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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年（第1页）

一团小小的魔法火焰点燃了短短的引线，随后，烟花便尖啸着冲上天际，于冬日的夜空中炸响，照亮了少女写满期待的双眼。第一个升上天空的烟花仿佛一个引子，点燃了节庆欢乐狂热的氛围。无数鞭炮炸响，烟花升入天空，宁静被瞬间打破，却没人会因此感到烦躁，因为这是所有人都在欢庆的节日。

“咚——”古旧的铜钟被城主亲自敲响，在法力的作用下，钟声扩散到了整座小城中。鞭炮，恭贺，食物的香气，甜美的回忆……房屋里被炉火烧的如此温暖，在这令人恍惚的片刻，岁月再翻过一页。

和每个快乐的孩子一样，曜辰明和星栖还在向天空中发射各种烟花，构成欢庆中一个精彩的元素。小巷中灯笼温和的光芒照妇人美丽的面庞上，她微笑着注视自己孩子的背影，看着他与相爱之人肆无忌惮的玩耍，此刻，她心中洋溢的只有欣慰的幸福。

帝都白府中，白星野身着华服，游走于一桌桌酒席间，收到了无数带着羡慕与敬意的目光。最终，他穿过人群，来到父亲所坐的主位旁，恭敬地举起酒杯与父亲相碰。灯火摇曳，杯中酒液的倒映着他银色的眼眸。此刻，他的思绪早已翻越万水千山与远方的友人相会。在此佳节之中，他们仿佛也能感受到来自自己的祈愿。烟火绽放的光芒隔着窗纱透进室内，许多人沉醉于那短暂的绚丽，但白星野却闭上了双眼，注视着自己内心那抹温柔的月光。

科林洛顿的皇宫中，华美的宴席餐厅中的长桌上只有二人相对而坐。柔和的烛光中，黑皇帝与将军推杯换盏，尽情畅饮，将一切身份地位的束缚抛却脑后。此时此刻，洗去浮世铅华，他们只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是互相理解并为对方渴求的一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共鸣者。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可他们都未曾言语。在这个欢乐的日子，他们只需尽情畅饮，之后再引领凯尔德帝国走向更辉煌的明日。

罗瓦尼城的神谕广场上，悯神教的信众们在两位教皇的引领下颂念经文，庆贺伴随新年而来的新生之礼。生命之水在教皇神术的作用下化为神圣之雨，为每个虔诚的信徒赠予一份微弱的生命力。随后，在皇帝的演讲与祈愿结束的那一刻，新年的钟声随之响起，皇帝亲自释放神术，在广场上空点燃一簇巨大的金色烟火，随后，其他民众也开始释放烟火，而神官们则释放神术护盾避免烟花对人群造成伤害。在最美丽的烟火表演中，人们接连闭上双眼，虔诚地向着他们的全能之神祈祷，希望来年的生活依旧幸福安宁……

此时此刻，赛瓦因星上所有国家的人们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时间流逝，阿尔卡纳斯历1716年已然到来。不只是凌海这座小城，还有灯火通明的世界之都呈云帝都、繁荣兴盛的凯尔德首都科林洛顿、所有悯神教徒心中的圣城罗瓦尼、艾尔玛联邦的诸多城邦、东海岛国千桜的京都、南伊文斯次大陆的因蒂斯和潘达隆城邦，还有千千万万个城市和乡村中的人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欢庆新年的到来。无论富贵还是贫困，从皇帝到庶民，每个人都在这迎新的气氛中找到了一丝喜悦。倾注于新年的愿望美好而沉重，即使最终难以实现，至少在此刻，这些心愿汇聚成的洪流也是人类精神共鸣的奇迹光彩。

……

如往常一样，热烈的欢庆与幸福的团聚后，节日的气氛便逐渐远去。人们开始恢复工作，烟火爆竹声逐渐平息。不过在呈云，节日真正结束还要等到一月十五日的花灯节。孩童们会提起自己的小灯笼，在街巷中三五成群的奔跑游逛，满街的花灯将暗夜塑染为明昼，最后的欢庆就在这柔和的烛光中落下帷幕。而今年帝都的花灯节则换了另一种气氛。三天前，帝都高等学院的演武场终于放出了观赛门票的信息——经过几日的施工后，演武场已经进行的临时改造，如今可以容纳十万余名观众，而票价则达到了两万呈云币。虽然价钱没有过于昂贵，但这些钱也足够一个富足的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需求，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开销都是需要犹豫权衡很久的。

尽管如此，在开始售票的消息发出后，外城各处官府的售票点前都排起了长队，围观的人群数不胜数，造成了许久的交通拥堵。仅仅八个小时后，十万张观赛门票就被出售一空。那时，许多终于下定决心的人只能满脸沮丧的回到家中，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那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年后，重新回到帝都的曜辰明和星栖与白星野相会，接着便从他口中得知了法则强者对决的消息。不过，他们无需为观赛的资格发愁，因为名义上他们仍是学院的学生，即便三人的身份与实力已经到了学院方面不愿去限制的地步，也可以享受全体学院学生都有的观赛特权——毕竟比赛的场地就在学院的演武场内。不过，他们最终选择了更好的观赛场所，那便是前段时间曜辰明和星栖搭乘的“呈明”级飞艇二号艇飞云号，以及刚刚建造完毕的三号艇程曦州号和四号艇广汇州号，都将在战斗期间近距悬停于演武场四周，并在飞艇上悬吊开放式观景平台，作为独立于演武场内部的观赛区而存在。当然，这样的座位也只有九大家族和朝廷方面的贵客才有选择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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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震撼啊……觉醒为人类带来的力量，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单单是战斗和毁灭，还有建设与创造。”飞艇上空的夕阳下，曜辰明静静地看着那巨大的观景平台被从飞艇上锤下的粗壮黑银锁链缓缓吊起，升入半空中，大理石材质的平台地面在余晖的照射下散发着独特的光泽。仅仅用了两天时间，这样的平台就被设计建造完毕，经过验证后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毫不夸张的说，如今呈云帝都在建造方面的效率，已经超过的曜辰明穿越之前二十一世纪地球的建设效率。敏捷的思维、强壮的身体、法术的便捷和逐渐发展为一种拥有无限可能性能源的法力本身，都让这个世界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之前谁又能想到，如此庞大的飞艇可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同时建成两艘呢？如今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这个时代丝毫不为过，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连这个词语都要跟不上世界发展变化的速度了。

“就像你预料的那样，科技和修行方面都在围绕法力这一中心而飞速进步，所以，新的时代必将到来，而且快到超乎所有人想象。”自改换修行法后，白星野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都发生了某些微妙的转变，虽然曜辰明察觉到了这点，但他打心底里明白，白星野还是原来那个白星野，至少对于他和星栖，白星野永远也不会转变态度。

“是啊，修行的进步也是如此……法则境界，我们只是略微窥得一丝玄妙之意，却即将看到两名强者的正面对决……”星栖望着不远处那经过扩建的演武场，此前这里还是他们进行考核对战的地方，而明天，这里发生的就不是他们之间克制的小打小闹了。

“你们两个，明天可要好好看啊。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缘，一定能成为你们突破下一境界的启发。”在星栖身上的诅咒被根除后，长久的压制在一瞬间解除，以厚积薄发之势突破至变化境界，并直接达到中阶，修为后来居上地超越了白星野。现在三人中便只剩下曜辰明还停留在掌控境界了。

“嗯。辰明，你也不要急切，走上修行之路定要目光长远，过早的突破会影响之后的修行感悟，一切顺其自然方为良策。”白星野似乎也理解了曜辰明的感受，于是顺便宽慰挚友几句。

“没关系，我这不是还有你们嘛。有你们保护，我在修行上就可以懈怠一下了。”曜辰明半开玩笑地回应道。现在，正是由他们两个释放法术将曜辰明带起，在半空中悬停着。他信任他们，即便不是靠着自己飞在空中，他也可以完全放松下来。在这个世界他不用拼命修行，急于求成，因为他有可以依靠的人。

……

同样的夕阳下，演武场中宽阔的地面上，两个男人相隔百米相对而坐。他们都闭上了双眼，收敛了一切强者的气息，心跳和代谢全部都降低到极致，宛如融入自己夕阳下影子的雕像。此时他们的境界如同曜辰明第一次见到白云溪时所见的状态——并未隐去身形，却让人本能地以为他们是周围环境的一部分。显然，他们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境界，演武场周围的人们没有一个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于是，在这无人知晓的时刻，本应由十万人见证的战斗在此刻提前开始了。

最初的，精神领域的交锋。

无论是天纵还是裴霸山，作为法则境界的强者，他们都明白一项无需学习的道理——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心境的重要程度早已超越了一切。意志是力量的来源，这点从觉醒之初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排在后面的才是境界、法力、身躯等等因素。若是意志弱于对手，那此战便没了进行的必要。想要达到法则境界，能完美掌控自己的身体只是基础中的基础。真正区分境界的正是对精神力的利用乃至掌控。对法则的感知和利用，乃至对于精神力的理解和运用，便是法则境界强者划分强弱的标准。

沉默的二人虽然都闭着双眼，但他们都能看到彼此。在天纵眼中，裴霸山宛如一幅正在铺开的图卷，从河流边随风摇曳的青草到雪山触碰到云端的巅峰，浑然天成的自然之力自他的精神中不断涌现。战斗之中最常用的思维模式便是寻找对方的弱点，可面对一个没有弱点的人，第一招又该如何递出？

百米之外，裴霸山同样“看”着天纵。他看到的是一把兵器，锋锐无比的神兵。即便被沙尘掩埋，被巨石压迫，那一抹无可匹敌的锋锐气势仍旧难以遮掩。在那神兵周围，是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木柴，一点火星跃动着点燃柴薪，迅速化为升腾的火焰。那是天纵压抑许久的战意。如今，在决战的前夜，这些战意终于被点燃。现在他仍在平静中收敛，等到明日正式开战时，这熊熊燃烧的战意就将成为他最好的助力，如战斗的嘶吼般将一切吞噬。

“如何破解这毫无破绽的完美？怎样的第一式才能让我不陷入被动中？”

“面对他持续积累的战意，我要如何才能从其他地方找到弥补？真是棘手啊……”

思维流转的一瞬在电光火石间碰撞，他们都睁开了双眼，望着百米外的对手，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强者之间便是如此，即便明日就要进行生死决战，可几日相处间生出的惺惺相惜的情谊却不会随之消失。在对方眼中，他们都是“麻烦的对手”，这便是最大的肯定了。

对视一眼后，二人再度闭上双眼。天纵将思维沉浸于推演中，计算着自己取胜的方法。时间流逝，当他的推演初见成效时，他再度睁开双眼，残阳早已逝去，黑暗之中万籁俱寂的星夜缓缓铺展开来。他第一时间将感知投向百米外的裴霸山，却只听到一阵声势浩大的鼾声。天纵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重新进入冥想状态，他要将自己的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当太阳再度升起的时刻，这场他期待已久的决战也终于得以迎来开幕。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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