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你快去呀!还愣在这干什么?”
“我……”
那些安装师傅正在收拾工具,本来想交代秦昊几句,可是他不断推搡着我的身体催促我离开,他那充满着急的目光似乎在告诉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接机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去管!
叶莉姿身体倚靠着车身,看到我来后,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我没有回应叶莉姿,而是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了她。
叶莉姿先是皱眉看了看我递来的车钥匙,随后轻笑道:“我还以为你王强想通了,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呵呵,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说着,她从我的手里一把夺走了车钥匙,搞得我不愿意给她似的。
我终于有时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吸了一口后,向准备拉开主驾驶车门的叶莉姿说道:“你这车太贵,现在道路又有些拥堵,要是把你的车擦着碰着就不好了。”
叶莉姿听后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去,但请容我抽完这支烟。”
……
帕拉梅拉平稳行驶在通往机场的道路上,今天是元旦节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此时路上有着不少的车辆正在行驶,它们似乎与我一样都是去机场接一位久别重逢的故人,想到那位故人手握方向盘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叶莉姿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我目视前方点了点头,紧接着叶莉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也难怪,这次子怡突然回来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我不是紧张这个,我是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怕给你开报废了。”
“有保险又不用你赔,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对哦,有保险我怕个毛啊!”说完,我右脚微微一用力,顿时这辆车爆发出它该有的动力,瞬间超越了前方的轩逸,随着车速越来越快,我的心情从紧张渐渐转变成了兴奋。
“王强,你开这么快,是想好用什么身份去面对子怡了吗?”
“什么身份……”叶莉姿的话,使车速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在路边亮起了双闪灯。
叶莉姿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手表,惊讶道:“你不会想以一个司机的身份去接机吧!?”
我看着身前的方向盘,久久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叶莉姿降下一些车窗,外面的冷空气瞬间进入到车里,车里沉默的气氛仿佛被吹散了一些。
“你抽支烟吧……”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叶莉姿,此时她的目光正投向车窗外的世界,不知道为何一直厌恶我抽烟的叶大小姐,突然允许我在她的车内抽上一支烟。
想了想,拒绝道:“算了,到时候把你的车内弄的都是烟味。”
叶莉姿依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去接机,我没有时间去查看唐子怡的航班信息,所以不知道她乘坐的飞机几时落地,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不让你抽烟的时候你偏要抽,现在让抽烟了,你反而又不愿意抽了……搞不懂子怡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博学多才的公子哥不选,却偏偏钟意一个非常拧巴的乡巴佬……”
叶莉姿的话让我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湖边的早晨,唐子怡当时也是想让我抽烟,可是我却没有满足她这个小小的要求,虽然后来追去机场,但是她已翱翔在天际,我没有坐过飞机,所以不知道从飞机上看地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可能就像是在沙丘上看脚下的沙子一样吧。
片刻后,淡蓝色的烟雾开始萦绕在我们的身旁,我终究还是点燃了一支红南京香烟。
“王强……子怡在冬至之后回来过,她在元旦的当天下午才重新飞往了国外,你知道吗?那几天我看到她数次想去便利店找你的冲动,可是都被她强忍了下来,到最后她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跨年夜那晚,我以为你会去KK姐的酒吧,我不忍心看她这么痛苦,于是强拉着子怡去了酒吧,但你却没有来,后来过了凌晨的12点,她一个人悄悄离开了酒吧,我找不到她,于是打电话给她,她告诉我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以为她去了你那里,于是就先回了小区等她,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最后送她回来的人竟然是房杰……”
一股冷风吹来,带走了烟蒂上的香烟灰,它们在空中随意飘荡了几下,然后落在了我的肩头、车子的中控、叶莉姿的衣服,它们原本不属于这里,但现在却被困在了小小的车厢里出不去。
此时内心里的情绪仿佛被猫一直拨弄的线团一样,那无数的丝线在心头交织、缠绕,我想找出线头试着去捋顺,但那些打结的地方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又想起那个早晨,唐子怡曾对我说过,这几年去国外她中途都不会回来,但她终究是没有做到,而且还是两次。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回道:“我不知道她回来了……”
“你当然不知道,两年前让你去机场送她都不肯,她从国外回来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该去国外的那个人应该是你,而不是子怡……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还是和之前一样,你现在就掉头回去,然后从子怡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次我吸的很快,将烟头放到车载烟灰缸里熄灭后,我重新挂上档位,操控着车子继续向机场驶去,在我准备将车窗玻璃升起来的时候,那些散落在车内的烟灰,终于随着风飘向车外的世界。
叶莉姿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向我问道:“你这是想清楚了?”
“嗯。”
谁曾想叶莉姿接下来的话,又差点让我将车停在路边。
“忘告诉你了,子怡半个小时之前落地沪城,发现暂时没有飞往这里的航班,于是她直接包机回来了……”
我知道叶莉姿不是在向我炫富,于是问道:“然后呢?”
“然后子怡这次去而复返的事情被她父母知道了,所以这次接机除了我俩之外,还有子怡的父母以及那个房杰,不过他们暂时不知道子怡为什么要去而复返。”
我深踩一脚刹车,道:“我靠!你怎么不早说,我曾经亲口和徐青莲说我和天真断绝所有关系了,我现在出现在徐青莲的面前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叶莉姿听后,无情评价道:“真怂!”
轻轻点了一脚油门,车子又恢复了正常行驶的速度,我解释道:“我这不是怂,是天真的父母……”
“你就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是不想天真因为夹在我们中间而感到难受!”
叶莉姿闻言看了看我,却没有说什么,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将车子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内。
叶莉姿在临下车前忽然向我问道:“对了,你想用怎样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子怡的世界里?”
我看着眼前的方向盘用力握了握,直言道:“司机,做她一辈子的司机,因为她的车技实在是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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