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吧!”
米莎忍不住打断,眉头皱了起来,“就因为一句‘灾厄之兆’,就把自己的孩子扔掉,这也太狠心了。”
“我也觉得狠心,”
阿黛娜点点头,继续说,“当时举国的人都很惊讶,可没人敢违抗国王的命令。
木船漂了三天三夜,最后漂到了观星塔下面的海边。
住在观星塔上的一个少女,是当时星语者的学徒,她看到木船里的小王子哭得可怜,就偷偷把他抱了回来。
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把小王子养大,教他读书、写字、观星,还教他练剑,因为她说‘男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后来呢?小王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
卡斯追问,听得入了迷。
“知道了。”
阿黛娜的语气沉了些,
“十八年后,老国王和王妃都病死了,继位的是小王子的长兄。
长兄很残暴,每天只知道喝酒享乐,还加重赋税,民众过得很苦。
小王子那时候已经长大了,少女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还给他看了那块黑曜石吊坠——那是老国王给他的唯一信物。
小王子很生气,也很心疼老百姓,就决定回去推翻长兄。”
“他带着少女的祝福离开了观星塔,去外面闯荡。
少女不放心他,就悄悄跟着他,帮他出主意、预知危险。
后来,小王子认识了当时最有势力的舰队长,舰队长很欣赏他,就把女儿嫁给了他,还帮他组建了舰队。”
“婚礼那天可热闹了,”
阿黛娜的语气又轻快起来,“王妃把盐撒在红地毯上,阳光一照,像铺了条月光路,所有人都说这是最浪漫的婚礼。
可不到一个月,小王子就带着舰队打回了都城的王港,他的军队很勇猛,很快就推翻了长兄,在十八岁的黎明时,他自己戴上了王冠,成了新的国王。”
说到这里,阿黛娜的声音低了下去,手心的盐晶被她攥得更紧了:“可他坐稳王位后,就变了。
他觉得王妃的家族势力太大,怕他们以后造反,就给王妃的家族扣上‘通敌造反’的罪名,把舰队长和他的手下全杀了,还把舰队的船拆了,用木板建王宫的台阶。
王妃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心都碎了。
当天晚上,她跑到王宫的最高台阶上,把国王给她的王冠扔在地上踩碎,然后喝了毒酒,还拿起一把短剑刺向自己。
临死前,她对着国王喊道:‘愿你永握权杖,却永失所爱;愿你名耀千星,却无人唤你之名。’
说完就倒在了台阶上,鲜血顺着台阶流下来,后来那里长出了盐花——奶奶说,那是王妃的血变的。”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风的声音都好像变小了,只有阿黛娜的声音在夜里回荡。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初救他的少女,正式成了伊斯泰利昂的星语者。
有一天,她突然找到国王,脸色很不好,说星星预示着灾难要来了,
‘焚阳将坠,白星昼临’,只有牺牲她,才能保住国家。
国王很生气,说‘什么神罚?此神不配为神,我亦当诛之,我要当弑神者!’
他不肯让少女牺牲,还把她关在了观星塔里,不让她再提‘牺牲’的事。”
“少女劝不动他,就趁夜里偷偷跑了出去,临走前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日之后,稻野自燃,海退成沙’。
国王看到纸条后,心里很慌,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国家。”
“没过几天,灾难真的来了。
田里的庄稼突然自己烧了起来,海水一天比一天退得远,露出了海底的泥沙。
民众以为是国王得罪了神明,才引来灾祸,纷纷造反。
叛军拿着武器打进城里,国王的军队抵挡不住,很快就被打散了。
最后,国王一个人守在观星塔上,手里拿着一把剑,用火把点燃攻城的梯子,死都不肯退缩——他说,这是少女救他的地方,他不能让这里被毁掉。”
阿黛娜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到了第七天正午,天空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颗比太阳还亮的白星从口子上落下来,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神的声音从天空上传下来,特别响,所有人都能听到:‘交出星语者,或与此城同焚。’”
“那时候国王已经没力气了,他浑身是伤,靠在观星塔的柱子上。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当年他小时候盖的小毯子。
国王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镶嵌黑曜石的陨铁指环——那是他用自己的权杖融了,得到陨铁做的,他说‘此石伴我而生,此陨铁因你而来’。
他把指环戴到少女的手指上,轻声说:‘我用整个国家作聘礼,只为换你的一滴眼泪,我知道我与你无法相爱,但我现在只想陪你一起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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