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说你来寻我,到底所为何事吧。”叶轻云敛了心绪,语气重归平静,再次开口问道。
“既是如此,那小女子便直言了。”
花妙仪见叶轻云不愿多言,便知再追问也无益,索性按下对花荣、花魅的疑虑——毕竟此次寻他,还有更要紧的事。她定了定神,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抬眼看向叶轻云:“听闻三十几年前,叶公子初立丹宗之时,曾与历州吕雉有过过节,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嗯?此事人尽皆知,自然是真的。”叶轻云颔首,目光微凝看向她,“花小姐突然提及此事,莫非这三十多年前的旧怨,与你有什么关联不成?”
“呵呵......,此事自然与我无关。”花妙仪一声冷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我不过是想提醒叶公子,那吕智虽说修为不浅,心眼却小得很。依我看,叶公子日后怕是少不了要被他缠上麻烦。”
“哈哈哈......!”叶轻云闻言亦是一声冷笑,眼底带着几分了然,“吕雉是什么人,我心中自是有数,就不劳花小姐费心提醒了。”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只是我猜,小姐既特意提起此事,恐怕不止是来提醒我这么简单吧?”
“呵呵......!”花妙仪再发一声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大陆上都道叶公子不仅天赋卓绝,更是聪慧过人。看来今日小女子这点小伎俩,果然是瞒不过叶公子。”
“既然知道是小伎俩,花小姐便不必再费这些心思了。”叶轻云语气直白,不带半分客气,眉宇间已显露出几分不耐,“有话不妨直说,到底所为何事?”
“既然叶公子如此直白,那小女子也不再藏着掖着。”花妙仪敛了笑意,神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想与叶公子做一笔交易。”
“交易?哈哈......!”叶轻云一声冷笑,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花小姐,你莫非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年摄灵山脉伏击江州守卫,那可是八州皆知的事。你身为合欢宗之人,竟敢现身秋水学院,就不怕被江州拿住吗?”
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字字带刺:“况且我也有所耳闻,你合欢宗早在三十年前就已覆灭。如今你孑然一身,又有什么资本来和我谈交易?”
显然,叶轻云此刻说这些,不过是想看看这花妙仪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呵呵......,”花妙仪嘴角依旧是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眼迎上叶轻云的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叶公子就没想过?我如何能在这秋水学院安然待上三十年?若没点手段,怕是早就成了江州的阶下囚了。”
“噢?”叶轻云眉峰微挑,闻言心头一动。
他这才反应过来,暗自思忖:若真如她所说,能在秋水学院藏身三十年而不被察觉,这花妙仪身上,怕是当真藏着些不寻常的手段。否则,以江州对当年之事的追查力度,她断无可能安稳至今。
“叶公子,实不相瞒,我在这秋水学院用的并非是这花妙仪这个名字,而是叫华雪愁。”她缓声道,“况且之前我在大陆上本就没露过多少面,认得我的人自是不多。是以在这儿待了这些年,倒也不担心会被人认出。”
“原来如此。”叶轻云恍然颔首,随即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既是这般,花小姐今日却向我暴露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怕我转头向江州揭发你?到那时,你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怕?我怎会不怕?”花妙仪语气微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也正因如此,我在这学院藏了近三十年,今日才敢前来找叶公子。”
“噢?既是如此,花小姐倒不妨说说这其中缘由。”叶轻云语气稍缓,眼中的探究之色更浓。显然,他已听出了花妙仪话里的未尽之意,那份被勾起的好奇,让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花妙语闻言,脸色也凝重下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缓缓开口:“叶公子想必也知晓,三十年前我合欢宗遭了灭顶之灾。而动手的,正是历州的吕雉与中州的夜无殇。”
“我合欢宗上下四百多人,除了我侥幸活下来,其余人皆在那场屠杀中殒命,连我父亲也未能幸免。”她攥紧了拳,指节泛白,“这血海深仇,我花妙仪一日不敢忘。我曾立誓,总有一天,我定会让吕雉、夜无殇二人血债血偿!”
“噢......,如此看来,花小姐要做的交易,定是与这复仇有关了。”叶轻云脸上依旧淡然,语气听不出半分波澜,显然此事并未勾起他太多兴致,这花妙仪口中四百多人被屠杀,也引不起他一丝怜悯。
“若是这样,花小姐怕是找错人了。”他缓缓道,“且不说吕雉与夜无殇修为高深,我在他们面前犹如蝼蚁;单说他们的身份,便不是我能得罪的——二人皆是历州、中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又怎敢招惹?”
“呵呵,叶公子这般回答,我倒也不意外。”花妙仪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了然,“毕竟在这大陆上,换作任何人,面对吕雉与夜无殇那样的人物,怕都会是这般反应。”
“既是如此,花小姐又为何偏偏寻到我头上?”叶轻云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他越听越觉得糊涂,实在猜不透这花妙仪的心思——明知道自己不会接招,却还要专程找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实不相瞒,我虽身负血海深仇,却也早知晓复仇无望。”花妙仪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若不是两日前叶公子那场惊艳表现,我也断不会下定决心来找你,更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我今日这般,算得上是破釜沉舟,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你身上了。”
“花小姐,你倒是说明白一些。”叶轻云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困惑,“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的深仇大恨,又跟我两日前的那点表现,怎么扯上了关系?”
“之前我虽听闻叶公子天赋不凡,却也只当你比寻常修者强上些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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