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田杰虽然对我的回答感到不满,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和我一样将目光都投向了李亮。
在我看来,田杰今晚只是来对我们发发牢骚,并没有让我为之担忧,如果我不了解他的话,肯定认为他是在向我炫耀。
然而,陈序求婚的那晚,我和田杰在楼下有过一番交谈,我深知此时他的心里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陶悦能否取代那个女人在田杰心里的位置,这我不得而知……
我和田杰都在等待着李亮开口,可是他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我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田杰似乎不想让沉默再持续下去,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说道:“完了,李亮过个年变成哑巴了,强子,以后我们俩得去学手语了。”
李亮听后,闭上双眼又保持了一会沉默,才终于看着田杰说道:“我和你一样,都是除夕酒喝多了,所以家里不让喝酒了……”
田杰的反应速度很快,挑眉问道:“吵架了?”
李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紧握酒杯饮下了一杯酒。
我跟着饮下一杯酒,强颜道:“你们俩事先串通好的吧!?搞半天这里坐着两个妻管严,你们要是这样拿我取乐这酒我可喝不下去了……”
李亮叹了一声,回道:“强子,你不懂……”
我见李亮有了松口的迹象,心里想继续询问下去,但同时又有几分担忧,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于是选择闭口不言。
不曾想一旁的田杰竟然替我说出了心里疑问,他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强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出来他当然不懂,你在这装什么深沉?不就是吵个架不让你喝酒嘛,强子这不是带酒给你喝了吗?”
李亮无奈苦笑道:“我不是装,是你们体会不到我现在日子过得有多难受。”说完,李亮又饮下了一杯酒,似乎接下来的话只有借助这烈酒才继续说出来。
李亮用力呼出嘴里的酒气,继续说道:“我是我们三个人之中最先结婚的,房子是家里赞助的,在工地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最起码不会饿着她们娘俩,这样的生活在你们看来应该是充满温暖和幸福的,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自从孩子出生后,这样的生活却渐渐变得不堪了起来……我现在从工地下班后都不想回家,因为在这个家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田杰按灭香烟,看着李亮问道:“所以你认为是孩子改变了你与何蔓原有的生活?”
李亮双手抱着头,有些痛苦地摇头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和田杰相互对视一眼,却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去劝慰眼前这个信念快要崩塌的人,就如李亮所说的那样,我和田杰都没有结婚,就算结婚了也不一定能体会他现在的痛苦。
我们看着李亮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那些未说出的话都被硬咽回了肚子里,也许大醉一场是目前处理这件事的最好方式了。
过了一会儿,田杰的手机来电音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没有选择接听。
“你接电话呀!”
田杰淡淡回道:“骚扰电话有什么好接的。”
“大过年哪来的骚扰电话……”说着,我探头看去,田杰手机屏幕赫然显示着陶悦的名字。
我缩回头嘴里念叨着:“大过年还真有骚扰电话,怎么没有人来骚扰我呢?”而田杰则没有搭腔,目光放在身前的酒杯上陷入了沉思。
没过一会儿,田杰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下意识探头看去,这次不是陶悦打来的电话,而是田杰的母亲,就在我以为他要接听的时候,他却将手机关机了。
我不动声色地朝田杰竖了个大拇指,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向我问道:“你手机呢?”
“干嘛?”
田杰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我们三个人聚会,我们不能受其他的事情打扰,所以……”
我已然知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打断道:“我手机里面又没有陶悦和你爸妈的联系方式,所以不会有人给我打骚扰电话的……”我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已经有了醉意的李亮说道:“你看是不是只有你的手机有人给你打骚扰电话,我和李亮的手机压根就不带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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