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毛孩子,别来这讨饭!”
“哎!哎哟......”怀南被一户人家嚷嚷着从屋子里赶了出来,怀里还抱着弟弟,拼命翻身不让弟弟磕着碰着。
“叔叔.......我.........”怀南还想争取一下,可谁知又遭到了拒绝。
“去去去,我就老光棍一个,自己还吃不饱呢,咋个养活你们啊,你们别为难我,也别怪我,走吧。”说罢,那扇门便被用力关上了。
“哦........”怀南低下了头,这已经是好几个了,他因为不同的原因。被拒绝.........
“我不喜欢小孩子的,太麻烦了,而且.......我也没钱......”
“嗝.......什么?嗝,什么奶?我不晓得......”
“饿?我还饿呢,要不.......你们留下,给我打打牙祭?”
“!”对方明显是在吓唬自己,神色不像是恶鬼,而且这也是在村子里,当然不敢,怀南也知道,这只是对方不想自己留下的借口,一个理由,所以自己也只好抱着弟弟,默默离开了。
“弟弟.......没有人要我们呢.......”怀南边走边看着怀里的弟弟,自顾自地跟弟弟倾诉着,说着说着,自己的肚子也叫了,“呵,饿坏了吧。”
这话......既是对自己说,也是对着弟弟说的,算是无奈且无助吧。
怀南几乎问遍了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可没一个人收留他们兄弟俩,荒灾之年,各家食不果腹,又有谁愿意收留两张外来的嘴呢,即便是两个男丁。
话说,这也正常,自己说了自己村子的情况,被强盗烧杀抢掠了,只有自己跑了出来,那火光,这个村子的人也应该注意到了,但是却还是没人愿意收留他们。
似乎.......自己没有办法了,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在活了,自己不吃饭还好,能挺个好几天,可弟弟不行,如果......再不吃........
自己暗道不行,不能这么放弃了,找不到弟弟吃的东西,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就算母乳找不到........牛的,羊的,狗的,猫的...........也都可以的吧,哥哥不会让你饿着,绝对.....
“喂........还活着吗.......”靠坐在墙角的怀南正欲起身找寻,可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从烟囱里发出来的,沙哑而厚重,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却是那么清晰。
“?”怀南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也不清楚是谁。
“喂,活着,或者想活着,就吱个声。”
“我.......你.......你是谁?想干嘛?”怀南此刻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嘿!你这小b崽子,老子要捡你的命,你却怀疑我?”那人冲了过来,怀南下意识缩身子,可后面是墙,他也跑不了。
“........”见无事的怀南渐渐放松下来,抬头却看见那张大脸近在咫尺,差点又叫起来。
“(嗅)嗯?”怀南被其衰老的容颜吓得不轻的同时,还闻到了.......一股烟味,像是家乡着火的气味.......死亡绝望的气味。
“咳咳......你........身上什么味啊,呛死了......”怀南面露难色,既难闻还痛心的味道。
“哈哈,好闻吧,”那人也不知是装傻,给台阶,还是没听清,这也不像是好闻的表情啊,“有品,哈哈,跟我回去吧,我能救你们的命。”
说罢,男人起身,慢慢把手上的,类似棍子的东西放在嘴里,猛吸一大口,棍子的末端冒出丝丝红光,还有点尘灰散落。
紧接着吹了一口气,不偏不倚打在怀南脸上,又呛了他一下,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你抽的.......是什么?”
“你这小孩,是不是傻了,”对方却是疑惑不已,似乎那只是平常的东西,“枯树枝而已,连这都不认识了。”
“枯树枝?那你怎么.........怎么还?”此时的怀南还不理解男人的行为是何用意,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枯树枝上面点火来抽,甚至可能连抽这个行为都不晓得是干什么。
他只知道,这感觉就像自己冲进烧焦的房子,鼻子里苦苦的,呛呛的,很难受........
“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要问什么......”男人自顾自地往前走,怀南虽然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是还是跟了上去,毕竟为了弟弟,自己也只好赌一把。
“有故事的人,即便饮水也能品出酒香四溢来........而内心有疤的人,抽什么,也都是悲痛........我也是个穷鬼,饭还吃不饱,哪来的钱抽烟草,只能随便捡根树枝来抽,差不多.......”
“吃不饱?”
“对啊,吃不饱。”
“..........”
“怎么?很奇怪吗,现在吃不饱的人不是很多,你刚刚在村子里逛了一大圈,不都是我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
“呵,一只两脚羊,在村子里带着刚出生的孩子瞎逛,挨家挨户地问能不能收留自己,这情况可不多见啊,你也不怕让饿鬼抓了去。”
“饿鬼?”
“.......罢了,先不和你解释。”
“吃不饱.......为什么要帮我们.......”怀南停下了脚步,毕竟自己以为,他是有能力才帮自己,现在看,对方也可能是饿极了的人,要吃小孩。
“你这混小子!”对方看出了怀南的心思,猛地冲了过来,趁怀南不注意按住了他。
“!!放开我!”
“我要是想吃你们,刚刚我就给你生吃活剥了,还带你回家?真以为我那么闲吗?!啊?!”
“..........”怀南没说话,觉得有道理,而对方也放下了自己,“你....那你是谁?”
“.........”对方又嘬了一口枯树枝,缓缓说道,“你可以叫我,‘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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