藏不住的忌惮。
“真是不经夸!”微胖老者没等瘦老者接话,先粗声打断,肥厚的手掌在乌木戒尺上重重拍了下,发出“啪”的轻响。他瞪着路人,鼓着腮帮子,原本就圆滚滚的脸更显憨态,却透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刚才还说你小子悟性不错,能跟上我们的话头,这会儿就犯迷糊了?半只,当然是要死不活、吊着口气的意思!”
他顿了顿,把戒尺往地上轻轻一戳,灰袍下的肚子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那老蜮去年跟卦庄长老交手,被人家的‘流云剑’从左肩劈到右腹,差点就成了两截!虽说侥幸逃进象背河底,捡回条命,却也成了这副残躯,五脏六腑都受了损,每天都得靠纯阴之血吊着,不然早烂在河底了!”
这话像道淬了雷光的闪电,“咔嗒”一声劈开路人心头的迷雾——先前那些零散的疑惑,诸如蜮仆为何只抓少女、象背河底为何总飘着血腥味,此刻全串成了线。他当即重重拍了下大腿,粗布裤子上的尘土被震得扬起,细小的颗粒在月光下打了个旋,又轻轻落下。额前汗湿的碎发跟着颤了颤,几缕贴在泛红的脸颊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眼里先是闪过一丝亮得惊人的明悟,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终于看清了事情的全貌。可这明悟只持续了一瞬,就被更深的焦灼彻底吞没——他往前迈了两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指节泛出青白,连声音都比刚才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发颤的急切,连忙接过话茬:“难不成,这些蜮仆最近疯了似的在城里掳掠少女,就是为了给这‘半只’蜮续命?”
他盯着老者的眼睛,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的追问,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是要用姑娘们的纯阴之血,一点点补它被劈碎的残躯,帮它恢复当年的功力,对吧?那……那小叶子呢?她前几天被抓去,是不是也成了这老蜮的‘血袋’?”
说到“小叶子”三个字时,他的声音陡然软了下去,尾音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指尖死死抠着粗布短打的衣襟,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眼底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连原本还算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说到“小叶子”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指尖攥得更紧,连指节都泛出青白,眼底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不错,小兄弟猜得完全正确。”瘦老者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像被岁月磨过的铜钟,带着沉沉的沙哑。他抬起枯瘦的手,缓缓捋了捋颌下稀疏的白须——那胡须泛着陈旧的黄,几缕贴在干瘪的下巴上,指尖划过干枯的须丝时,动作慢得像在细数时光,每一下都透着岁月的迟缓与沉重。
他微微摇着头,连肩膀都跟着轻轻晃动,灰袍的下摆扫过脚边的碎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原本就浑浊的眼睛此刻更显怅然,眼窝深陷的褶皱里像积了化不开的雾,语气里的叹息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让人胸口发闷:“只可惜啊,如今这江湖,早就不是十年前的模样了。”
他顿了顿,指尖停在半空中,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往事,声音又低了几分:“有真本领能降服这残蜮的人,要么早在十年前就退隐山林——就像当年的‘青锋剑’柳前辈,现在怕是在终南山上种茶养鹤,听松观云,再也不管江湖里的刀光剑影;要么……”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弱了下去,眼底的怅然又添了几分悲凉,连捋须的手都轻轻颤了颤:“要么就是卦庄那位擅长‘八卦锁魂阵’的陈长老,去年为了护着山下百姓,硬拼老蜮时伤了根基,回庄后没过半年,就驾鹤仙逝了。现在这江湖,能跟残蜮过几招的人,怕是找不出第三个了。”
话音落时,他长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望向远处翻滚的云雾,仿佛能透过雾霭看到那些逝去的江湖传奇,也看到眼前这难以破解的困局。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林子深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映出满脸的无奈:“而那些没真本事的,却总想着靠除蜮扬名立万,一个个揣着破刀烂剑就往象背河冲,结果呢?没一个能活着回来,全成了老蜮和蜮仆的养料,跟飞蛾扑火没半点区别。”
路人听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缠着粗布的短刀,冰凉的刀柄让他稍稍定了定神,可一想到小叶子还在险境里,眉头又拧成了死结,眼底的焦灼与担忧,在夜色里看得格外清晰。
望着瘦老者眉头紧锁成“川”字、嘴角往下撇出明显弧度的模样,那副悲天怜人的姿态落在他眼里,心里却莫名窜起一丝不服气的不屑——仿佛对方这叹息,只是空有姿态的无用功。
他悄悄往后撤了半步,脚后跟轻轻碾过地面的枯树叶,发出极轻的“咔嚓”声。随即双手往胸前一抱,粗布短打的袖子顺着胳膊往下滑了寸许,露出小臂上三道还泛着粉红的划伤——那是昨天翻象背河外围的乱石坡时,被带刺的荆棘划出来的,伤口边缘还沾着点干了的褐色草汁,此刻在冷白的月光下,像三道醒目的红痕,格外显眼。
他微微挑着眉梢,左边的眉尖比右边高了半寸,眼底带着点促狭又锐利的光,像只发现猎物破绽的小兽。语气里裹着藏不住的不服气,连说话的语调都比刚才扬了些,带着反问的冲劲:“那敢问两位前辈,您们既然把象背河的底细摸得这么透——连老蜮是‘半只’、靠少女血续命都知道,方才动手制住那些蜮仆追兵时,又能轻松把人掀翻在地,修为看着明明高深莫测,怎么就不肯伸手拦一拦那些往象背河里闯的人?”
他顿了顿,往前凑了凑,眼神里的锐利更甚,语气也添了几分急切的追问:“那些人虽说抱着贪念,可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他们跳进火坑,成了老蜮的血食吧?您们要是出手拦着,至少能少些人送命啊!”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攥了攥胳膊,小臂上的划伤被牵扯得微微发疼,倒让他的语气更添了几分真切的执拗。
“呵呵,小兄弟这话就偏了。”瘦老者轻轻摇了摇头,月白色道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地面的草叶,带起几点细碎的露珠。他捋着白须的手指顿在半空中,干枯的指尖泛着常年不见日光的淡黄褐色,指腹上还留着早年练剑磨出的厚茧,眼神里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复杂,像浸了岁月的老茶,沉得让人品出几分无奈。
“不是我们没能力救,是那些人根本救不得。”他缓缓放下手,掌心朝上摊开,露出掌纹里嵌着的细小泥垢——那是常年在山林间行走留下的痕迹。随即抬眼看向路人,目光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软乎乎的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仿佛要把话里的道理,一字一句送进人心里。
“你仔细想想,敢揣着刀枪、冒着掉命的风险闯象背河的,哪个不是抱着心思来的?”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要么是想‘除蜮扬名’,盼着事后能被江湖人捧着,当个受人敬仰的英雄;要么是盯着老蜮的壳,想着拿回去炼柄绝世兵器,好在门派里争权夺利。”
他微微侧过身,望向远处象背河方向隐约传来的风声,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他们的魂,早被这些欲望缠得死死的,像被蛛丝裹住的飞虫,越挣扎缠得越紧。你要是真拦着,他们非但不感激,反倒会觉得你断了他们的前程,转头就会拿刀对着你。”
说到这里,他又轻轻摇了摇头,眼底的复杂里添了几分怅然:“你没瞧见他们眼神里的光吗?那不是救人的急切,是盯着猎物的贪婪——他们灵魂里的杂色,比灶台上积了十年的锅底还黑,就算我们强行把人拉回来,用不了三天,他们还是会绕着路往象背河闯。这种被欲望迷了心窍的人,谁也救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警示的凝重:“这种人,就算我们救下来,回头也会拿着本事去抢地盘、欺弱小,救之只会贻害更多无辜。反倒是让他们去撞一撞结界,能让那些有自知之明的人看清厉害,从此断了念想,倒能少些无谓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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