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滴水声。
“滴答……滴答……”
声音很慢,像是有人提着湿漉漉的鞋子在走路。赵阳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但当他转回去时,却看见办公桌上多了个东西——一个绣着“莲”字的香囊,青绿色的绸缎已经发黑,边角沾着些泥垢。
这就是他在梦里看见的那个!
赵阳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香囊,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哭声,从地下传来,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王秀莲跪在地上,被周庆国用皮带抽打着;她蜷缩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这个香囊;周庆国把香囊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着……
“不……”赵阳抱着头蹲下身,冷汗浸湿了后背。
“帮我……”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水汽的湿冷,“在地下室……我的骨头……”
赵阳猛地站起来,冲出办公室。走廊尽头有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铁门锈得像块废铁,上面挂着把大锁,锁眼里塞满了污泥。他想起师父说的话,掏出桃木葫芦,对着锁晃了晃。
“咔哒”一声,锁开了。
地下室比楼上更冷,空气里飘着细小的白色颗粒,像骨灰。赵阳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墙壁,突然定住了——那里有很多刮痕,深浅不一,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最深的几道里还嵌着血肉模糊的皮屑。
角落里有个积水潭,黑得像墨,水面上漂浮着些破烂的布料,看着像女人的衣服。赵阳走过去,光柱照在水里,突然看见一张脸——王秀莲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里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漆黑的污水在慢慢转动。
“啊!”他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铁架,上面的玻璃器皿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等他再看时,水里的脸已经不见了,只有那个香囊漂在水面上。赵阳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那东西冰凉刺骨,像根水草,却有着手指般的力气,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往水里拖。赵阳的半个身子都被拉到了水边,污水溅在他的脸上,腥臭味直冲鼻腔,他甚至能感觉到水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滑腻腻的,像无数条小蛇。
“放开我!”他用另一只手去掰那东西,却摸到一片冰冷的皮肤,上面布满了褶皱,像泡发的尸体。
就在这时,手里的桃木葫芦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扔掉。一道金光从葫芦里冒出来,缠在他的手腕上,那只水里的手猛地松开了,缩回水里时,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竟烧出一个个小小的黑洞。
赵阳连滚带爬地跑出地下室,冲到走廊时,看见楼梯口站着个人影,穿着警服,是张队。
“你怎么在这儿?”张队的声音很冷,手里的枪指着他,“这里是案发现场,你擅自闯入,涉嫌破坏证据。”
赵阳刚想说话,就看见张队身后的墙壁上,慢慢渗出黑色的水迹,聚成一只手的形状,正悄悄伸向张队的后颈。
“小心!”他猛地扑过去,把张队推开。
那只黑手拍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地上的瓷砖瞬间裂开,黑水流进裂缝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张队愣住了,看着地上的裂缝,又看看赵阳,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现在信了?”赵阳喘着气,手腕上的红痕像条蛇,“不是人干的,是鬼。”
张队没说话,突然转身往楼下跑。赵阳跟在他后面,跑出生化楼时,看见外面停着辆警车,车顶上的警灯还在闪,却没人。
“我的队员……”张队的声音发颤,指着楼后的下水道口,那里的污水正冒着泡泡,水面上漂浮着只警帽。
赵阳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这次听得很清楚,王秀莲的声音在他脑子里说:
“第二个……还差一个……”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香囊,打开一看,里面装的不是香料,而是半块带齿痕的人骨,骨头的断口处,还沾着点蓝色的布料——和张队队员穿的警服颜色一样。
张队的脸在警灯的红蓝光影里忽明忽暗,像张被水泡透的纸人。他盯着下水道口漂浮的警帽,手指抠进掌心的枪套,指节泛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喉结滚动着,“老李他们明明守在外面……”
赵阳把那半块人骨塞进证物袋,密封时听见骨头摩擦塑料袋的轻响,像有人在啃指甲。“她不是冲警察来的。”他突然开口,太阳穴突突地跳,“王秀莲的怨气有目标,每个死者都沾着‘不干净’的事。”
“你怎么知道她叫王秀莲?”张队猛地转头,警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里的眼睛亮得吓人。他突然拽住赵阳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你到底知道什么?那几个失踪的工人、周庆国、还有老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赵阳的头又开始痛,这次的画面更清晰:周庆国在酒桌上拍着一个工人的肩膀,笑着把一沓钱推过去;王秀莲被关在地下室,透过铁栏看见那工人往水里倒黑色的粉末;张队的队员老李拿着周庆国给的红包,转身对报案的王秀莲说“证据不足”……
“他们都帮周庆国瞒过事。”赵阳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警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个工人,帮周庆国处理过实验室的废料;老李,压下过王秀莲的家暴报案;还有……”他突然停住,看着张队骤然紧绷的脸,“你也收过周庆国的东西,对不对?”
张队的手松开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警车的车门上,发出“咚”的闷响。“那是……那是他赞助警局的设备……”他的声音发飘,眼神涣散地看着下水道口,那里的污水正慢慢涨起来,漫过青石板路,往生化楼的方向流去。
林婉儿和李承道这时才赶到,她手里的铜铃铛响得急促,铃舌撞出的声音像无数根细针,刺得人耳膜发疼。“快走!”她往赵阳身边拽,眼睛死死盯着生化楼的大门,那里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要凑齐最后一个,怨气满了就收不住了!”
李承道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的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在半空中自燃,火光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张队,不想让你手下的人都变成水里的骨头,就照我说的做。”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和平时的散漫判若两人,“去查周庆国的合伙人,那个十年前自杀的,他的家人还有谁在江城。”
张队没动,只是盯着慢慢漫到脚边的污水,水面上漂着根白色的头发,像根细麻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王秀莲在报仇。”林婉儿突然开口,铜铃铛的响声低了下去,像在呜咽,“但她不止恨周庆国,她恨所有对她的苦难视而不见的人。你、我、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要转过脸假装没看见,都是她的目标。”
她的话刚说完,生化楼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赵阳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去,看见三楼的窗户里涌出黑色的水流,顺着墙面向下蔓延,在墙面上画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她找到最后一个了!”赵阳喊道,转身就往生化楼跑,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你疯了?现在进去就是送死!”她的铜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铃身剧烈震颤,几乎要从她手里挣脱,“她的本体在地下室,怨气和实验室的邪祟缠在一起,已经不是普通厉鬼了!”
李承道却从背包里掏出桃木剑,剑身在雨夜里泛着冷光。“必须进去。”他的眼神异常坚定,看着赵阳,“你能听懂她的话,只有你能找到她藏尸的地方。那地方一定有克制她的东西,否则她不会把尸体藏在那。”
赵阳突然想起梦里的画面:王秀莲躺在地下室的角落,身边堆着些生锈的铁盒,盒子上印着日文;她的手紧紧抓着一个铁盒,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在实验室的标本柜后面。”他说出这句话时,污水已经漫到膝盖,冰凉的水裹着些细碎的骨头渣,硌得脚生疼。
张队突然打开警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把消防斧。“我跟你们去。”他的声音嘶哑,脸上溅了不少泥水,看着像刚从泥里爬出来,“老李是我带出来的兵,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生化楼里走,污水里的骨头渣越来越多,偶尔还能踢到块较大的碎骨,形状像人的指骨。走到二楼时,赵阳突然停住,指着走廊尽头的墙壁:“她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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