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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精神构造－－筛选过去（第1页）

命运之塔，矗立于虚空深处，如一根贯穿时间与空间的权柄，透着神秘、庄严、冷漠的威压。

赵牧野望着那巨大的塔门缓缓开启，塔内漆黑如渊，仿佛将一切光明吞噬。他没有迟疑，第一个跨入其中，身后的钱沐与孙柯亦紧随而上。

踏入塔内的一刹那，三人眼前骤然一黑。

——当他们再次睁眼，却发现已身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这是一个由白色石板铺就的世界，四面八方仿佛无边无际，却又处处可见破碎的镜面浮动在半空中，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他们的过去——曾经的战斗、背叛、牺牲、伤痕，甚至是内心深处不愿触碰的秘密。

赵牧野眉头微皱，脚步一停，低声道：“这是……精神构造？”

孙柯握住剑柄，声音压得很低：“这里像是记忆的残片……或者说，是命运在筛选我们的‘过去’。”

“它要我们面对自己？”钱沐望着一面镜子，镜中正投射出她小时候孤身一人，被抛弃在星舰碎片下的模样，那种熟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让她的指尖都微微颤抖。

下一刻，一道古老的声音自塔顶而下，如神灵低语，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欢迎进入命运之塔第一层——回忆之狱。”

“唯有战胜你们自身，才能通往下一层。”

赵牧野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说话，脚下石板突然绽裂，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三人分开，投进不同的子空间。

——考验，开始了。

碎裂的光斑在白色石板上流淌，仿佛被某种无形力量碾碎的星河。悬浮的镜面突然开始旋转，边缘泛起涟漪般的扭曲，将三人倒映的影像撕扯成破碎的马赛克。赵牧野的瞳孔骤然收缩——镜中那道身影的伤口比记忆中多了七处，每一道都在渗出不属于他的血色。

孙柯的剑尖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镜面反射的光刃在他面颊划开细小血痕。"这些镜子...在篡改我们的记忆。"他喉结滚动着，握剑的手腕青筋暴起，镜中倒映的却是个跪地求饶的自己，沾血的剑刃正对着同伴的咽喉。

钱沐的呼吸突然凝结。破碎镜片重组出的场景里，幼年版的自己正用沾满机油的小手擦拭着不存在的光剑，而那些星舰残骸的缝隙中，无数双眼睛正眨动着不属于人类的虹膜。"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她的声音在发颤，镜面却固执地放大她瞳孔深处的恐惧纹路。

当古老嗓音响起时，石板地面突然泛起粘稠的暗金色纹路。赵牧野的军靴陷入半透明的符文中，镜面投影里那双眼睛突然睁开——那是他亲手处决的叛徒，此刻正从镜面中伸出沾血的手指，沿着他眉骨描绘着冰凉的轨迹。

孙柯的剑突然自发震颤，镜中映出的不是他，而是某个面容模糊的剑客。当无形力场将他卷入子空间时，他听见镜面碎裂的声音里，混杂着自己从未学过的古老剑诀。

钱沐的后背撞上冰冷的结界时，镜面突然坠落如雨。每片碎片都凝固着不同的瞬间：母亲消失时的微笑，队友牺牲时的背影，还有那个她始终无法直视的——自己亲手按下的自毁按钮。当黑暗彻底吞没意识前，她看见镜面最深处，有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女子，正用她的声音轻声低语："记住这些，我的另一面。"

赵牧野最后看到的，是镜面中自己的倒影正在剥落。鳞片状的金色纹路从眼眶开始蔓延，当力场彻底将他吞噬时，他摸到脸上那道并不存在的伤疤——正是镜中人左颊的疤痕，正渗出温热的液体。

赵牧野落入一片血色沙场。

四周横尸遍野，焦土蔓延，远方爆炸声隆隆不绝。

他认出了这片土地——那是他曾亲手摧毁的叛乱星系，百万人死于他的“一拳定律”。

眼前，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走来，手中抱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眼中满是恨意。

“赵牧野，你还记得她吗？她是我妹妹，我们不曾参与叛乱，却死在你的战争之中。”

赵牧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记得。她死得不该。”

男孩怒吼着扑来，化作灵能虚影，与赵牧野展开激战。

他的攻击不强，却精准而愤怒，灵能似带着“怨意”与“审判”，每一击都直指赵牧野内心。

赵牧野不躲也不闪，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接下攻击。他知道，这场战斗，根本不是对敌，而是对“曾经选择”的回应。

最后一击落下，赵牧野一掌按住少年虚影的心口，平静地说道：

“你恨我，我不怪你。你的命运被我改变，我的命运，也因此留下了血痕。”

少年虚影怔住，缓缓化作星光，融入赵牧野心口。

——第一段试炼，通过。

钱沐的空间是一座冰冷实验室。

她站在玻璃培养舱前，舱内正是她儿时的自己——睁着空洞的眼睛，被强行注射进“灵魂编织剂”，成为命运试验体的一环。

四周，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现，他们曾是她的“同胞”，却也在一次次试验中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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