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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逐字脱落（第2页）
“林掌门来得正好。”阴冷的笑声从大殿深处传来，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缓步走出。他面容枯槁如木乃伊，双手背在身后，十根指甲足有尺长，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老者身后跟着十二名赤足少女，她们双目空洞，脖颈上缠绕着蠕动的血蛇。
“影蛇王！”林越握紧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混沌玉简剧烈震颤，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百年前玄尘道长抱着年幼的自己逃亡，影蛇王站在燃烧的重阳宫前冷笑，幽冥血海的触手从地底钻出，吞噬着哀嚎的弟子。
“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走到这里。”影蛇王舔了舔嘴唇，指甲突然弹出半尺长的刃锋，“可惜你和你师父一样天真，以为凭这点能耐就能阻止血河现世？”他猛地拍向祭坛，十二名少女同时惨叫，鲜血顺着血管逆流而出，注入白骨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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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暗红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林越感到脚下传来强大的吸力，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魂魄。他将混沌玉简按在眉心，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那些诡异的吸力瞬间消散。
“杀！”林越化作一道残影掠过祭坛，长剑直刺影蛇王心口。剑锋触及黑袍的瞬间，却被一层粘稠的血膜挡住。影蛇王桀桀怪笑，指甲如鞭抽向林越面门。林越侧身避开，剑锋斜斩，却在对方肩头留下一道冒白烟的伤口。
“混沌剑气果然厉害。”影蛇王抹去肩头的血渍，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可惜你还没完全掌握。”他突然击掌三声，大殿两侧的石壁轰然洞开，涌出数十名身披鳞甲的影蛇卫。这些人额头都镶嵌着蛇形玉符，瞳孔竖如细缝，显然已被幽冥血力侵蚀。
“分两队！”林越长剑回旋，剑气将三名影蛇卫逼退，“秦风带十人守祭坛，其他人随我斩蛇！”他瞥见祭坛顶端的古剑开始震颤，白骨缝隙中渗出的血液已经凝聚成细小的血河，正顺着地势流向大殿深处的地宫入口。
秦风举起青铜盾撞向扑来的影蛇卫，盾面金光与对方的血爪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忽然发现这些影蛇卫的动作比之前遇到的快了数倍，鳞甲上的纹路会随着呼吸变换颜色，每次变色都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林越与影蛇王缠斗在大殿中央，剑锋每次划过都带起一串火星。他渐渐发现对方的身法看似杂乱，实则暗合幽冥血海的潮汐规律。每当血雾在地面涌动时，影蛇王的速度就会陡然加快，而混沌玉简发烫的时刻，正是他防御最薄弱的瞬间。
“你师父当年也是这样挣扎的。”影蛇王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尺，如锁链般缠向林越手腕，“他躲在暗格里看着同门被生吞活剥，像条丧家之犬！”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林越心口，他眼前闪过玉简中最惨烈的画面——年轻的玄尘道长蜷缩在藏经阁的夹层里，透过缝隙看着影蛇卫将道童扔进血池。林越怒吼一声，长剑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混沌玉简的光芒顺着剑柄流淌而上，在剑身上凝结成冰晶般的纹路。
“破妄！”林越一剑劈出，金光如瀑布倾泻而下。影蛇王身上的黑袍瞬间碎裂，露出布满鳞片的躯体。他胸前有一道狰狞的旧伤，正是当年玄尘道长拼死留下的剑痕。
“找死！”影蛇王双目赤红，周身突然爆发出冲天血柱。十二名少女的尸体同时炸裂，化作血珠融入他的体内。他的体型暴涨至三丈，头颅化作巨蛇形态，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结诛邪阵！”林越对着弟子们喊道，自己却纵身跃向地宫入口。他知道必须阻止影蛇王与幽冥血海的源头汇合，否则整个中原都会被血河吞噬。混沌玉简在他掌心化作一道光桥，将追来的血箭尽数引向地面。
地宫深处传来钟摆般的滴答声，林越踏着潮湿的石阶下行，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幽冥石，照出无数扭曲的人影。这些都是被囚禁在此的魂魄，他们伸出虚幻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在触碰到林越周身的金光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地宫最深处是一座巨大的圆形石窟，中央矗立着盘龙石柱，柱身上缠绕着三条血色锁链，链端没入地面下的灵脉源头。影蛇王的巨蛇形态正盘在石柱顶端，双爪刺入龙纹凹槽，将幽冥血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林越！你敢坏我大事！”影蛇王的蛇瞳死死盯着来人，石柱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粘稠如岩浆的血河。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血河中伸出，朝着林越抓来。
林越将混沌玉简抛向空中，玉简在空中化作丈大的圆盘，表面符文如星辰般流转。他想起玄尘道长虚影消散前的眼神，想起那些在血雾中解脱的亡魂，长剑直指影蛇王的七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剑光与血柱在石窟中央碰撞，发出撼动山体的巨响。混沌之力如潮水般冲刷着每一寸空间，幽冥血气遇到金光便如冰雪消融。影蛇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巨蛇形态在金光中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枚布满裂纹的蛇形玉符。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盘龙石柱突然迸发出翠绿的光芒。灵脉源头的清水顺着裂缝涌出，洗去了地面的血污。林越接住缓缓落下的混沌玉简，发现上面多了一道玄尘道长的虚影，老人对着他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化作光点融入玉简之中。
地宫入口传来弟子们的欢呼声，林越抬头望向石窟顶端的通风口，晨光正透过那里洒落进来，在水面上照出一道弯弯的彩虹。他知道这场百年恩怨终于了结，但幽冥血海的威胁尚未完全消除，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林越踩着湿漉漉的石阶走出地宫时，被迎面而来的晨光晃得眯起了眼。青云宗的弟子们簇拥上来，个个面带劫后余生的狂喜，其中几个年轻弟子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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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兄！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一个圆脸小师弟递上干净的帕子，声音还带着哭腔，“我们在外面等了三天三夜，都以为……”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痕。这场持续数月的围剿战，青云宗折损了近三成弟子，幸存的也大多带伤。他将混沌玉简收入怀中，沉声道：“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其他人随我封锁地宫入口。”
当最后一块万斤巨石落下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金红色。林越站在山巅望着云雾缭绕的山谷，玄尘道长的虚影在脑海中愈发清晰。那位仙逝多年的前辈，竟以残魂形态守护灵脉百年，直到今日才得以真正安息。
“师兄，各派掌门都在议事厅等候。”二长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人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血渍，显然是在地宫外围激战过。
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各派修士虽面带疲惫，眼神却都透着释然。当林越将蛇形玉符的碎片掷在桌上时，几位年长的掌门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影蛇王的本命玉符？”白发苍苍的龙虎山长老颤抖着抚摸碎片上的裂纹，“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此物破碎。”
林越将地宫所见一一告知众人，当说到幽冥血海时，满堂皆静。昆仑派掌门眉头紧锁：“传闻血海深处藏有幽冥心核，若不能彻底封印，百年之后必成大患。”
窗外忽然传来惊呼声，众人涌到廊下，只见西方天际浮现出一片暗红色的云霭。那云层翻涌不休，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连落日的金光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紫黑色。
“是幽冥血雾！”有人失声喊道，“它竟然蔓延到中原了！”
林越握紧腰间长剑，混沌玉简在怀中微微发烫。他想起玄尘道长融入玉简前的眼神，那不仅是欣慰，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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