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又响又亮,像小老虎似的,一下子就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生了!生了!”张母激动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拉着张国纪的手直晃,“我的嫣儿生了!生了!”
张国纪也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母子平安,对他来说就是万幸,女儿找了个好夫婿,也找了个好婆家,可不能出什么坏事。
徐芷萱也松了口气,弟弟这下有后了,笑着拍了拍徐天爵的肩膀:“好了好了,生了!是个好兆头,哭声这么响,定是个健康的小子!”
徐天爵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觉得眼眶发热,他刚想抬手敲门,问问里面的情况,产房里却突然传来陈稳婆一声惊呼声:“哎呀!不对!还有一个!”
这话一出,刚刚还松了口气的众人瞬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有一个?”张母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就白了,“双......双生子?这......这会不会有危险啊?”
张国纪也皱起了眉头,双生子在古代本就少见,生产时的风险更是比单胎大得多,他连忙看向产房的门,心又悬了起来。
徐天爵更是急得不行,抬手就要推门进去,被旁边的管家福伯连忙拉住:“大人!使不得!产房里的规矩不能破!您进去了反而添乱!”
“可里面......。”徐天爵急得声音都哑了。
“里面有稳婆呢,”徐芷萱也连忙劝道,“天爵,你别急,刘稳婆和陈稳婆都是有经验的,她们肯定有办法的!咱们再等等,再等等!”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凝重起来,刚才那短暂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焦灼。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连炭盆里的火星子爆开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产房里,张嫣的痛呼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听着比刚才更虚弱,却也更坚定。
产房里,刘稳婆和陈稳婆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时,刘稳婆正高兴地要把孩子抱起来清洗,陈稳婆在一旁收拾,却突然发现张嫣的肚子还鼓鼓的,伸手一摸,脸色顿时变了:“刘姐!还有一个!肚子里还有一个!”
刘稳婆闻言一愣,连忙凑过去一看,果然,胎位依旧很正,只是第二个孩子似乎有些“懒”,没怎么动。她心里咯噔一下,双生子生产最怕的就是第二个孩子在里面耽搁太久,若是缺氧,那可就糟了,在富贵人家干活有好处也有坏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会真要了老命啊。
“夫人!您还有力气吗?”刘稳婆连忙俯下身,对着已经虚弱不堪的张嫣道,“还有一个孩子!咱们再加把劲,把她也生下来!不然对孩子不好!”
张嫣此刻已经疼得快虚脱了,听见还有一个孩子,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她喘着气,看向旁边被丫鬟用布包着的婴儿,那是她的孩子,她咬了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了点头。
“好!夫人真勇敢!”刘稳婆见状,连忙又开始引导她,“跟着我来,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感觉到孩子动了吗?她在往下走呢!再用点力!”
陈稳婆也在一旁帮忙,一边给张嫣擦汗,一边轻声鼓励:“夫人忍着点,就差最后一下了!想想两个孩子生下来,一儿一女凑个‘好’字,多好啊!”
张嫣闭着眼睛,耳边响着稳婆的声音,也想着徐天爵在外头焦灼等待的模样,更想着肚子里还没出来的孩子——那是她和天爵的骨肉,她不能让孩子有事。一股莫名的力气从心底涌上来,她攥紧拳头,跟着刘稳婆的指引,拼尽了最后几分气力。
“好!出来了!”随着刘稳婆一声轻快的喊,又一声清亮的啼哭响了起来,这哭声比刚才那个稍显纤细些,却同样中气十足。
陈稳婆连忙把孩子抱过来,一边用干净的布巾擦着,一边笑:“是个小姐!刘姐,是个漂亮的小小姐!”
刘稳婆这才松了口气,额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抬手抹了一把,笑着对张嫣道:“夫人,您可真了不起!是龙凤胎!一个大胖小子,一个俊姑娘!都平安!”
张嫣听到“都平安”三个字,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夫人!”平儿在一旁连忙扶住她,急得声音发颤。
“别慌!”刘稳婆连忙上前探了探张嫣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松了口气道,“就是脱力晕过去了,没事的。你们好生伺候着,给她盖上被子,等会儿醒了喂点温粥就行。”
说罢,她把两个孩子都用软布包好,对守在门口的小丫鬟道:“去告诉大人和各位长辈,夫人生了!是龙凤胎,母子(女)平安!”
小丫鬟应声“哎”,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产房外,众人正揪着心等消息,听见小丫鬟的喊声,都猛地围了上去。
“你说什么?生了?”徐天爵一把抓住小丫鬟的胳膊,声音都在抖。
“是!”小丫鬟笑着点头,声音脆生生的,“刘稳婆说,夫人生了龙凤胎!一个小公子,一个小小姐!都平安呢!夫人就是脱力晕过去了,没事的!”
“龙凤胎!”张母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她拉着张国纪的手,又哭又笑,“老天保佑!真是老天保佑!我们嫣儿有福气!”
张国纪也捋着胡须笑,眼里的担忧总算散去,看向徐天爵道:“好!好!天爵,你这是双喜临门啊!”
徐芷萱也笑着拍了拍徐天爵的后背:“弟弟,这下可好了!儿女双全,多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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