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隐秘往事
就在双方怒目对峙之际,忽见道家阵营中有人向前几步,对着孔见道长道:“孔真人,贫道太清宫余光有礼了,有一事相问,还请告知。”
余光一报家门,立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太清宫是修道界的泰山北斗,这余光也是赫赫有名的剑客,任何时候都会成为焦点。
“请讲。”就算面前是太清宫的人,孔见也没有过多表情。
“方才大家提到二十年前的佛道论辩的事,倒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据我所知,那次的佛道论辩还有不少隐情,不知是不是真的?”
“既然知道,何必多问。”孔见根本不理会余光,反而把眼睛闭上了。
道家阵营里有人忍不住问道:“余光真人,什么隐情?”
余光不错睛地看着孔见,见他根本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便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众人道:“二十年前的佛道论辩,我太清宫虽未参加,但因涉及修道界,自然也十分关注,当时不不完全知道实情,但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了解到了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情:原来所谓的佛道论辩是假的,真相是无极门故意输掉了论辩,将本门的功法秘籍拱手送给了获胜的和尚。”
什么!道家阵营中一听便人头耸动,众人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佛门阵营中的人一听,也议论起来,不少和尚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孔见真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孔见真人,你们怎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
那边和尚阵营一见却乐了,有和尚叫道:“如果地方不够宽阔,我等可以先退场,待你们商议完毕再另行辩论。”
面对众道人的大声责问和嘲笑,孔见却似睡着了,毫无反应。
过了片刻,声音稍歇,孔见这才睁开眼睛,摸了摸乱蓬蓬的胡子,翻着眼对余光道:“什么偶然的机会,你们不过是听无极门逃跑的那几个小道童胡说的吧?嘿嘿,他们平时不过干些粗活而已,又知道些什么?”
孔见叹口气,苦笑道:“也辛苦太清宫和别的一些门派了,这么多年来,始终在寻找我的踪迹,说是关心道门也好,说是为了无极门的功法秘籍也好,苦苦找寻了我近二十年,就算是今天,也没忘了要找到我,这份耐心,实属不易,既然这样,今天我倒可以把你所说的隐情告诉你们,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说到这里,孔见却转过脸去,对着佛家阵营的那摩道:“那摩和尚,你师兄八思和尚为什么今日没来?”
那摩略略一怔,随即道:“师兄帝师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便会出现,他如今略有些杂事。”
孔见笑道:“呵呵,略有些杂事?他大概害怕见我吧?”
“胡说,八思大师又何必怕你?”佛家阵营里有一人喊道。八思帝师在他们眼里是活佛一般,容不得别人半点亵渎。
孔见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对着那摩道:“不知八思对那本经书研究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突破?”
那摩沉吟了一下道:“八思帝师博览群经,不知孔见真人所说的经书是什么?”
孔见道:“自然是那本《老子化胡经》了,还有什么?”
孔见此言一出,众人均觉得不可思议,身为帝师,八思和尚会研究那本被世人认定为伪作的《老子化胡经》?
“孔见真人请自重身份,不可信口抹黑他人。”那摩有些不满。
“还用得着我抹黑?我相信自从二十多年前他得了那本经书,就一直未曾放下,当然,二十年前你年纪尚轻,恐怕那八思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本门无极门原是长春门的一支,家师也是无极门的创教之人。”孔见首先说起了师门来历。
无极门在江湖上并不为很多人知道,但辩论现场内的道人都是各派宗师级人物,不少人却知道无极门的传承,长春门为长春真人丘处机所创立,丘真人仙逝之后,长春门便一分为五支,其中最大的一支便是这无极门,据说无极门的掌门人无极道长是丘真人最得意弟子,不但道学上得了丘真人真传,而且在修道一途上,更是远远超过了丘真人,是当时的修道界首屈一指的人物,许多人以为,无极门一定会辉煌一时,可惜时间持续并不久,无极道长在参加佛道论辩时,身受重伤,最后不治而死,无极门也便衰弱下来以至于将要灭门了。
孔见道:“二十多年前,我师父无极道长接到朝廷邀请,前来参加佛道论辩,因为先师丘真人与朝廷关系甚密,无极道长便欣欣然前来,没想到却中了别人的圈套。”
长春真人丘处机与大元开国帝王有很好的关系,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无极道长是长春真人的弟子,接到朝廷邀请,当然会接受,可为什么说中了别人的圈套呢?
孔见道:“对于京都之行,我师无极真人并非没有预见,他曾发信邀请众多道家门派的剑客一起,一来既然是佛道论辩,自然不是无极门与佛门论辩,二来我师无极道长也知道朝廷无缘无故组织论辩,恐怕有什么阴谋。当时仅我知道的便邀请过天极山、武当山、青城山、崆峒山的,可惜,最终这些门派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无奈之下,先师只好带着无极门下弟子赶到了京城。”
“朝廷对先师的到来倒也热情,甚至拨出银两在京城建设无极观,可惜没过多久,佛道论辩便开始了,无极观后来也没有修成。我还记得那次的论辩一共举行了三场,其中前两场主要是佛道两家经义辩论,说起这两场辩论也还有趣,先师并未多说什么,反倒是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帮了大忙,回想起来那年轻人当真了不起,他年纪轻轻,却通晓诸子百家经典,对佛道两家经义也是钻研极深,我师曾感佩说,此人是天纵奇才,百年难得一见,若是修道,定然会超过所有人,现在想想我师无极真人所说的话,觉得远远不够,我觉得,此人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出一番大业绩。”
说到此处,孔见看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员外郎:“他那时与你年纪也差不多,可比你要强得太多。”
那年轻员外郎听了,并不恼怒,反而问道:“你说的此人,莫不是西岭先生?”
孔见却没有回答,他继续道:“依靠那人帮助,前两场辩论,道家完胜。到了第三天,论辩改为比拚功法,那年轻人不懂剑术,自然无法进入会场,而且这次比拚只允许三人进入,无极真人便带着我的两位师兄进了会场,我们便守在门外。那次比拚整整一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傍晚,才看到我师无极道长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一见我,便让我随他快走,我本来要问一下两位师兄为什么没出来,但见师父脸色难看,便没敢问,与师父一起赶回了尚未建成的无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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