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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劫后（第3页）

李审问官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的安静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薄膜，裹着两人的呼吸声缓缓沉降。

胡思丹手里的笔落在纸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却依旧悬在【行动经过】那行字上方，笔尖凝着墨，迟迟落不下去——繁夏血肉再生的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连带着苏飞方才的话，都搅得他脑子发沉。

苏飞没看他，只侧坐着望向窗外。

日光灯管的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映出几分疲惫。

他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桌面，指节轻颤，嘴里反复念叨着两个数字：【0392……0430……】声音很轻，像在跟自己较劲，又像在从这串冰冷的数字里打捞什么被藏起来的线索。

胡思丹终于从恍惚中回神，抬眼看向苏飞，迟疑着开口：

【苏队，【0430】……是什么意思？】

苏飞收回目光，指尖停在桌面，眉头微蹙：【还只是个大胆的猜测】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虚点了两下，【之前他们在检查繁夏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右肩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个很隐蔽的印记——不是纹身，也不是伤疤，是基因雕刻的【0430】】

【基因雕刻？】

胡思丹愣住，握着笔的手紧了紧，【那是什么？】

【就是通过技术手段控制特定区域的基因表达】

苏飞解释得尽量通俗，指尖比划着，【比如繁夏肩上的【0430】，一旦雕刻完成，那片皮肤的基因就会固定表达出这个图案——就算把那块皮肤整个换掉，或者用激光消掉疤痕，只要细胞还在分裂再生，【0430】就会跟着新长的皮肉重新显出来，跟刻在骨头上似的，准确的讲，更像是一种烙印】

他说着，眼神沉了下去：

【而繁夏之前疯了似的追林欣，嘴里反复喊的就是「0392」，你也知道，那是「哭丧者」的代号。一个是「0392」的「哭丧者」，一个是带着「0430」印记的繁夏，都是四位数的编号，偏偏又撞上了……】

苏飞没说下去，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语气里带着困惑：

【可她们到底有什么联系？林欣的背景我们查了这么久，她的一生都在为「老布什」效力，而「老布什」的档案里并没有关于「0392」这个数字的记载；

繁夏更绝，除了这突然的袭击，龙国数据库里连她半个影子都没有。若说没关系，哪有这么巧的？】

胡思丹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道：

【难道……她们以前出自同一个组织？】

他喉结滚了滚，想起繁夏咬向林欣时那副同归于尽的狠劲，【会不会是以前在一个组织里待过，后来因为某件事反目了？所以繁夏才这么痛恨「0392」，非要置林欣于死地？】

苏飞沉默了片刻，指尖停住敲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但如果真有这么个组织，能搞出基因雕刻这种技术，还能掌控，又或者说培养出繁夏这种……近乎不死的能力，那它藏得也太深了】

【龙国的情报网遍布各地，就算是境外的秘密机构，多少也能摸到点风声。可这个组织，我们别说名字，连它是否存在都没法确认】

苏飞转过身，目光落在胡思丹身上，【还有繁夏那诡异的再生能力，你也看到了，被子弹轰碎肢体、炸碎头颅都能重新长出来，这绝不是普通的基因改造能做到的。若真和那个组织有关……】

他没说下去，但办公室里的安静陡然变得更沉了。

胡思丹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忽然觉得繁夏肩上的【0430】和林欣的【0392】，像两把钥匙，捅开了一扇黑不见底的门，门后藏着的，或许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深渊。

突然，胡思丹指尖悬着的笔顿了顿，苏飞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拨开了他心头的迷雾。

繁夏肩上的【0430】、林欣的【0392】，还有那诡异的基因雕刻与再生能力，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慢慢归拢，虽仍模糊，却总算有了落笔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颤，笔尖终于落在纸上，沙沙的写字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这次不再迟疑，一行行字迹工整而清晰，将梧桐林里的惊魂时刻、繁夏的反常举动，连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再生过程，都细细记录下来。

苏飞坐在对面，瞥见他笔下流畅的字迹，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弛，露出一抹极淡的笑。这孩子虽经验尚浅，却总能在混沌里抓住关键，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他没再打扰，悄然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光映着他的背影，略显佝偻，却依旧挺拔。

他没回头，径直走向电梯，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一枚旧徽章——那是他刚入安全局时得到的，此刻冰凉的金属触感，倒让他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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