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今晚听到的最多的赞美词,别人说她就笑笑,可他明明知道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至于回家的路上想要说起,却被他以不要打扰睡着的乐乐为由给打住了。
等到他哄完两个孩子,窗外已是深夜时分。
见他在旁边躺下,她说出了心中的打算,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回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如果搞不好的话会以不愉快的方式结束。”
她有想过,大不了就像何美娟那样。她们虽然都做着同一行的事,但这些年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毕竟各自有各自的风格,顾不完所有人的。
“我没意见,但最好还是要找专业人士咨询一下。”
听到江思年这么说,周意涵心底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身旁人脸色有了变化,思绪也随之飘远。
时间回到手术前四天。
急促的门铃声扰醒了才睡下没一会儿的江思年,这些日子基本就没睡过一顿好觉,如果意涵母亲没有提前来,他说不定快支撑不住了。
从可视屏里见是方晨曦,他不由得微微蹙眉,这会是上班时间,跑到他家来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
“告诉我周意涵是不是生病了?”
自开门便见眼前人脸色不对,他多少猜到了些:“她就是去医院生孩子,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有人告诉我她得了很严重的病,记不得很多事也记不得人了,所以很久都没去设计室上班了。”
他想到何美娟,除了那个话多的女人,就没人这么多事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给眼前人倒了一杯矿泉水后才回应:“是的,以她现在的状态无法工作。”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每次想起胸口处的柔软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可还是做出了回应:“就是她去海岛游玩时发现的。”
“那医生怎么说?到底能不能治好?”
“难,恢复记忆的几率微乎其微。”
眼前人紧张的反应证实了他这些年一直都有的猜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方晨曦脸色有了明显变化,也许是被他看穿,很快发出一声嗤笑:“对啊,我是喜欢她。可是她一直把我当哥们看,她不喜欢年龄比她小的男生,说会让她没有安全感。直到你的出现,我觉得可能真的是和她拜拜的时候了,可是每次当我想要从她世界里离开时,她就会受到伤害……我以为你能保护她,也相信你能保护她,可为什么让她受那么多伤?”
被眼前人这么一问,江思年将视线转移到别处。他的确是没有照顾好她,明言人看都能看出,可他就是不想放开这个手,如果是可怜的话就不会下跪求她放弃孩子了。
“有些事是我和她的事,我没法告诉你,也没法告诉别人。我知道我伤她伤的深,但绝不是可怜,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照顾好她的。”
“如果她再因你受到伤害请你放手,不要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那样对她没有好处。”
这是待了不到一刻钟的方晨曦离去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一晚回到医院陪意涵的他失眠了。想不到在他们世界里还有一个危险的敌人,也正是这个危险的敌人成全了他和意涵,也正是这个危险的敌人令他有了自愧不如的感觉。
他爱意涵,那小子也爱着,只不过以不同的方式爱着。
思绪收回,看一眼受何美娟影响变话痨的身旁人,他忍不住凑过去封住了她的嘴。正如她生气时对他所说,再不吻我就生气了,而他现在已处在爆发的边缘,急需降火降温处理。
“周意涵,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很幸运的人?”
“我知道,有你还有我的朋友,如果没有你们帮忙,我是毕不了业也开不了这场秀的。”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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