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后,苏昌平终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释然,缓缓开口:“你怎么会想这样做?”
张楚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眼中满是真诚:“叔叔,这个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因为我爱您的女儿,我愿意将我的一切分享给她,就算没有今天这事我也会这样做,我知道我俩的条件不对等,我愿意给足她安全感。”
张楚的声音坚定而诚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掏出来的,在空气中掷地有声。
“你说完了吧?”苏昌平掐灭了手中的烟,烟灰缸里残留的烟蒂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我说完了。”张楚轻轻点头,手心微微沁出冷汗,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苏昌平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街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其实我不反对你俩交往,只是有些事我一直不愿意承认,我不舍得我女儿离开我,我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苏昌平顿了顿,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不可能护她一辈子,总有一天我跟她妈妈会老去,我也应该放手了,既然有合适的人我就该放手把她交到你手上。”
说完,苏昌平转过身,目光里满是不舍与期许,“小子,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要是让我发现你辜负了她……”他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楚一眼,那眼神里既有警告,也有把女儿托付出去的无奈与信任。
张楚郑重地点头:“叔叔您放心,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自己的承诺。”
“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时间是最好的裁判。”
苏昌平摩挲着空烟盒,金属边缘在掌心划出细微的凉感,目光沉沉落在张楚身上,像是要将年轻人眼底的真诚都看进心里。
张楚喉头微动,正要开口,又想起还有件要事,便挺直腰板道:“叔叔,这次我们来蓉城除了参加婚礼跟看你们以外,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昌平挑眉,伸手拉开窗,微风卷着玉兰花香涌进来,吹散了屋内残留的烟味:“什么事?”
“我们打算在蓉城买一套房。”张楚迎上对方探究的眼神,语气愈发坚定,“您女儿非常想念外婆,上次你们来魔都看她走后她十分伤心,所以我想在这买套房,以后有空了可以回来看你们,顺便小住一会。”
话音落下时,他看见苏昌平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那双总带着审视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我女儿她知道吗?”苏昌平捏着窗框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指尖在木纹上压出白痕。
“上次我跟她提过,不过这次我没有跟她说,想给她一个惊喜。”张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收藏的几套蓉城楼盘图,“我想到时候房产证上写上她的名字。”
窗外的月光顺着他的侧脸流淌,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处投下温柔的暗影,那模样竟与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当年,他也是这样满心赤诚,想把最好的都捧到妻子面前。
苏昌平别过头,伸手又想摸烟,摸到空烟盒才想起已经抽完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放软,“既然写上她的名字,那么买房的资金我跟你阿姨出一半。”
张楚一听便拒绝道,“叔叔这是我送给您女儿的礼物,您跟阿姨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昌平望着眼前固执的年轻人,指间无意识摩挲着烟盒棱角。对方挺直的脊梁、不容置疑的语气,倒让他想起年轻时为了爱情咬牙打拼的自己。
见张楚态度坚决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沉吟片刻,突然转换了话题:“这样,房子的装修我跟你阿姨出。”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长辈的考量,“还有,我希望等你们结婚之后再写上她的名字。”
这话让空气凝滞了一瞬。张楚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点头——这是苏昌平隐晦的考验,也是一位父亲对女儿未来的最后守护。“好的叔叔,我答应你。”
苏昌平看了看手表,指针已悄然滑向黎明。心中郁结消散以后,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转身时,苏昌平的背影比来时松弛了许多,却又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房门合上的轻响里,张楚望着空荡荡的客厅,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相册里苏明月的笑脸,忽然觉得胸口涨满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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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睡觉”张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昨晚他喝了不少酒,到现在酒精还没有完全从身体里散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再好好睡一觉。
早上六点多,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张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谁啊,一大早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楚一边抱怨着,一边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手机。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屏幕,模糊的双眼没看清号码。
“你谁啊,这么早打电话!”张楚没好气地接通电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起床气。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样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你妈,还谁呢!”
张楚一听,顿时清醒了一些,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他连忙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妈,你这么早打我电话干什么?”
楚琴女士在电话那头说道:“我问你,昨天你那边怎么样,明月那边的亲戚还满意吧?”
张楚想了想,回答道,“挺好的,他们挺满意的,明月他爸对我也挺好,态度比之前好多了,昨天晚上我跟他聊了一会,他是不反对了。”
“那就好,我跟你爸还担心你呢,就怕你这臭小子把事情给搞砸了。”楚琴女士一脸焦急地说道,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心中的忧虑都写在了脸上。
张楚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母亲似乎对他有些不信任,于是有些不满地反驳道:“妈,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有看不起你儿子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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