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叔,这女人到底是有啥特殊的?“这故事讲到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林宝珠的心被撩拨得一晃一晃地。
苏成翔怔怔望着远处,一双浓眉下,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那个女人,是我们苏家当铺的秘密,也是因为她,我们才被迫从江浙一带,退到这华南一片。”
民国三十年,那黑衣女子已经在苏家当铺生活了五年。
除了性格比较安静,平日里看起来,就跟寻常人家的女娃娃没差别,只是在每年夏至的时候,她都会穿上苗族传统的服饰,在月光下,顶礼膜拜。
那张照片!苗族少女。
“苏叔叔,莫非……”
“你猜的没错,苏磊从地下室找的那张照片,正是她,阿葵。”
这个名字,如一滴水滴滴在了平静的水面,慢慢在苏磊的脑海里荡漾开来,阿葵,葵……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突然,一道闪电“咔嚓”一声,脑中记忆闪回,那些被自己遗忘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中回放,过往的所有矛盾,在此时,得到了答案。
“爸,你说的阿葵,不会是……”
苏成翔重重地叹气道,“你猜得没错,阿葵,就是你姐姐苏葵。”看着儿子惨白的脸庞,苏成翔痛心道,“就是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么些年,我才一直没跟你说。”
“阿葵不仅仅是你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更是我阿爸的姐姐。”
苏成翔这段如绕口令般的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懵了。
“这要从阿葵身上的秘密说起,也是为什么,我爷爷愿意接受典当活人的原因。”
阿葵原是苗族某个部落的巫女,掌握着与神明,鬼神对话的能力,在当地村落,所有人都敬奉她。
当时,阿葵算出命中有大劫,不仅自己会有生命危险,更会危害到整个村落。
自打她出生以来,没有一次的预言是错的,所以村里没有一个人敢怀疑她,当天夜里踏上了前去上海的火车,以一个极其荒唐的理由,在苏家当铺留了下来。
苏高发毕竟是个商人,对于所谓的巫女,神鬼一事,都是听听而已,真正让他动心的,是阿葵身上的神秘力量。
那日,在贵宾室内,壮汉压着声音给他们讲了,阿葵身上的秘密。
“我们家神女,可是不生不死嘅圣体。”壮汉一边解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这可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你看这么多年,她完全冇衰老,呢个系为咗躲避大劫先临时典当到你度,时间一到,我们自然会接我们神女返去。你一定要小心看护。”
苏高发浑浑噩噩点了点头,这不生不死的人,放在他这当铺里,可太诱人了。他心里盘算着,就算是哪一天成为了死当,也是一件稀世珍宝。
说着就微微笑地点了点头,从那以后,阿葵就成为苏磊爷爷的姐姐。
为了防止阿葵乱跑,那壮汉临走前还留了一把银锁给到苏高发,这是她的长命锁,只要锁住了,她魂也跑不了。
苏高发那时候不太明白:这壮汉看起来很是敬佩他们的巫女,又为何要锁着她。只是,常年浸泡在商场之中,也让他多少学会了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
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了。
苏磊满脸不可置信,咬着嘴唇,颤抖地问,“所以姐姐只是……只是你跟妈妈口中的谎言是吗?”
“也不是,你很小的时候,阿葵姐还是抱过你的,只不过后来……”说到这,苏成翔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把后面的话说出去。
祝孔雀摆弄起他那小扇子,“苏先生,你想说的,跟密道的两具尸体,有关吧?”
“是……”
民国三十二年,那时候局势已经全乱了,老百姓的日子还是照常过,但心里就跟没底似的,一天天的不安,萦绕在心头。
这普通老百姓的心里,就跟那没了依附的藤蔓似的,心里总想找一个靠着的东西,十九也不例外。
这乱世中,典当的人多了,但买货物的人也少了。
这苏家当铺里,来来往往都是那些想卖了东西,寻一处安稳地方躲藏的人,可祖国这大片山河危机四起,硝烟弥漫,又有何处是安稳的?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十九回到家里,碰上那美艳的妻子,也是心生愁绪:在这乱世中,怎么给自己小家,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苏家当铺的秘密!
“媳妇,我跟你商量个事。”十九前脚刚进门,就抱着自家媳妇,一顿亲热。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说话的,正是十九的媳妇,蔡月容。
“你爹爹不是认识城里那卢大将军吗?我这里有一个宝贝,肯定那贵人看得上的。这买卖要成的话,就算后面乱党打过来了,我们不就有了以庇护了吗?”
“十九,你今天哪根筋不对?我老爹就是那将军府上一厨子而已。再说了,这乱世中,什么稀奇珍宝没有?要我说,哪个东西都没命来的值钱!”
“媳妇,你这话说对了,我献给贵人的宝贝,就是用来保命的。”
接着,十九凑近蔡月容耳边,仔仔细细地把苏家当铺的离奇事情,给说了个遍。
“不是,好你个龟孙子,你这心眼赶得上那老鼠窝了,这种离谱的事情你也相信。你要知道,万一这事是假的,不仅仅是你我,连我老爹都得跟着挨枪子。”
十九拉着准备起身的妻子,着急地说,“不是,我的月容儿,这事可真没假。一年前,我们家掌柜的突然晕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躺在地上抽搐,送去那红医院那西洋医生都说没救了,让我们拉了回来。”
“可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回来之后,聋子叔就让我带了阿葵去了掌柜家里。我那会没多想,只想着横竖都要见苏老板最后一面了。”
毕竟在店里这么些年,要说对苏家没感情,那也是假的。
说着说着,十九的瞳孔收缩,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一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我那日……那日,见到阿葵姑娘,给苏老板喂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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