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鼓点再次炸响!
这一次,不再是整齐的军乐,而是密集如爆豆、急促如骤雨、带着疯狂催逼意味、如同疾风暴雨般的冲锋鼓!
鼓点敲在每一个朱雀士兵的心尖上,点燃了他们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犹豫,只剩下纯粹的、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毁灭的狂热!他们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步兵都头丁晓东,一个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如同铁墩子般下盘极稳、左脸上一道从眉骨斜划至嘴角、如同紫红色蜈蚣般狰狞刀疤的汉子,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恐惧,只有一片燃烧的、近乎虔诚的狂热。
他猛地举起一面几乎与他等高、边缘包裹着厚厚铁皮、盾面中心铸有狰狞虎头吞口的巨大方盾,盾牌边缘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刺骨的寒光。他越众而出,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视死如归的决绝:
“一都!跟我上!为陛下!为朱雀!踏平剑门!”
话音未落,他已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那条狭窄得令人绝望、布满碎石和湿滑苔藓的死亡山径!
在他身后,五十名同样一手紧握沉重方盾护住要害、一手紧握丈二精铁长枪的精锐士兵,如同一个楔入顽石的钢铁楔子,沉默而坚定地紧随其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通往地狱、也通往荣耀的征途!他们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座雄关!
冲出十几步,丁晓东便开始了小步奔跑,沉重的铁靴踏在布满碎石和湿滑苔藓的山道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在死寂的山谷中如同惊雷般清晰可闻。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在山道上跳跃、闪动,利用每一处微小的凸起和凹陷,灵活得如同一只扑向猎物的黑色猎豹,展现出惊人的山地奔袭能力。
关墙后的守军甚至能看清他刀疤脸上绷紧如岩石的肌肉、那道随着奔跑而扭曲跳动的疤痕,以及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
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加速,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片,如同催命的鼓点,与关下的鼓声遥相呼应。
关下的鼓声追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急!
越来越密!
如同狂风暴雨,敲得城上守军心胆俱裂,手心冒汗!
杨子钊的脸色凝重得如同脚下历经千年风霜、坚硬冰冷的黑色山岩。
他猛地转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目光如电,扫过身后一张张或紧张得嘴唇发白哆嗦、或恐惧得眼神涣散失焦、或强作镇定却手指颤抖无法自抑的面孔。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血腥预兆的空气灌入肺腑,声音低沉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蜀地汉子特有的刚烈血性,在关墙上隆隆回荡,试图唤醒士兵骨子里的悍勇:
“弟兄们!蜀地的汉子们!抬起头来!看看你们脚下的关墙,摸摸你们手里的刀枪!想想你们身后的婆娘娃儿,想想你们家里的田土屋舍,灶膛里的烟火!”
“南诏的蛮子,十万大山里的土匪,哪一个不是凶神恶煞?哪一个不是想把我们踩在脚下,抢我们的粮,烧我们的屋,辱我们的妻女?!”
“可结果呢?!哪一次,不是被我们蜀中儿郎用刀枪,用热血,用这条命给硬生生地打回去了?!”
“今天,站在关下的,不过是换了身皮囊的北佬!他们以为靠这装神弄鬼的阵仗,靠这敲敲打打的把戏,就能吓破我们蜀人的胆?!就能踏破我们的家门?!做梦!”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在初升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指关下汹涌而来的黑色死亡洪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冲天的豪气和决死的意志:
“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北佬,用他们的血,他们的命,好好尝尝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让这条‘天梯’,变成他们朱雀军的‘奈何桥’!弓箭手——就位!滚木礌石——给老子备足备齐!弓弩上弦,刀剑出鞘!今日,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不少士兵眼中压抑的怒火和血性。
一些满脸风霜的老兵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恐惧压在心底,用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变得凶狠如狼,对着关下发出低沉的咆哮。
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和那关下传来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并未完全散去,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第一道卡口的守将朱仲强,一个满脸横肉、眼如铜铃、脾气暴躁如火药桶的悍将,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手下有一千精兵,扼守着这进关的第一道咽喉,也是死亡之路的起点和终点。
看着山下那个越来越近、跑在最前面、仿佛根本无视城头如林箭矢威胁的朱雀军军官(丁晓东),对方那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仿佛脚下不是死亡之路而是坦途的冲锋姿态,在他眼中变成了一种赤裸裸的、极其刺眼的轻蔑和挑衅——尽管理智告诉他,对方在高速奔跑和盾牌遮挡下根本不可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朱仲强感到一股邪火“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烧得他双目赤红。
刚才自己心头掠过的那一丝因敌军恐怖气势而产生的怯意和紧张,让他倍感羞耻和愤怒,如同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
“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软脚虾吗?!被几声鬼叫吓破胆了?!看看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吗?!”朱仲强狠狠一拳砸在关卡的青石墙垛上。
“砰”的一声闷响,碎石簌簌落下,几块尖锐的石屑甚至划破了他粗糙的手背,渗出细小的血珠。
他浑然不觉,指着下方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咆哮,唾沫星子横飞,“滚石!快!把最大的那几颗‘阎王点头’给老子推过来!对准那个领头的疤脸杂种!老子倒要看看,这些装神弄鬼的哑巴兵,被砸成肉泥的时候,喉咙里还能不能憋住一声屁响!”
他要用最血腥、最暴力、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碾碎对方的嚣张气焰,也碾碎自己心头那丝不该有的动摇,提振己方的士气。
“嘿——哟!嘿——哟!”几个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的士兵,脸上青筋暴起如同蚯蚓,呼喝着粗犷的号子,额头汗珠滚落,合力将一颗早已打磨得溜圆光滑、重逾三百斤、坚硬如铁的墨黑色花岗岩石球——“阎王点头”,在青石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推到了垛口边缘。
石球表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冰冷的晨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旁边的士兵早已准备好裹着铁皮的硬木撬杠。
朱仲强身体前倾,几乎半个身子探出垛口,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冲在最前面、身影越来越清晰的目标。
对方距离关卡已不足五十步!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盾牌上那狰狞虎头纹饰的每一颗獠牙,看清那张刀疤脸上每一道紧绷的线条、溅上的泥点和那双毫无感情、只有一片冰冷决绝的眸子!
一股强烈的、想要将对方彻底毁灭、碾为齑粉的欲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让他血脉贲张。
他要用这颗“阎王点头”,将那个带头冲锋的疤脸军官,连同他那可笑的勇气和整个朱雀军的气焰,一起碾成肉酱!
“放!给老子碾死那个领头的杂碎!送他去见阎王!”朱仲强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般暴起,嘶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关墙上回荡!
“嘿——哟!!!”士兵们齐声暴喝,粗壮的撬杠猛地一推,杠杆的力量被发挥到极致!
“骨碌碌……轰隆隆……”沉重的石球带着恐怖的势能,顺着陡峭狭窄、几乎呈四十五度角的山道,疯狂地加速滚落!
它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的摩擦声,体积在丁晓东急速放大的瞳孔中如同山崩般急速放大,带着碾压一切、毁灭一切的死亡阴影,裹挟着风雷之势扑面而来!阴影瞬间笼罩了丁晓东和他身前的几名士兵。
丁晓东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刷了一层惨白的墙灰,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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