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珠点点头,最后深深看了夫人们一眼,仿佛要将她们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他毅然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厚重的房门缓缓关上,将夫人们关切的目光隔绝在外。
书房内,烛火摇曳。邵明珠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坐在书案后。黑暗中,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心中那如同磐石般的坚定。
明日出征平阳!此战必胜!
他需要这片刻的独处,需要这战前的宁静,来沉淀所有的情绪,凝聚所有的力量。为了他的宏图霸业,为了他深爱的夫人们,为了那即将到来的辉煌胜利。
正月二十八,寅时初刻。天色未明,寒星寥落。燕国公府门前,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带着一丝冬日的清冷和难以言喻的凝重。
邵明珠一身玄色明光铠,在亲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出府门。铠甲在灯火下泛着幽冷的寒光,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然而,当他目光触及府门前那小小的身影时,那身凛冽之气瞬间柔和了下来。
小平安,他的两岁女儿,邵明珠与慕容嫣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这个时辰,她定在酣睡,今日却破天荒地早早被唤醒,裹着厚厚的貂裘,被乳娘抱在怀里,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大眼睛努力地睁着,带着一丝懵懂和依恋,望向正大步走来的父亲。
“平安!”邵明珠快步上前,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乳娘怀中接过那小小的、温软的身体。
小平安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和气息,伸出小手,本能地搂住了邵明珠的脖子,小脑袋在他冰冷的铠甲上蹭了蹭,发出含糊的呓语:“爹……爹……”
邵明珠的心瞬间被填满了。他抱着女儿,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爱不释手。他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平安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舍不得爹爹?”
小平安似乎听懂了一些,抬起小脑袋,努力地看着父亲近在咫尺的脸庞,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她伸出小手,笨拙地摸了摸邵明珠下巴上坚硬的胡茬,小嘴微微嘟起,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断断续续、口齿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爹……爹……平……平安……归……来……”
稚嫩的童音,带着奶声奶气,却如同最纯净的暖流,瞬间击中了邵明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只觉得眼眶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感动涌上心头!他强忍着翻腾的情绪,用力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地印下一个吻。
“好!好!爹爹答应平安!一定平安归来!”邵明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凝视着女儿清澈的眼眸,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而满足的笑容,“爹爹的平安,是爹爹最贴心的小棉袄!爹爹最喜欢平安了!”
他抱着女儿,转向站在一旁的慕容嫣。慕容嫣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却盛满了不舍和担忧。
邵明珠将小平安轻轻递还给慕容嫣,然后伸出大手,轻轻抚上慕容嫣的脸颊,目光深邃而充满柔情:“嫣儿,在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平安。等我回来。”
他俯下身,在慕容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这个吻,带着承诺,带着牵挂,也带着无尽的温柔。
慕容嫣抱着女儿,感受着额头上那温热的触感,眼中瞬间泛起晶莹的泪光。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夫君放心!妾身……一定照顾好平安!等着夫君凯旋!”
邵明珠点点头,目光转向站在慕容嫣身旁的司马凝霜、司马凝雪和赵灵儿。三位夫人腹部隆起,月份不小,行动有些不便,但都坚持着来送行。
邵明珠走到她们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歉意。他伸出手,动作极其轻柔地,依次抚过她们隆起的腹部,仿佛能感受到里面那鲜活的小生命。
“霜儿,雪儿,灵儿,”邵明珠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怜惜,“辛苦你们了。你们生产之时,为夫……怕是赶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期待:“孩子出生后,名字等为夫回来再取。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安心休养!等我回来,再好好补偿你们!”
三位夫人听着邵明珠那充满歉意和怜惜的话语,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心中的不舍和委屈似乎都被抚平了。她们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努力露出笑容,纷纷点头。
“夫君放心!妾身们……会好好的!”司马凝霜轻声说道。
“夫君安心出征!孩子……等着爹爹回来取名!”司马凝雪也柔声道。
“夫君……保重!”赵灵儿眼中含泪,声音带着无限的牵挂。
邵明珠看着她们,心中满是怜惜。他依次走到她们面前,同样在她们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这个吻,带着歉意,带着承诺,也带着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的无限期待。
随后,邵明珠走向拓跋婧瑶、段云洛、王芸熙、羊献容和黄漱玉。他目光扫过每一位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信任。他走到她们面前,没有多言,只是同样地,在她们每个人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这个吻,如同无声的誓言,传递着同样的信息:等我回来。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缠绵的告别。每一个额头上的轻吻,都承载着邵明珠此刻心中最深沉的情感和最郑重的承诺。
最后,邵明珠的目光再次扫过所有夫人,扫过慕容嫣怀中懵懂的小平安,扫过三位夫人隆起的腹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温馨的画面刻入脑海。
“我走了。”邵明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决然。
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向早已等候在府门前的战马。辛老七、段文鸳、冉闵、赵骏等亲卫将领立刻翻身上马,紧随其后。
邵明珠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他勒住马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前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那一道道饱含牵挂的目光。
他微微颔首,然后猛地一拉缰绳!
“驾!”
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腾!邵明珠一马当先,带着辛老七、段文鸳、冉闵、赵骏等亲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顺天府城西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在寂静的黎明前格外清晰。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面出征的战旗!
府门前,夫人们抱着小平安,望着邵明珠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街角的晨雾之中。她们眼中含着泪,脸上却带着坚定的笑容。
她们知道,她们的夫君,要去完成他的使命。她们会在府中,守护着这个家,守护着她们的孩子,等待着他踏破山西,凯旋而归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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