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年前,总是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始终有一个姑娘的背影,她的手里总是摆弄着透明的容器,还有一堵透明的墙把我隔在外面。”
徐焕面露惊讶之色。
透明的容器那不就是实验器皿吗?透明的墙那不就是实验室的玻璃隔断吗?
王离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他的心中所猜全是对的。
“直到我开始调查你,决定来这里见你的时候,梦里的姑娘终于转了身,她竟然跟阿焕你长得极为相像。”
徐焕微微一笑,“有没有可能那就是我的上辈子?”
“你的意思是你的灵魂……”
还不等王离说完,徐焕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你心里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
“好!”
王离侧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燕勋,才继续开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梦里的姑娘会有一种特殊的爱慕之情,既热烈又胆怯,梦里的我总是在后面默默地偷窥她,可能是因为我相貌丑陋吧?”
偷窥?
徐焕想起来了,她上辈子做实验的时候确实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她,可是每次她开门出去看,那个人都匆匆跑掉了。
前两天她还在梦里梦到过这个场景,难道是因为阿离?
“丑陋?跟你现在长得不一样吗?”
王离神色暗淡了下来,“我不知道与自己是否长相一致,梦里的我整张脸都被毁容了,看起来很恐怖。”
毁容?
王医生就是被火烧毁容的。
徐焕既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阿离真的就是那个她救的王医生!
徐焕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自言自语道:“原来你长这个样,难怪你后来再也不出现了,这么好看的长相被毁了确实心理上会很难接受。”
王离听出来了,徐焕确实认识梦里的自己。
他接着讲了刚才的梦,那一幕幕都是徐焕上辈子经历的事情,听得她心里很沉痛,同时也很好奇,“你冲进尘雾里去干嘛了?”
“去找你的尸首,结果只找到了一只手和一把头发。梦里我很痛苦,然后将它们埋了。”王离现在回忆起来依旧心里有一种钻心的痛。
徐焕心情复杂的看着他,“阿离,原来你是上辈子为我收尸的人。”她忍不住流下来一汪清泪,“我死后,竟然还有人愿意为我去收尸。”
王离用大拇指擦拭着她的眼泪,“何止为你收尸,梦里的我因为活着的世界没有了你,所以……便……毁掉了整个世界。”
徐焕震惊的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她死后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
“阿焕,你会不会因此而讨厌我?我不知道梦里的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你为了守护那些人而死,可我却让他们全部毁灭,我很矛盾,阿焕,我想不明白,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可那是梦里的我,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见徐焕不说话,王离着急了,“阿焕!阿焕!我求你!不要因为这个梦不理我好吗?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又想知道是不是咱们俩上辈子真的有某种关系,我真的很矛盾,可我一对上你的眼睛,我就想掏心掏肺的对你……”
徐焕对着他笑了,“没有生气,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没什么好气的。说起来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这辈子我希望咱们都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王离慌乱的心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那为何上辈子我会对你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呢?”
“其实咱们俩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面,我并不认识你……”徐焕大致讲了一下她跟王医生的那点因果缘分。
“阿焕,若是我上辈子没有被烧毁容,你说……你会喜欢上我吗?”
“若不是那次大火,我们俩每天在各自的领域里都忙得团团转,或许都没有知道彼此的机会,那座地下城很大的足足容纳了将近十万人。”
王离惊讶不已,“那么大?!快赶上一个县城了吧?”
“差不多,那是我国最大的一个避难营,旁边还有分散的地下军营。只不过据说存活的现役军人并不多,所以很多军营都被用来安置老百姓。我们俩都是有本事有价值的人,所以才能进入那个避难营。”
徐焕说得有些累了,也不似刚才那么精神,她虚眯着眼睛继续道:
“我的实验室离你的医疗部研究室很远的,而且我是后过去的,住的地方离你们那边也特别的远。说实话,没有特殊原因,咱们俩几乎见不到面。
而且那是末世啊,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就算见了面那又如何?哪里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啊,对不对?
你对我或许最初是因为感激,后来我的存在可能是你绝望的生命里唯一的一点精神慰藉吧。”
王离想了想,觉得徐焕说的没错,他只是个躲在暗处的爱慕者,阿焕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过他,亦如现在,他很喜欢很喜欢阿焕,可是却不能正面的表现出来,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地喜欢。
要不是徐焕此时中毒发烧起疹子急需找大夫,王离有点不希望这样的旅程这么快的结束。他恨不得就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一辈子,恨不得一直抱着怀里睡着的小家伙,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也不知道王离的血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反正天亮之后徐焕退烧了,疹子也消退了不少。
为此,王离还给燕勋也喂了点自己的血,希望也能对他起点作用。
后面的路,燕勋就靠王离的血喂养着。
徐焕倒是越来越见好,后来都不需要王离抱着走了,她拄着棍自己走也可以。
后来林子就没有那么密实了,空气也变得清新了许多,很显然,他们应该是走出原始森林了。
爬上了一个山头,总算是能看见远处的平原了,那个方向就是东边十堰的方向,徐焕激动地对着山下大喊:“大燕!我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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