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笼罩着营地。篝火只剩下几根冒烟的木炭,散发出微弱的热量。
云飞扬早早醒来,他靠坐在帐篷门口,身上披着宋雨馨给他的毯子。脸色比前夜有了血色,但仍旧透着一股病气。他没有理会身旁忙碌的宋雨馨和薛宇,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脑海。
那片混沌的世界,符号和图案依旧杂乱无章。他回想前夜的经验,不再急于求成。他放空自己的意念,任由思绪在其中漂浮,只是静静地“旁观”。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碎片仿佛有了生命,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头部隐隐作痛,那是精神消耗的预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起,阳光透过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雨馨将熬好的草药汤递到他嘴边,他机械地喝下,继续沉浸。
午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几个看似不相干的符号,在他意识的边缘,缓缓地靠拢。没有强烈的吸引,没有猛烈的撞击,它们只是轻柔地,自然地,合在了一起。
咔哒——
一声轻微的脆响,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意识深处一种清晰的连接感。
一个比之前稍大一些的光点,在他脑海中亮起。它发出淡淡的、清凉的光芒,驱散了一部分精神上的疲惫。云飞扬感到自己被抽空的身体,又被填补了一点。
他没有急着去寻找下一个。他只是感受着这股清凉,让它沿着脑中新连接的纹路缓缓流淌,滋润着每一寸干涸的意识。
营地外围,薛宇忽然放下手中的探险杖。他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围的树木,似乎比平时更安静。没有鸟鸣,没有虫嘶,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变得微弱。空气中,隐约弥漫着异样的压迫感,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森林深处,偶尔能看到一些阴影扭曲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状。
“雨馨,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这林子,有点怪?”薛宇压低声音,走向火堆旁。
宋雨馨正坐在云飞扬身边,给他擦拭额头的汗珠。她抬头看了一眼薛宇,又看了看沉浸中的云飞扬。
“他正在进行。”她轻声回话,指了指云飞扬。
薛宇的目光落在云飞扬身上。那人眉宇舒展,呼吸平稳,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地周围的变化也愈发明显。
篝火的火焰,顶端再次冒出幽蓝色的光。这一次,那蓝色更浓郁,摇曳的火苗也更高了一截。周围的温度,开始明显下降。
云飞扬的意识深处,连接着的光点渐渐扩大,吸引着更多的符号。每当一个符号融入,光点就亮一分,他身体里的力量也随之增长一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充盈,身体的疲惫感正在迅速消退。
然而,这种充盈也带着难以言喻的燥热。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高速运转,随时可能过载。
噗——
篝火中,那缕蓝色的火焰猛地蹿高,发出了细微的呼啸声。
营地周围的空气,温度降得更低了,甚至有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凝结在帐篷顶和草叶上。
薛宇和宋雨馨同时站起身,背靠着背,探险杖和匕首都握在手里。
他们看到,远处的树林里,那些黑色的阴影变得更加活跃。它们不再只是扭曲,而是开始缓慢地移动,朝着营地的方向,若隐若现地靠近。
这回,它们不像上次那样一窝蜂冲过来,而是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试探。它们似乎被这股突然出现的能量波动吸引,又被其散发的威压震慑。
云飞扬没有理会外界的变化。他正处于关键时刻。
脑海里的修行图,已经拼凑出了大半。那些流动的线条和复杂的符号,在他意识中连接成一个整体,形成蜿蜒的脉络。
当最后一个符号融入时,整个修行图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光。
轰——
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在他脑海中震动。
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精神冲击。
云飞扬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落在面前的草地上。
“飞扬!”宋雨馨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他。
薛宇也冲了过来。
云飞扬大口喘息着,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但他没有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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