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一侧正低头整理球拍的邓楚姝,嘴角微微扬起:“你和方梓完全是两种打法……两种发力模式。”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你有点霸道。”
邓楚姝抬头看他,眸光清亮,唇角一弯,竟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有些可爱。
“我是苗念的陪练,不霸道点,接得住她的球吗?你没跟念念打过?”
“打过。”黄浩源吸了吸鼻子,耳根微红,声音低了些,“让四分,还输了。”他抬眼,目光真诚又带点困惑,“她颠覆了我对女球员的看法。”
邓楚姝忍不住笑出声,眼角弯成月牙,轻轻甩了甩球拍:“哎,你信不信我能拉穿你?”
“别了吧,楚姝姐姐!”黄浩源举手作投降状,毛巾往脸上一盖,又迅速掀开,露出一双眼睛,“我喊你姐姐,给我留点自信心吧!你们北西训练太硬了!”
“浩源哥哥,也不差啊~”邓楚姝转了个圈,球拍轻巧地在指尖翻飞。
她走向发球机,手指熟练地调整参数,动作利落干净。
“你还练啊?”
“我再练一组。”
黄浩源看着她专注的侧影,喉结动了一下,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姐姐请你吃火锅?”邓楚姝微微侧头,眉眼含笑。
黄浩源舔了舔下唇,“我请你吧,就当为了检讨的事跟你赔礼道歉。”
邓楚姝没有回答,投入到了发球训练里。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亮起——是德岐的消息:
“我和邦邦去吃饭,你来不来?”
黄浩源盯着那行字,沉默两秒,回复得干脆:
“不了,我加训。”
德岐那边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又发来一条:
“咱们男双今天有课吗?”
“混双。”
“混双?!”德岐的语气陡然拔高,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你认真的?真打混双?”
黄浩源嘴角勾起,眼里闪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嗯,认真的。”
一个小时后,火锅店暖黄的灯光下,两桌相邻的座位上,四人面面相觑,空气里浮动着红油香气和一丝微妙的尴尬。
苗念正低头涮菜,忽然抬头,眼睛一亮:“楚姝姐?浩源哥?”
邓楚姝倒是神色如常,嘴角微扬,把菜单往黄浩源那边推了推:“这家火锅店就是念念推荐的,你看看想吃什么?”
黄浩源坐在那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耳尖微微泛红,眼神飘忽——像是在看菜单,又像是在躲着谁的目光。
郝友其强忍笑意,肩膀轻轻抖动,抬手夹起一块牛肉,稳稳放进苗念碗里,声音压得很低:“别看了,再看你浩源哥要熟了。”
苗念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额前的碎发,脸颊也染上一点粉红,小声嘟囔:“哎呀,好饿好饿~”
她眼睛弯起来,像被热气熏红的月亮,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锅底翻滚的毛肚捞进嘴里,动作快得连汤汁都来不及擦。
邓楚姝察觉隔壁两人目光频频投来,转头看向黄浩源,嘴角微扬,眼神带着点促狭:“你……害羞?”
“噗!”
郝友其猝不及防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差点把筷子都捏不稳,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却还是漏出几声闷笑。
黄浩源耳尖瞬间红透,喉结滚了滚,手指无意识抠着桌沿,声音拔高几分:“我……我害羞什么?”
“那你别一副跟我偷情的样子好不好?”邓楚姝挑眉,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天气,“能不能自然点?”
黄浩源瞪大眼,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角落,嘴唇动了动,又猛地闭上。
“你!你乱说什么?”他声音都带了点颤,脸涨得比锅底还红。
邓楚姝耸了耸肩,动作随意,仿佛刚才那句“偷情”只是随口一提:“你的表情不像吗?”
郝友其看着他那一脸狼狈、眼神慌乱、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眼泪,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拍着大腿,笑得直不起腰,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哈哈哈……黄浩源啊黄浩源!”
苗念歪着头,一脸茫然,小声问:“有这么好笑吗?”
她刚说完,郝友其一个没忍住,呛了一口汤,咳得满脸通红,却还在笑,眼角泛起泪光。
“这种被调戏的窝囊感——你们北西的女孩子,确实……确实厉害!”
黄浩源低头盯着自己那双正微微发抖的手,整个人像被阳光晒到的猫,炸毛又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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