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山看向对方,身上气息瞬时拔升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令得伯俊也是一愣,暗暗惊讶道:“此子肉身绝不在我之下,一身气血强大已然接近开神境。”
两人视线交汇,只是刹那,两人同时跳跃至酒楼高台之上,周身气息不再压制,整个高台仿佛被红色气体包围,一股股强大威势几乎将高台旁边的人群压弯了腰。
余大山周身气血翻涌如沸,赤红色的血气竟在皮肤表面凝成细密的血珠,随着他脚掌在高台青砖上一踏,整个人如出膛炮弹般射向伯俊——这一冲竟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台下观众只觉眼前一花,余大山的身影已在伯俊身前丈许处,右手成爪的瞬间,指缝间竟迸出淡淡的血芒。
伯俊瞳孔骤缩,他自恃结丹境灵力浑厚,寻常肉身修士绝难近他三尺,可余大山这一冲一抓,竟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来不及调动灵力,仅凭肉身本能猛然后仰,腰背几乎弯成一张弓,堪堪避开抓向脖颈的爪风——即便如此,颈侧仍传来一阵刺痛,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瞬间浮现,渗出的鲜血刚触到空气,竟被余大山爪上的血气蒸腾成白雾。
“好快的速……”伯俊的赞叹刚出口,便被一股巨力打断。余大山见一爪未中,左脚顺势向前踏定,右腿如钢鞭般横甩而出,膝盖处青筋暴起,竟带着沉闷的雷鸣声砸向伯俊腰侧。伯俊仓促间凝聚深褐色灵力护在腰间,可灵力刚与余大山膝盖接触,便如纸糊般崩裂,巨力透过灵力直传肉身,他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退,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却是已至高台边沿。
还未等伯俊缓过气,余大山已如影随形而至,右拳紧握,拳头上血气凝聚成寸许长的血芒,朝着他面门砸来。这一拳没有花哨,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悍意,台下观众甚至能看到拳风掠过空气时,周遭的尘埃都被震成粉末。
“不能再留手了!”伯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深褐色灵力骤然从周身爆发,灵力在空中凝成一头丈许高的岩熊虚影——熊首狰狞,熊爪上布满嶙峋的石纹,正是他的宗阶战魂“岩熊”。
随着他一声暴喝“岩熊——开山爪!”,岩熊虚影的右爪猛地向前拍出,爪尖凝聚的灵力竟凝成实质,带着碾碎岩石的威势,与余大山的拳头撞在一起。
“砰——!”
巨响如惊雷炸响,高台青砖瞬间崩裂数块,碎石飞溅中,余大山拳头上的血芒与岩熊爪上的灵力剧烈碰撞,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台下离得近的观众被气浪扫中,竟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更有甚者直接被压得弯下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伯俊只觉一股蛮横无匹的力道顺着灵力传入手臂,他凝聚的岩熊虚影竟被震得微微虚幻,手臂更是发麻,连握着灵力的力道都松了几分。他抬头看向余大山,却见对方拳头上的血芒不仅未散,反而愈发浓郁,拳头上竟隐隐浮现出一道模糊的拳影——那拳影朴实无华,却带着一股“一拳破万法”的霸道意境。
“这家伙竟是觉醒了拳意吗!”伯俊瞳孔骤缩,咬紧的牙关传出阵阵咯吱之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拳意乃是武道修士才有的领悟,肉身修士能觉醒拳意者,万中无一,且一旦觉醒,肉身之力便能短暂突破境界桎梏,甚至能硬撼灵力神通。
余大山没有答话,只是猛地沉肩,左拳骤然轰出,这一拳竟比先前更猛,赤红色的拳意凝成的拳影愈发清晰,划过空气之时竟是传出阵阵虎啸之声,这一拳直捣岩熊虚影的胸口。伯俊慌忙调动灵力,让岩熊虚影挥爪格挡,可这一次,拳意撞上灵力的瞬间,岩熊虚影的熊爪竟如玻璃般裂开细纹——余大山这一拳,竟凭着拳意,硬生生撕碎了宗阶战魂的灵力防御!
“噗!”伯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灵力反噬让他脏腑剧震,岩熊虚影也随之黯淡几分。可余大山仍未停手,右脚向前踏出半步,周身气血再次暴涨,赤红色的血气竟在他身后凝成一头模糊的血虎虚影,左拳未收,右拳再出,两拳交替之间,竟形成连绵的拳影,如暴雨般砸向岩熊虚影——每一拳落下,都伴随着灵力崩裂的脆响,岩熊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淡,伯俊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角的鲜血不断涌出,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台下观众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一个肉身修士竟能凭着拳意,压着结丹境的灵修打——余大山的每一拳都不依赖灵力,却凭着肉身与拳意的结合,硬生生破开了王阶战魂的防御,这般景象,别说见,便是听都未曾听过。
“住手!”台下的张冠宇大喝一声,显然是慌了神,但余大山可不管他,只是目光看向夜九重,而对方亦只是点了点头罢了。
伯俊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能感觉到,余大山的拳意还在攀升,每一拳砸在岩熊虚影上,那股“破尽万物”的悍意便浓一分,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从蛮荒时代走出的凶兽,仅凭肉身便能撕裂天地。
“喝!”余大山突然一声暴喝,周身金灵气刹那闪现,右拳上的血芒骤然暴涨,竟凝成一柄寸许长的血拳,一拳砸在岩熊虚影的头颅上——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宗阶战魂凝成的岩熊虚影,竟被这一拳砸得彻底崩散,灵力碎片如雨点般落下,溅在高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拳意破散战魂的瞬间,余大山已欺至伯俊身前,左拳抵住他的胸口,右拳停在他面门三寸处,拳头上的血芒仍在闪烁,却没有再落下。伯俊浑身脱力,瘫软在栏杆上,胸口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余大山拳头上的拳意竟透过衣衫,在他胸口留下一个淡淡的拳印,若非对方留手,这一拳足以震碎他的心脏。
高台之上,赤红色的血气缓缓散去,余大山收回拳头,周身的血珠渐渐隐入皮肤,只留下一身汗湿的衣衫。伯俊望着他,眼中再无先前的轻视,只剩深深的忌惮:“你这拳意……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
余大山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下高台,留下伯俊瘫在栏杆上,望着胸前的拳印,久久无法回神——台下观众的惊呼声、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可他耳边,却只回荡着余大山拳头破风的声音,以及那道足以破尽灵力的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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