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巅看着这群蹒跚却又斗志昂扬的人,微微笑了笑。还行,如果以后也能这样坚持下来,那也算是很好的了。
他驱马走到秦九的身旁,抬手扔了一把锋利的带鞘砍刀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拿着,这是今天得第一的彩头,他后面的那5个出来,这是给你们的。”说着他又扔了稍差些的砍刀在那群人的面前。
“今日你们这些废物表现得还不错。虽然不如我的精兵悍将,倒也是个勉强能用的材料。念在你们缺衣少食已久的份上,中午每人加两个香肠。那些小孩每人加一个。”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所有人满是汗水的脸上一扫疲惫与颓唐,全部都露出了极度开心的笑容。待到陶巅驱马离开后,大家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也终是有了心思相互打趣谈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急行军,就让新加入不会骑马的人全都吃尽了苦头。
陶巅的规矩是,急行军过后,就要上马一次性骑足20里。
等到下马的时候,不会骑的人大腿里面全都磨破了,等到20里一停的时候,他们好不容易才下马站在了地面上,然而几乎那腿都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连路都有些走不了。
幸亏陶巅心善,给他们发了特效的活血化瘀药膏。在伤口淤青上抹上薄薄的一层,这才让他们的腿很快地恢复了正常。
陶巅向来都是不管手下人难不难受的。一天两次的2里地负重跑,手持武器冲杀,一遍遍的拉弓练习。即使是精兵悍将,也都被这些训练给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陶巅所有的表兄弟,就连那两个表姐,也都被自己的父亲给押着去训练了。
其中陶巅的最小的那个表姐陶怜儿,想偷着跑到前面去找陶巅耍赖求情,结果没跑几步,便让她祖母温玉兰撞见,温玉兰二话不说,两马鞭就给陶怜儿抽回到了队伍之中,
陶怜儿素来知道祖母的铁面无情。所以,一边跑,眼泪一边默无声息地顺着脸流。弄得也在跟着艰苦训练的她父亲陶鸿都躲着女儿不敢看。因为一看她流泪就心疼得要死。
陶巅没看见这场景,但即使是看见,他也是一点儿都不会当回事儿的。
流泪?在军中就是招人耻笑的行为。这里不养老不养小,上了战场,全凭实力和狡诈才能活下来。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失败了的就全都躺在地层里当化石,等着以后被后人挖出来喟叹不已吧。
这一天的练兵下来,到了晚上,所有的人全都瘫在地上,连吃饭都是没精打采地,每个人拿着碗的手都在抖,有的抖得干脆就用不了筷子。
好在每天的晚食特别的营养丰富,这才让所有人都有了些奔头。
用羊油和雪花面烤出来的实实在在的馕饼,足足能够将胃撑起来数个小时。陶巅倒也不吝啬,每个兵将都有足够的羊肉与烤羊杂吃。
羊肉每人是巴掌大的一块,羊下水却是有小半盆左右,再加上鲜美羊汤熬的豆腐干,撒上脱水的各种蔬菜末。有菜有肉有饼的,这就足够能弥补众人劳累一天的心灵缺憾了。
等到吃完,都不用说,所有人全都倒头就睡。
陶巅的军队有个特点,那就是晚上有几万头牲畜在放哨,有个风吹草动的,陶巅便能知道。所以他根本就没安插什么哨兵放在外面。
所有兵将居住的暖棚中,每个暖棚都有一个磨砂的塑料罩充当卫生间,卫生间里的空间仅够站立一个人。那里放置的马桶是折叠型的,用的时候可拉开成一个桶型,里面套上塑料袋,上面有折叠支架,人可以坐在支架上,不用的时候,塑料袋扎口一扔,马桶唰唰一折叠,一点儿都不会占用地方。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牛马狗虽然能够放哨,可它们还不能明白军营里的人的行动的意义,如果每个暖棚里都有人起夜出入,那势必会造成一片大乱。久而久之,狼来了的效应也就产生了。
所以,他下了一条铁令,一到入夜,任何人没有命令都不能随意出暖棚。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安排方式很合理也很实用。
静静的夜,覆盖着静静的军营。一个夜晚就这样地滑过去了。第二日也是如此。
直到过了3天以后,此时陶巅也行军出去了将近300里。
这一日正在走着的时候,陶巅就见到前方出现了探马们报来的一座城池——睡虎城。
还没到睡虎城前,一群在河道里忙忙碌碌,手脸冻成青紫的民夫就远远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陶巅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大齐朝惯行的冬季疏浚河道的徭役工程,再向远望,一座年头十分久远的城池便十分残破地闯入了他的眼帘。
这踏马的,是什么倒霉的破城?
陶巅转身问身边伺候着的一个探马道:“怎么?这座睡虎城十分穷吗?”
“禀侯爷!这座城不止是穷,而且前几个月遭过反贼劫城战乱。城里的有钱人当时逃出去了不少。反贼将城池祸害得很是狼藉。再加上此城本就有些偏远,所以至今还没有物力能将它恢复成原貌。”探马干净利落地禀告道。
“哦。看这城门就知道了,坑坑洼洼的。还不如不挂着。”陶巅边说边看向那群一直也在偷瞄着他们的民夫。
哎?又是一群饥饿的小动物。好~~~本侯爷就好好投喂你们一下。
想到这里,他便悠悠然地开了口:“去,告诉他们的监管人,一会儿我要给这些民夫一人发一袋别管是踏马的什么粮。就说是本侯爷才刚获了御封,开心了便赏他们的。”
“是!”那探马得令后,便急匆匆地奔向了前方。
而陶巅保持着原有的行军速度,一直奔到那河堤旁,这才放缓了步伐。他拿起胸前的马笛,吹出了人耳听不太清的一股声波。
没一会儿,一群马便背着驮囊就飞驰到了他的近前。
陶巅看着那些有些傻傻看着自己的民夫,根本没理正跟在探马的马后向这边跌跌撞撞的几个监工。
他打开一个驮囊,拎出一个2斤装的糜子米棉布袋,笑了笑,对着那群人就一扔。
那群人看见有东西飞了过来,吓得赶快往旁边一躲。看见陶巅全身华丽甲胄覆盖的威武模样,所有人都不敢正眼去看陶巅的脸。倒是有那胆大的,在一群人如鹌鹑般地呆愣许久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去看地上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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