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船刚驶过黑风口中段,左侧暗礁后突然射出一排火箭,箭头裹着浸油麻布,擦着船舷落入水中燃起串串火苗。那些火苗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却顺着浪头连成一道摇曳的火墙,映得礁石阴影里的人影愈发狰狞。三声短促的呼哨如同夜枭啼叫,三十几艘小船从暗礁后面冲了出来,船上的水匪个个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上刺着青面獠牙的纹身,手持生锈的刀枪凶神恶煞地扑来,火箭一轮轮射向沙船,船帆上顿时被灼出十几个焦黑的窟窿,焦糊味混着水汽弥漫在甲板上。
赵顺猛地转身,靴底在湿滑的船板上踏出半尺水渍,眼角余光瞥见斜后方水花翻涌,三十几艘小船正呈半月形包抄而来,大约上百匪众,各队挤在狭小的船板上,船头水匪举着厚实的硬木盾呐喊冲锋,为首那人身形魁梧,双手各握一把鬼头刀,刀身映着水光闪烁,正是黑风帮二当家厉无常。
“准备战斗!”赵顺脚踩船舷飞身跃起,腰间墨刀“噌”地出鞘,寒光一闪劈断迎面射来的弩箭,箭杆断裂的脆响混着水流声格外清晰,“左舷踏张弩交叉射击,右舷诸葛连弩压制!”
士兵们迅速行动,踏张弩手蹬住弩机踏脚,腰背发力将弓弦拉成满月,诸葛连弩手则快速转动绞盘上弦。箭矢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土匪,有的射穿咽喉,有的洞穿胸膛,落水的水匪还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就被后续的箭雨再次射中。双方交战不过一炷香,水匪便已倒下十多人,沙船这边却毫无损失,被射杀惨叫落水的水匪还在不断增加,河面泛起的血沫子顺着水流漂向远方。
厉无常的前锋船刚靠近三丈范围,便听到箭矢撕裂空气的刺耳锐响。两名举盾的水匪躲闪不及,被箭簇穿透胸膛,惨叫着坠入水中,激起的水花溅在厉无常脸上。踏张弩的重箭带着千钧之力穿透木盾,将三名举盾的水匪钉在船板上,箭尾的雕翎还在剧烈震颤;诸葛连弩箭如飞蝗,密集箭雨封锁了水匪的投掷路线,几名试图扔出石弹的水匪刚扬起手臂,便被箭矢射穿手腕或身体,石弹砸在自家船板上发出闷响。水匪们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终于意识到对方武器的厉害,不时传出惨叫连连,几艘被弩箭射穿船底的小船开始下沉,很快便没入水中。
待有匪船冲破箭雨靠近,赵顺挥刀指向匪船集群:“放石灰弹!”
三名士兵迅速抱起灰扑扑的瓷罐,扯掉引信上的油纸点燃。很快,三枚石灰弹在水匪船队中央炸开,白茫茫的粉末如浓雾般弥漫开来,呛得他们纷纷捂脸后退。阵型顿时大乱,不少土匪眼睛进了石灰,顿时两眼摸黑,下意识地俯身用河水清洗,哪知生石灰遇水瞬间发热,灼烧感如同滚烫的烙铁贴在眼皮上,疼得他们在船板上翻滚哀嚎,双手抓挠得脸皮血肉模糊,彻底丧失了作战能力。
厉无常怒吼着挥舞鬼头刀劈落箭雨,刀锋与箭杆碰撞出点点火星。他环视四周,见手下已死伤过半,己方连对方的船板都没碰到,顿感不妙,立即从怀中掏出牛角信号筒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在峡谷中回荡,右侧峭壁后竟滚下数十块巨石,带着轰鸣声砸向水面,激起的巨浪让沙船剧烈摇晃,船板发出“嘎吱”的呻吟,几名站不稳的士兵连忙抓住桅杆。所幸沙船正处河中间,巨石无法直接投射到船上,显然这伙土匪并没有投石机之类的重型武器。
“稳住船舵!石灰弹准备!”赵顺抓住摇晃的桅杆,见十来艘小船借着浪涌趁乱靠近船身,船板几乎要撞上舵楼,突然大喝,“掷石灰弹!”
两名士兵迅速点燃石灰弹引信,奋力掷出。黝黑的瓷球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在那三艘匪船中间,轰然炸开。瓷片混着石灰粉飞溅,肢体碎片与浓烟冲天而起,最前面的匪船被气浪掀翻,剩下两艘也燃起了火苗。厉无常这次被赵顺特意“关照”,一枚石灰弹不偏不倚落在他所在的船上,气浪将他掀翻在船板上,全身被石灰粉染成了白人。好在他身手敏捷,第一时间用衣袖遮住了双眼,趴在船上剧烈咳嗽,稍微移开衣袖时,只见沙船甲板上士兵们身披的光明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些亮闪闪的甲胄连流矢都难以穿透,心中彻底打起了退堂鼓。
此时已经有不少土匪借助之前的纰漏杀到了沙船边,正顺着抛出的勾绳爬到沙船上。可惜面对全副武装的华夏朝士兵,也就到此为止了,每每刚要上船就被长枪、墨刀斩落船下。
厉无常不敢再拼,连忙在身上摸索着掏出信号筒,吹起了撤退的哨音,嘶哑的哨音里满是绝望,自己则对船上幸免于难的手下嘶吼:“快划!快撤!”
剩下的水匪见状,早已没了斗志,吓得调转船头拼命划桨,连掉在水里的同伴都顾不上救援。当船队撤退到安全距离,厉无常回头望了一眼刚刚的战场——漂浮的尸体、下沉的小船、水面上蔓延的血迹,以及那艘依旧稳稳航行的沙船,痛心不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带着残部消失在暗礁群的阴影中。
赵顺立在船头冷哼一声,墨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甲板上:“穷寇莫追,迅速清点战场,一刻钟后我们继续前进。保持戒备,以防他们回头偷袭。”
“是!”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很快战报就清点出来:己方只有三人不幸被水匪箭矢射伤,伤口都在胳膊上,军医已用金疮药处理妥当,无生命危险;敌方死掉六十四人,俘虏的轻伤者十一人,八人还在喘气的重伤无法救治者,直接给了他们一个痛快。武器方面,石灰弹消耗八发,箭矢消耗共计一百六十三支。赵顺看着竹简上的记录,嘴角泛起笑意——第一次实战就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再次验证了王子的治军能力与物器战术的威力,那些精巧的弩机和石灰弹,果然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
赵顺随即让人将十一名轻伤俘虏带到甲板中央,用绳索捆紧后围成一圈。他走到一个看起来最为慌张的俘虏面前,墨刀的刀背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说吧,黑风帮总坛在哪?有多少人?”
那俘虏浑身一颤,结结巴巴道:“在、在鹰嘴崖……总、总共有三百多人……”
“废话!”赵顺眼神一厉,刀背重重磕在他肩上,“具体位置在哪?有多少船只武器?”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俘虏突然啐了一口:“休想让老子出卖弟兄!”话音未落,就被一名士兵用枪杆狠狠砸在膝弯,疼得他“噗通”跪倒在地。
赵顺不理会他,继续盯着先前的俘虏:“不说?那八具重伤的尸体就是榜样。”
俘虏脸色惨白,连忙道:“我说!鹰嘴崖在黑风口下游三十里的崖壁里,有三个洞口连通河道,藏着五十多艘船!武器有二百多把弓箭,还有三十多把砍刀……大当家熊霸天最厉害,能用双斧劈开巨石!”
“还有什么陷阱?”赵顺追问。
“有、有木刺网,在浅滩和暗礁区都有……还有峭壁上的滚石阵,用绳索控制的……”另一个俘虏见同伴招了,也连忙开口,“三当家吴老鬼最阴,专门搞这些阴招!”
“你们平时在这一带打劫什么?”
“打劫。。。打劫偶尔路过的船只,以及大河边上的村镇,特别是下游盐城和月城之间往来的商船。”
“哦?下游什么地方有商船通过,离这多远?”
“我知道,我知道,又一个俘虏争着表现喊道。”
“你说。”
“从这到我们黑风帮。。。”
“嗯?”赵顺一声冷哼,吓得刚说话的人一身机灵。
“大人,小的说错了,是到鹰嘴岩,到鹰嘴岩有六十里的水路,从鹰嘴岩再往下两百多里的水路就到了月城最大的码头--祥阳城码头。”
赵顺让士兵将供词一一记下,又盘问了些细节,确认无误后才让人将俘虏押到船舱看管。
暮色降临时,沙船在黑风口下游大约五公里的一处河湾抛锚靠岸。此处河湾背靠陡峭的悬崖峭壁,崖壁上生长着低矮的灌木,河岸宽敞平坦,只需防备河面来敌。赵顺亲自清点武器:十二架踏张弩完好无损,震天雷没派上用场,石灰弹消耗八发,诸葛连弩箭矢用了一百五十八支,踏弓弩箭矢用了五支。安排好布防后,他命令一些士兵配合船工修补被火箭灼坏的船帆以及受损的船板,同时埋锅造饭修整待命。
赵顺在岸边找了块平整的礁石坐下,就着傍晚的光线,翻看手中的书册,这是刚才在路上整理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今日发生的一切:柳溪村的地理位置、黑风口的水流走向、水匪的装备与战术……字里行间透着严谨。他摩挲着记录本光滑的表面,心中不禁感慨:这次远航,果然充满了挑战。
除了戒备的士兵,其他士兵们以班为单位,围着升起的篝火烤着鱼。鱼肉的香气混着松木燃烧的味道飘散开来,大家欢声笑语地分享和总结着今日作战的经验——“三排那小子的连弩打得真准,一箭穿了俩”“下次石灰弹该扔得再远些,刚好落在匪船堆里”。这种战后复盘的习惯,是陈胜治军中严格要求的,哪怕是胜仗也绝不松懈。
与此同时,鹰嘴崖黑风帮总坛内,火把将石窟照得如同白昼,岩壁上晃动的人影如同鬼魅。大当家熊霸天拍着石桌怒吼,满是老茧的手掌将粗陶土碗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废物!三十多艘船拿不下一艘船?”
厉无常捂着渗血的左臂单膝跪地,布条已被血浸透,声音带着颤抖:“大哥息怒,那船太邪门了!瓷罐疙瘩(石灰弹)一炸不光爆出漫天白色粉末,还能掀翻小船,白色粉末钻进眼睛不光让人看不见,还能把眼睛都烫瞎;敌人的箭矢能穿透三寸厚的硬木,弟兄们的盾牌跟纸糊的似的;还有他们身上那发光的甲(光明铠),不光箭射不穿,刀砍上去只冒火星,划痕都留不下,太可怕了……”
“大哥息怒,二哥说得是。”三当家吴老鬼佝偻着身子,用骨杖敲着地面,绿豆眼在火光下闪烁不定,“听二哥所言,那大船吃水深稳,硬拼肯定吃亏。不过看这船的气派,还有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船上铁定还有不少宝贝。富贵险中求,咱们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依我看,今夜三更派‘水鬼’潜过去,先用凿子凿穿船底,再用火箭烧帆,先断其退路,然后兄弟们形成包围之势,保管他们插翅难飞。”
熊霸天抓过酒坛猛灌一口,酒液顺着络腮胡流淌,砸吧砸吧嘴说道:“好!调二十名水性最好的水鬼,带足凿子和火油。待得手后,我们带上全部主力围堵上去,务必让这群不知哪来的官兵葬身鱼腹!”
吴老鬼阴恻恻地笑起来,骨杖在地上敲得笃笃响:“大哥放心,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他们在大滩湾驻留,我已在上下游都布了陷阱,还埋伏了人手,保管他们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厉无常抬头,眼中闪过凶光,左臂的伤口因激动而渗出血迹:“我这就去备火箭,用长弓发射,定要让他们尝尝被烈火焚身的滋味!”
石窟外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将近五十多艘小船在暗处集结。水匪们借着月光磨着马刀,刀刃映出狰狞的笑容,船桨用破布裹着,划水时几乎没有声音。而河湾中的沙船上,赵顺让士兵轮流监视船周水域,盾牌手身披轻骑兵铠甲轮流值夜,了望塔上的哨兵紧握着长弓,弓弦在夜风中微微颤动。
一场夜战,即将在寂静的河湾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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