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皓月眼中泛滥泪花,却不再是怜惜冰吟,相比之下,风斐更是个难得的挚友,是天上地下,除了蓬莱之人,对他真真切切好的神仙。
“你说得对,只要冰吟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就一定要让她在这番境地脱身。她虽不是我的姊妹,但我立过誓言,此生定护她周全,她是冰吟,不是遗世,就是我要守护之人。”
后来几日,南宫皓月格外刻苦,经常在叱延面前积极出头,因读书勤快,叱延的提问她总是对答如流。
一反常态的她,还是让叱延捕捉到了异常,白日里她勤勤恳恳,晚间却独坐海棠花下,酌酒消愁,妄图借一壶浊酒一杯酒中清月,消除心中烦忧。
叱延默不作声,只是略有些动容,但碍于师徒身份,并没有过多干涉。
他当然知道她与风斐的交谈大概,也知晓她忧心冰吟在天界的境地,但凡是世人,皆有求之不得的东西,她也该受这一难。
翌日,南宫皓月又会重振旗鼓,一心跑到毛竹林里伐竹,几乎整日里待在里头,任谁靠近,皆会听见她气喘吁吁的伐竹声。
不知不觉,海边便多了很多木筏,停在泊头,南宫皓月累了便坐在筏上,呆呆的看着近处的海鸟,心情也格外沉重。
她感念到了慕蓉的气息十分微弱,此时应该正病危之际,苦难结束,她不知是喜是忧。
沉宣也看他勤奋,也时常来监督她,让她记得劳逸结合,因着她好学勤勉,沉宣便被当成反面教材,因材施教,他不免受了许多责罚,整日待在藏经阁面壁。
“师妹,你这几日是怎的,跟吃了火药似的,平日里你虽勤勉,倒也不见你如此积极,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沉宣扭着手腕,气呼呼看着她。
南宫皓月莞尔一笑道:“没事,只是想勤快些,受师父赏识,得一个愿望。”
“你有何愿望,还需在师父高兴时才能许下吗?难不成是想讨来师父的秘法绝学?”
南宫皓月轻轻摇头,“怎么会,师父的看门本事,自是无人能及,我怎么可能对此有所觊觎,是一些旁事。”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何事?不知我可能帮到你?”沉宣很认真,一句话却说的轻飘飘的。
南宫皓月也端正看着她,海风正好吹起二人的发襟,她的发带缓缓搭在了沉宣的肩头。
沉宣经常出入天庭,为何不寻他想法子呢?
“那师兄可愿意帮我?”
“只要你能让我少被师父指骂,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他恳切地望着她。
这时,南宫皓月却退缩了,想到,以沉宣这层身份,带她上天庭,不免会被驱逐,叱延神君德高望重,带个徒弟上天庭听授法会,更为合情合理。
“算了,这事强求不来,唯有师父能许我完成这个心愿。多谢师兄的好意了……”
“那好吧,云黛师妹权衡利弊,想来我确实有些无能了,不过,若有我能及之事,我定义不容辞。”
南宫皓月轻轻点头,却也察觉到他眼中失落,即刻安慰道:“倒真有件事,还望师兄帮我。”
接着,南宫皓月便让他去天上打听事关百草仙君弟子一事,事关慕蓉,无论她是谁,当回神明,也不会有过多变化吧。
“你说,百草仙君弟子,是那位花仙百草念往吧!”
沉宣一语中的,南宫皓月问:“百草念往,你识得她?”
“可不嘛?百草仙君先前在百草宫设下轮番相亲会,只为替她的好徒儿寻个仙侣,这事,基本每个仙家都略有耳闻。”
“那她可有寻着?”
“这个不知,这红绳会也未办过久,各界好郎儿慕名而来,那女君可真是个美人,步步生莲,连衣襟都携有兰花清香,肤如羊脂,眸含秋水,当之不愧是仙界风水养出来的女子。”
确实如他所言,慕蓉即便在人间,也是迷倒万千蜂蝶的存在,即便暮老垂青,也难掩国色。
“师兄说的跟真的似的,你也去了?”
“那种地方,我这种混人怎么会去呢?”随后,他又不免心虚起来,将头扭开。
“怎么了师兄,里面还有内情?”
“没有啦,我说实话,其实是百草仙君并没有给熹乐宫递帖子,她招募的是才学渊博之人,年岁不是问题,像大师兄和三师兄,他们二人便收到了请柬,前往百草宫一叙,大抵是瞧不上我这般倒霉的神仙,所以一概略过了。”
“那肯定是百草仙君没眼光,师兄这般英俊的倜傥人物,没被邀请简直是她们的憾事,若是将你邀请了去,岂不是掩盖了别的郎君的风光?”
即便出言对百草仙君不逊,反正她听不见,还是可以叨两句的吧。
这下,惹得他倒是开心了几分,洋洋洒洒道:“说的极为在理,我才不稀罕被邀请呢!”
“寻仙侣一事,当属你情我愿,我本来也没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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