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错愕,“表哥,那是下人的院子。”
“所以呢?”墨流瑾眯起了眼,他在考虑,要不要现在杀了这个女人。
“我……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姨母抬的贵妾!不是那等子贱妾让人当下人使的!”
宋晚晚满心只有荣华富贵,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想杀她的主君到底是多大的危险。她总觉得她再不济也能像柳姨娘一样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
“妾通买卖,贵妾贱妾有何区别?你嫌弃下人的院子,我还嫌你没下人的地位高呢。下人脱了奴籍尚能做平头百姓,妾室离了主家,便同娼妓一般只有一纸贱籍。”
楚清蒙懒得睁眼扣在暖炉上的手轻轻磕了两下,声音懒洋洋的,“凉了,换个热的来。”
春和上前拿起暖炉,手碰到的瞬间诧异的看了一眼假寐的楚清蒙。
这暖炉……是热的。
但还是听命下去换了,或许主子有其他想法。
宋晚晚听到这个声音一愣,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听到了?能住就住,住不了就去和丫鬟婆子挤通铺。”墨流瑾惊讶于楚清蒙会开口,所以唇角含了一丝笑意看向了她。
“飞影,拿一千两银票给宋晚晚的母亲,我将军府还没有穷到连纳妾都不给彩钱的地步。”
飞影从荷包里翻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柳蝶。
柳蝶眉开眼笑的收了起来。她原想回去找柳姨娘讨要的,没成想有人给了,还是一千两。她还想着这丫头能值五百两就不错了。喜滋滋的拿了钱,刚才受得那些气就无影无踪了。拉着还在发呆的宋晚晚告退回了自己院子。
“你倒是还有闲心给你家大将军出彩钱!”穆灵雪终于是摆脱了墨流渊,从屋里出来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楚清蒙拍了拍一旁的摇椅,“我怎好断了人家的财路。”
穆灵雪突然笑出了声,成婚这么多年,见惯了虚情假意,也深知大户人家妻妾嫡庶甚为分明。
庶出的男子还好,待遇只是比嫡子差一些罢了。可庶出的女子是真的痛苦,堪比半个奴婢,毫无人权可言。
宋晚晚既入府为妾,自然不会有嫁妆,而人皆是会为自己打算的。那一千两银子就是用来挑拨二人的。
“我是懒,不是蠢。”楚清蒙抬起眼皮玩笑似的看着穆灵雪,“再晒会儿?”
“不晒了!明天出发,走不走?”穆灵雪的脾气一如既往地暴躁。
楚清蒙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走,你也别走了,我请你看场大戏。反目成仇的大戏。”
穆灵雪没懂她的意思,只以为她说是柳蝶和宋晚晚母女二人,丢下一句‘有什么好看的’,回府收拾东西去了。
次日清晨她没能走成。
因为,柳城全家都被杀了,连七岁的稚子也没放过。
墨流渊想起了昨日楚清蒙的话,疲累的闭了闭眼,他对柳家没什么感情,但那到底是他‘外祖’家,妹子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
“冷冽,着人把庄子看严实了,柳家的事儿不许透露进庄子分毫。”墨流渊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自己青筋直跳。
他娘用宋晚晚让楚清蒙难受,那楚清蒙就用柳家让他娘难受,所以他不能让柳家的消息传进去。
将军府。
墨流瑾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叹了口气。让冷风去着人看紧了庄子,不许消息透露进去。
而穆灵雪急匆匆的冲到了暖阁,楚清蒙还在睡觉,墨流瑾正在书案前处理公务。
“狗日的,别睡了!”穆灵雪隔着被子摇醒了楚清蒙。
墨流瑾的手微顿,抬眼看了一眼穆灵雪,没做声又低头处理公务了。
“干嘛?”楚清蒙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很冷好吗?
“柳家被灭门了。”
“嗯。然后呢?你准备去查出真相把凶手绳之以法?”
“……”良久,穆灵雪憋出一句,“我在你眼里还真是个好人哈?”
楚清蒙起了身,自顾自的穿衣服,墨流瑾上前帮她系好衣带,一件件的穿着。
“好戏开场了。你真不打算留下来看看?”楚清蒙自己梳着长发回头笑道,“你说柳姨娘要是知道柳家被灭门了,会怎么样啊?”
穆灵雪惊愕,下意识看了一眼墨流瑾,姐妹,做归做,怎么还华丽丽的说出来了呢?人家亲儿子还在这呢!
柳家被灭门的消息墨流渊他们先知道的,所以她说出来也没什么事儿。可这……
墨流瑾看向楚清蒙,可那发丝中透出的一缕白发,让他求情的话说不出口。
“怎么了?看他做什么?家人一场,不该哭一哭以尽哀思吗?”楚清蒙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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