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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新的敌人（第2页）
雨，又下了起来。
......
王永年跪在泥水中，捧着那颗伪星瞳，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颗晶体虽然不如真正的星瞳，但足以替代他失去的右眼......
"用吧。"九儿虚弱的声音传来。她艰难地爬到他身边，通神印已经恢复成淡紫色，但边缘多了几道裂痕，"白泽说......这东西虽然出自影蚀，但核心还是星官一脉的力量......"
向宁也点点头："《鲁壁》记载，星瞳一旦成形，便只认星官血脉。"
王永年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摘下早已被雨水浸透的纱布。空洞的眼窝暴露在空气中，隐隐作痛。他缓缓将伪星瞳按入眼眶——
"呃啊！"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仰头发出一声嘶吼。星瞳与他的血肉开始融合，银色的纹路从眼眶蔓延至半边脸颊。
九儿紧紧握住他的手，通神印散发出柔和的紫光，帮助他稳定暴走的星力。向宁则迅速在竹简上记录着这一奇迹般的融合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退。王永年缓缓睁开右眼——星图在瞳孔中流转，世界从未如此清晰。他看到了雨滴落下的轨迹，看到了九儿体内紊乱的灵力流动，甚至看到了向宁竹简上隐形的加密文字......
"成功了......"他喃喃道。
就在此时，已经化为脓水的复制体残骸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九儿眼尖，用木棍拨开腐肉，发现了一块青玉令牌。
"这是......"
王永年接过玉牌，星瞳自动聚焦。玉牌上刻着细小的莲花纹路——青莲县的标志。当他注入一丝星力后，玉牌"咔"地一声裂开，一缕微弱但纯净的气息飘散而出。
那是一个婴儿的气息。
王永年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星瞳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在气息中看到了更多信息：一个健康的男婴，右眼角有星形胎记，正安然睡在绣着莲花的襁褓中......
"赵灵......"他声音沙哑，"这是她的谋划......"
向宁凑过来看了看玉牌，恍然大悟："复制体是故意引我们来此的！赵灵早知道影蚀信徒能模仿星官之力，所以......"
"所以她利用影蚀信徒，既送来了能替代你右眼的星瞳，又传递了孩子平安的消息。"九儿接话道，语气复杂，"一箭双雕。"
王永年握紧玉牌，心中五味杂陈。赵灵的手段比以前更加高明，竟能借敌人之力达成目的。而那个孩子......他的骨血......确实平安无事。
"走吧。"他最终站起身，新获得的星瞳在雨幕中熠熠生辉，"影蚀外神已经盯上了星官血脉，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九儿点点头，伸手扶住他。向宁收起竹简，三人再次踏上征途。
雨中的岭南群山如巨兽般蛰伏，而更深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一个月后，岭南瘴气最浓的峡谷深处。
岭南府，琴州城。
王永年站在青铜门前，新炼制的星瞳映出门上诡异的纹路——那是一只闭着的眼睛图案。
"影蚀外神的本体......"向宁的竹简颤抖着浮现文字，「以谎言为食，靠伪装繁衍」。
九儿与白泽结出净化法印："准备好了吗？这次可没有银霄剑帮我们开路了。"
王永年摸了摸腰间赵灵暗中送来的玉牌——里面封存着一缕婴儿的气息，那是他从未谋面的孩子。
"走吧。"他深吸一口气。
湿热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油脂，粘稠地附着在皮肤上，带着腐叶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王永年、九儿与向宁踏入城门，立刻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攫住。街道上行人如织，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看似繁华热闹，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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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脸上的笑容过于标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空洞，如同精心描摹的面具。彼此间的交谈流畅自然，却又像在背诵预先设定的台词，缺乏真正情感的流动。
“不对劲。”王永年低语，他那只新炼制的星瞳在宽大斗笠的阴影下微微转动，淡银色的光华流转，捕捉着常人无法看见的细节。他“看”到一些行人身上笼罩着极其淡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灰色虚影，如同褪色的拓印。这些虚影与行走的“人”本身，存在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错位感。
九儿指尖搭在通神印上，眉头紧锁：“思维波动…很‘薄’。像是被筛过，只剩下最表层、最模式化的部分。而且，这里的人…似乎对‘异常’视而不见。”她看到街角一个卖果子的老妇，明明不小心碰翻了篮子，橙子滚了一地，旁边几个行人却像没看见一样，依旧挂着笑容，按固定路线行走，甚至有人一脚踩在橙子上滑倒，爬起来拍拍土，脸上笑容不变，继续前行。
向宁的竹简悬浮在他身侧，无声地快速书写着：「城中‘气’浑浊驳杂，人魂之光黯淡摇曳者众，且多有‘双影’之象，一实一虚，虚影渐实。符合‘伪人’侵蚀特征。核心疑在‘无梦楼’。」
无梦楼。
这个名字在接下来几天他们谨慎的探听中，如同阴冷的藤蔓，缠绕上所有诡异事件的源头。它并非隐秘之地，相反，坐落在琴州城最繁华的东市，是一座装饰华丽的三层木楼，朱漆金匾，日夜笙歌。表面看，是一家提供极致享乐——美食、美酒、美人、赌博、甚至一些刺激感官秘药的销金窟。
然而，从那些神志尚算清醒、眼神深处藏着恐惧的城民口中，以及向宁通过竹简收集到的街巷流言里，三人拼凑出了真相的碎片：
无梦楼真正的“买卖”，是交易“六根”。
“客官，您想忘掉烦心事吗？想摆脱痛苦的记忆吗？想获得从未有过的平静吗？”无梦楼的“引路人”会这样诱惑目标，对象往往是那些陷入巨大痛苦、走投无路、或对现状极度不满、渴望彻底改变的人。“只需付出一点点‘代价’，您就能获得无上的安宁，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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