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沉寂的夜。
苏昊再度陷入昏迷,被医疗团队迅速转入深度监护模式。
病房外,张小霞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拦住,任凭她怎么解释,就是不让她进去。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杂着恐惧和无助,让她几乎窒息。
她只能通过吉米断断续续地得到一些消息:血压骤降,心率失常,深度昏迷……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像个游魂一样在康复中心游荡,后山的风呼啸而过,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苏昊童年记忆里,北冰洋的风声。
她找到了陈明远暂住的木屋,木屋简陋,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老人正对着一个小小的酒精炉煮着什么,炉火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庞。
张小霞颤抖着手,递上那张刻着“等你回来,儿子”的门禁卡。
陈明远接过,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卡面,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张卡……不是权限凭证……”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是你父亲临冻前,偷偷塞进你书包的毕业纪念卡。他以为你还小,不懂,其实你什么都记得。”
老人从一个破旧的铁皮盒底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八岁的苏昊站在一个巨大的冷冻舱外,眼神空洞,手里紧紧攥着这张卡。
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金属舱体面前,显得格外单薄,无助。
张小霞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终于明白,苏昊对她的依赖,不是爱情,而是唯一没被系统污染的记忆锚点。
他把她当成了童年记忆里唯一的温暖,唯一的救赎。
与此同时,吉米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他偷偷复制了苏昊病房外监控录像,发现凌晨三点,一个陌生护士进入了观察区,停留时间仅47秒,而且未登记。
他调取排班表,发现该护士姓名对应的是已离职人员。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联系程雪,对方追踪到该Id曾在林氏东京总部数据库中用于访问“密钥载体心理干预记录”。
吉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意识到:林氏仍在试图远程操控苏昊的意识恢复过程。
他没有上报医院,而是独自潜入护士站档案柜,用随身U盘拷贝了当日所有进出记录,并在出口处故意留下一枚带指纹的咖啡杯——他知道,只有让自己成为“可疑者”,才能引出真正的潜伏者。
佐藤健一风尘仆仆地抵达冲绳,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田中由纪的密信里写道:厚生劳动省已成立“c9特别调查组”,但林氏通过政商关系施压,要求将苏明远列为“无主医学标本”进行销毁。
他看着张小霞,语气沉重:“他们想在他儿子醒来前,把爸爸烧了。”
张小霞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掏出那管脑脊液样本,递给佐藤:“你把它送到札幌大学法医实验室,走渔民冷链运输线,别用快递。”佐藤有些疑惑:“你不信官方?”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相信的是证据有效,而不是靠人活着来说话。”
深夜,医院天台,寒风凛冽。
吉米被两名黑衣人拦截。
对方亮出伪造的国家安全局证件,语气冰冷:“交出苏昊苏醒后的全部言行记录。”吉米佯装顺从,递上一个加密硬盘,平静地说:“都在这儿。”对方拿到硬盘后迅速离开,吉米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立即联系程雪:“硬盘是假的,我塞了病毒程序,能反向定位他们的通讯基站。”程雪迅速黑入信号中继站,发现坐标指向大阪一处林氏控股的神经科学研究所——那里仍在进行“意识唤醒”模拟实验,对象正是苏昊的脑波模型。
张小霞站在病房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一阵烦躁。
她拨通吉米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开来,她转身走向监控室,眼神冰冷地对值班保安说:“开门。”无需修改
张小霞趁夜潜入康复中心监控室,黑暗中,监控屏幕上的画面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调取了苏昊病房外那段47秒的录像,逐帧放大,仔细观察。
突然,她发现护士白大褂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纹身,那是一条盘旋的蛇形刺青,与林振南贴身保镖的纹身一模一样。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放大、冻结、再放大。
那纹身清晰可见,仿佛在嘲笑她的迟钝。
张小霞的呼吸变得急促,脑中涌现出苏昊在昏迷前喃喃的那句话:“c9不能毁。”她猛然意识到,林氏急于销毁的不仅仅是证据,更是那份能唤醒苏明远的秘密。
她迅速从口袋里取出录音笔,播放“张芸遗言”的片段,调整声波频率,使其与苏昊脑电波的快速眼动(REm)周期同步。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录音笔接入病房广播系统,确保音量恰好能传到苏昊的耳中,却不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次日清晨,护士推开病房门,发现苏昊在睡梦中微微动了动嘴唇,低声重复着从未说过的话:“妈妈……爸爸……等我。”张小霞站在门口,眼神坚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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