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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榆荫蛊的故事(第1页)

榆荫蛊

民国十三年秋,冀北青石镇的雨下得黏腻又阴冷,连下半月没见晴。镇外后山的大果榆林像泡在墨水里,风一吹,枝叶摩擦的声响裹着股说不清的腐甜气,顺着雨丝飘进镇里,闻着让人心里发沉。

百草堂的后院里,王宁正守着最后一笼芜荑。陶笼上蒙着层薄灰,笼屉缝里漏出的热气带着草木的辛香,却压不住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腐味。他穿着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袖口沾着些黄褐色的药粉,指尖在笼壁上轻轻敲着——这笼芜荑晒了三天,再烘干些就能入药,可他总觉得心里发慌,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这药铺。

“哐当!”前堂的门帘突然被狂风卷开,雨水裹着寒气灌进来,王宁刚转身,就见个浑身湿透的道士跌撞着闯进来。道士穿件破烂的藏青道袍,袍角还挂着些泥污和细碎的榆树叶,背上驮着个少年,少年的脑袋歪在道士肩头,脸色惨白得像纸,脖颈上爬着几道青黑色的纹路,弯弯曲曲的,竟和后山老榆树的根须一模一样。

“快……快救救这孩子!”道士声音嘶哑,摘下沾着雨水的道冠,露出满是汗湿的头发。王宁这才看清他的脸,颧骨高突,眼下泛着青黑,嘴唇冻得发紫,唯独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手里还攥着个铜铃,铃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被雨水浸得发黑。

“你是?”王宁上前想接过少年,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胳膊,就觉出不对劲——少年的皮肤又冷又硬,像摸着块湿木头,肚子还鼓得老高,按下去竟能听见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

“我叫李承道,游方道士。”李承道把少年放在诊床上,铜铃“当啷”掉在地上,滚到药柜脚边,“这孩子是‘榆蛊’缠身,我徒弟林婉儿上月来这后山采大果榆种子,想炮制芜荑给山下村民治虫积,结果……结果被那棵三百年的老榆精缠上了!这孩子是她最后救下的,再晚半个时辰,就没救了!”

“榆蛊?”王宁皱紧眉头,他行医这么多年,只听过虫积、蛊毒,却从没听过“榆蛊”。他掀开少年的衣襟,少年的肚皮上也爬满了青黑纹路,纹路交汇处还鼓着个小包,正慢慢往心口挪,“这症状倒像虫积,可寻常芜荑……”

“寻常芜荑镇不住!”李承道突然抓住王宁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那老榆精的根系裹着前朝乱葬岗的尸骨,怨气都渗进种子里了!婉儿就是用了那种子炮制的芜荑,才被缠上的,现在连人都找不着了!”

王宁心里一沉,他想起前几日让徒弟赵阳去后山采大果榆种子的事。赵阳回来时也是浑身湿透,说在后山看见个穿灰布裙的女子在榆树下哭,还说那女子递给他个装满种子的布袋子,让他带给“百草堂的王掌柜”。赵阳这几天总说浑身发冷,夜里还抱着药篓呓语,说听见有人喊他去后山“还种子”,当时他只当赵阳是淋了雨着凉,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女子恐怕就是李承道的徒弟林婉儿。

“你说的那棵老榆树,是不是在后山峡谷边上,树干上有个大窟窿的那棵?”王宁追问。

李承道猛地抬头:“你见过?”

“我徒弟前几日去那采过种子。”王宁刚说完,就听见前堂传来脚步声,赵阳端着碗煎好的药走进来,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身上还穿着那件浅灰色的短褂,褂子下摆沾着些墨绿色的黏液,像是榆树叶上的汁液。

“师傅,药煎好了。”赵阳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透着股古怪的沙哑,抬起头时,王宁心里咯噔一下——赵阳的眼底也爬着淡淡的青黑,眼神空洞得像没有魂,手里的药碗晃了晃,药汁溅出来几滴,落在地上,竟慢慢晕开成了榆树叶的形状,可他明明没在药里加过榆树叶。

“赵阳,你……”王宁刚想开口,赵阳突然朝诊床上的少年看过去,嘴角慢慢勾起个古怪的笑,青黑纹路从他的脖颈往下爬,钻进衣领里,“师傅,这孩子身上的‘东西’,和我身上的,是一样的呢……”

话音刚落,诊床上的少年突然抽搐起来,脖颈上的青黑纹路猛地变粗,像活过来的蛇,往他的脸上爬。李承道赶紧捡起地上的铜铃,用力摇晃,“当——当——”的铃声在药铺里回荡,少年的抽搐渐渐停了,可赵阳却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药柜上,双手捂住肚子,发出痛苦的闷哼,指缝里竟渗出了墨绿色的汁液。

“不好!老榆精的怨气已经缠上赵阳了!”李承道脸色大变,铜铃摇得更急,“快把你炮制好的芜荑拿出来!芜荑性温,能杀虫消积,或许能暂时压住怨气,再晚……再晚赵阳就变成‘木人’了!”

王宁连忙转身去拿陶笼里的芜荑,手指刚碰到笼屉,就听见“咔嚓”一声,药柜上装芜荑的陶瓮突然自己动了动,瓮口的木塞“噗”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芜荑散出来,落在地上竟没散开,反而慢慢聚成了个模糊的女子轮廓,轮廓的脖颈上,也爬着青黑色的纹路。

“那是……婉儿?”李承道的声音发颤,铜铃的声音都抖了。王宁拿着芜荑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地上的女子轮廓,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窗外的雨还在下,后山的方向,好像传来了隐约的女子哭声,和赵阳说的一模一样。

陶瓮里散出的芜荑在地上聚成的女子轮廓,随着铜铃声轻轻晃动,像是被风吹得要散架。王宁攥着手里的芜荑,指腹被药材的棱角硌得生疼,却不敢松开——他能看见那轮廓的脖颈处,青黑纹路正慢慢往心口蔓延,和诊床上的少年、靠在药柜上的赵阳如出一辙。

“婉儿!是你吗?”李承道往前迈了两步,铜铃的响声更急,可那轮廓却猛地往后缩了缩,像是怕他。王宁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药炉边,添了把柴火,火光“噼啪”一声跳起来,照亮了半个药铺。借着光,他看清那轮廓的裙摆处,沾着几片细碎的榆树叶,和赵阳褂子上的黏液一样,泛着墨绿色的光。

“别靠近她!”王宁伸手拦住李承道,“这轮廓里裹着老榆精的怨气,你越靠近,怨气越重。”他把手里的芜荑撒了些在轮廓周围,辛温的药香散开,那轮廓果然顿了顿,青黑纹路的蔓延速度慢了些。

李承道这才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冷汗,声音发哑:“是我急糊涂了。婉儿当初跟我学道时,我就跟她说过,芜荑这东西,性温能杀虫,可最忌沾‘阴木之气’——但凡长在乱葬岗、古坟旁的树木,结出的种子都带着阴气,用来炮制芜荑,非但治不了病,还会把阴气引到人体内,慢慢变成‘木人’。”

“阴木之气?”王宁回头看了眼靠在药柜上的赵阳,他已经不哼了,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药柜的木纹,指甲缝里也渗着墨绿色的黏液,“赵阳采的种子,就是长在乱葬岗旁的?”

“后山那片大果榆林,底下全是前朝的乱葬岗!”李承道的声音突然拔高,又赶紧压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当年战乱,尸体没人埋,都扔在峡谷里,后来长出了这片榆林,三百年的老榆就长在乱葬岗正中间,根系早就把尸骨裹住了。婉儿是为了治山下村民的虫积,才冒险去采种子,可她没想到,那老榆精早就成了气候,就等着有人用它的种子炮制芜荑,好借药气把全镇人的阳气都吸了!”

王宁心里一沉,他想起前几日有村民来求医,说孩子肚子胀、吃不下饭,当时他只当是普通虫积,开了些槟榔、使君子,可药效都不好。现在想来,那些孩子恐怕也沾了“阴木之气”,只是症状轻些,没像诊床上的少年这么严重。

“那现在怎么办?赵阳他……”王宁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靠在药柜上的赵阳突然“嗬嗬”笑了起来,笑声古怪又僵硬,像木头摩擦的声响。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赵阳慢慢抬起头,眼底的青黑纹路已经爬满了整张脸,嘴角咧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沾着黏液的牙齿:“师傅,那棵老榆树……在叫我呢,它说要我把剩下的种子都送回去,还要……还要带更多人去陪它……”

“赵阳!你清醒点!”王宁冲过去想按住他,可赵阳的力气突然变得极大,一把推开他,踉跄着往门外跑。李承道赶紧摇响铜铃,“当——当——”的铃声刺得人耳朵疼,赵阳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没停下,反而跑得更快,冲进雨里,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追不上了!他已经被怨气缠得太深了!”李承道喘着气,铜铃从他手里滑落在地,“现在只能先救诊床上的少年,要是连他也救不了,这青石镇就完了!”

王宁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铜铃,铃身的符文被手汗浸得发亮。他看向诊床上的少年,少年的脸色已经从惨白变成了青灰色,肚子鼓得更厉害,“沙沙”声也更响,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里面爬。突然,少年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抬起手,指向药铺的后院,嘴里含糊地说着:“树……树在哭……”

王宁和李承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他们顺着少年指的方向往后院走,刚推开后院的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腐甜气,比前院更重。后院的角落里,放着赵阳采回来的大果榆种子,装种子的布袋子已经破了,种子散落在地上,竟慢慢长出了细小的根须,根须扎进泥土里,往药铺的方向蔓延,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些种子……在生根?”王宁的声音发颤,他从未见过种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根,而且还是在没有水、没有阳光的后院里。李承道蹲下身,用手指碰了碰那些根须,根须突然缠上他的指尖,像是有生命一样,他赶紧甩开,指尖已经沾了些墨绿色的黏液,“这不是普通的根须,是老榆精的‘气根’,能吸人的阳气!”

就在这时,前堂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陶瓮摔碎的声音。王宁和李承道赶紧跑回去,只见地上的女子轮廓已经散了,装芜荑的陶瓮摔在地上,碎片里的芜荑都变成了黑灰,黑灰在地上聚成一行字:“今夜三更,后山老榆下,还我种子,否则……”

后面的字还没聚完,就被窗外吹进来的雨水冲散了。诊床上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三更……老榆下……还种子……”

王宁看着地上的黑灰,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雨幕,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他知道,今夜三更,他必须去后山老榆下,否则不仅赵阳救不回来,整个青石镇的人,都可能变成“木人”。他握紧手里的铜铃,又从陶笼里抓了把烘干的芜荑,塞进怀里——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东西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药铺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细长。诊床上的少年依旧反复念叨着“三更……老榆下”,声音又轻又冷,像从地底钻出来的风,听得人后颈发麻。王宁把烘干的芜荑分成两包,一包塞进李承道手里,另一包贴身放好,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铜铃——符文硌着手心,却让他稍微踏实了些。

“得在三更前找到赵阳,不然他就彻底被老榆精缠上了。”李承道把芜荑揣进道袍里,目光扫过药铺的药柜,突然停在装着陈艾绒的抽屉上,“对了,陈艾能驱阴邪,你把陈艾绒拿些,和芜荑混在一起,说不定能压制住怨气。”

王宁刚要去拿陈艾绒,就听见“吱呀”一声,药柜最上层的抽屉突然自己开了条缝,里面的药材撒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他心里一紧,转头看去,只见那抽屉缝里,慢慢伸出一只青灰色的手,手指又细又长,指甲缝里还沾着些泥土和榆树叶,正是赵阳白天穿的那件浅灰色短褂的袖子!

“赵阳?是你吗?”王宁试探着喊了一声,那只手却猛地缩了回去,抽屉“哐当”一声关上,药柜上的陶瓮接二连三地晃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李承道赶紧摇响铜铃,“当——当——”的铃声穿透雨声,药柜的晃动才渐渐停了,可空气中的腐甜气却更浓了,隐隐还夹杂着木头腐烂的味道。

“他已经被怨气裹住了,认不出人了。”李承道的声音发沉,铜铃在他手里微微颤抖,“咱们得赶紧走,药铺里不安全,老榆精的怨气已经渗进来了。”

王宁点点头,刚要去扶诊床上的少年,就听见后院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木头撞门。他和李承道对视一眼,抄起药炉边的砍刀,慢慢往后院走。后院的门是木制的,此刻正被什么东西撞得摇摇欲坠,门板上竟慢慢爬满了青黑色的纹路,和少年、赵阳身上的一模一样,纹路交汇处还渗出了墨绿色的黏液,顺着门板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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