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拉过五宝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五宝,别闹你干妈咪。我们在这坐着,你去跟小楷玩吧~”
五宝蹦跳着跑开,回头冲苏怡笙挥了挥手:“干妈咪你在这里坐着哦~”
“好~去吧!”苏怡笙笑着应下,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于北——那一瞬,她的笑意微顿。
他正看着她,眼神深得像一潭夜湖,藏着太多未说出口的话。
那里面没有怨恨,也没有羞怯,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柔,仿佛要把她刻进记忆最深处。
“于北哥,你要坐会吗?”她问得自然,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好。”他点头,声音低哑,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片刻沉默,只有风穿过树梢的窸窣声。
终于,于北开口:“我在网上看到了你们结婚的视频……祝福你们。”
苏怡笙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眼底却浮起一层薄雾般的柔软:“谢谢。你呢?结婚了吗?”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没。”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于柟结婚了,我当舅舅了。”
苏怡笙轻轻颔首,语气温和却不带波澜:“那也很好。”
一阵清风吹来,拂动她鬓边碎发,也撩起了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他望着她白皙的侧脸,鼻梁挺直,眉眼温润,仿佛岁月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如今,那份光亮属于另一个人。
“乔楚覃对你很好吧?”他低声问,像是怕惊扰什么。
“嗯!”她点头,笑容坦荡而真挚,眼里盛满了幸福,像盛着整个春天。
“当年……真的很谢谢你。”他嗓音沙哑,带着一种久违的哽咽。
苏怡笙怔住,随即摇头:“不用客气的,那时候我哥哥确实也下手重了点。”
于北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目光却愈发专注:“你真的很好,一直都是……”
她皱眉,不解地看他:“什么?”
“笙笙,其实那天饭堂之后……我也很喜欢你。”他顿了顿,声音几乎成了气音,“只是我觉得你在乔楚覃身边是不一样的。事实也确实如此——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想告诉你:那年你的一句‘于北哥’,对我来说很重要。像光,尽管这束光只照耀了我一天……”
“于北,我结婚了。”
“我知道。”他点头,眼神依旧灼热,“但无论你结不结婚,或者有没有孩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愿意的从来不只有乔楚覃。”
空气骤然凝滞。
“嗯咳!”一声轻咳打破寂静。
乔楚覃不知何时已站在两人身后,手里拎着沉甸甸的菜篮,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他身旁站着同样买菜回来的秦毅,脸上挂着戏谑笑意,双手插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于北,”秦毅挑眉,“你这算不算挖墙脚啊?”
乔楚覃没理他,只盯着苏怡笙。
“老婆,坐风口容易着凉。我们回家了!”
苏怡笙吐了吐舌头,乖乖起身,朝于北微微颔首。
动作干脆利落,像一道划过的光,干净利落,不留余温。
于北在乔楚覃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脊背挺直,神情却不再平静。
他看着那个男人,忽然笑了,声音低沉却清晰:
“楚覃哥,也得有点危机感不是吗?”
乔楚覃怒极反笑,眼神冷得能冻住空气:“我家笙笙和之之脾气大得很,你无福消受。”
那一刻,阳光落在三人之间,风停了,世界静了。
只有于北站在原地,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仿佛要将那句迟来的告白,连同多年的心事,一起埋进泥土深处。
乔楚覃一手圈住苏怡笙的腰,另一只手按在电梯按钮上,动作干脆利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锁进自己的世界里。
电梯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把两人困在狭小却炽热的空间里。
苏怡笙仰头看他,眸光清亮,眼尾染着一点狡黠的笑意:“你生气了?”
“哼!”乔楚覃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嘴角绷得死紧,喉结却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眼神锐利如刀,却藏着一丝藏不住的委屈,“结没结婚都有人打你主意,这就算了。现在倒好,连我‘孩子爹’都敢抢着当?!”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砸在空气里,震得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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