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黄金,慵懒地透过和纸拉门,将铺着榻榻米的房间映照得一片暖融。
浅川萤安然跪坐在窗边,一页页翻阅着手中的古籍,柔和的光线描摹着她恬静的侧脸和纤长的睫毛。
她的丈夫,灶门炭治郎,则与这片宁静格格不入。
他像是身上有跳蚤似的,一会儿起身去斟茶,茶水满得几乎溢出杯沿;一会儿又去整理那本就一丝不苟的矮柜,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窗边的妻子,那敏锐的鼻尖还微微耸动,像是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不安的讯号。
“炭治郎?”
浅川萤终于从书页中抬起眼,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些许探究,“是有什么事情吗?你今天下午似乎……格外忙碌。”
她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潺潺流过,反而让炭治郎心底那点“做坏事”的愧疚感愈发清晰。
“啊?没、没有啊!”炭治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站得笔直,脸上绽开一个过分灿烂甚至有些僵硬的笑容。
“只是觉得……天气真好!对吧?哈哈,哈哈哈……”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因紧张而渗出细密的汗珠。
浅川萤微微偏头,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并未立刻点破。
她太了解他了,这个灵魂清澈得像水晶一样的少年,每一次心跳加速,每一次呼吸紊乱,都逃不过她的感知。更何况,此刻从他脸上的表情,正明明白白地诉说着“紧张”与“心虚”。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如同解围的号角。
“萤姐姐!哥哥!”祢豆子充满活力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清脆的风铃,“快来看呀!我发现了非常非常漂亮的东西哦!”
已经完全变回人类、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祢豆子出现在廊下,脸上洋溢着明媚灿烂的笑容,朝着浅川萤用力挥手,“就在后院,快来快来!”
浅川萤的目光掠过笑容甜美的祢豆子,又瞥向旁边明显松了一口气、甚至偷偷对祢豆子比了个笨拙“成功”手势的炭治郎,心中的猜测已然落定。
她莞尔一笑,从容地放下书卷,站起身,“好啊,能让祢豆子这么兴奋,一定是很有趣的东西。”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走向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见状,立刻就想趁机往反方向的厨房溜去。
“炭治郎,”浅川萤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依旧温软,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度,“你不一起来吗?”
“我、我我去拿点喝的!你们先去!”炭治郎慌忙找了个借口,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浅川萤缓缓转过身,走到灶门炭治郎面前,微微仰头凝视着比自己稍高的丈夫。她清澈的眼眸仿佛一面镜子,能照见他心底所有翻腾的小秘密。
少女轻轻握住他因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声音放得更柔了,像在哄一个孩子,“炭治郎,从刚才开始,你就很奇怪哦。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吗?”
“绝、绝对没有!”炭治郎立刻否认,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但在对方那温柔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注视下,他那贫瘠的撒谎技能瞬间溃不成军。
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眼神开始慌乱地游移。他想努力维持一个正常的笑容,结果嘴角抽搐,眉毛差点拧在一起,活脱脱一副龇牙咧嘴、痛苦又滑稽的模样,额角的汗珠更是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他的表情此刻纷乱得像被炸开的烟花,充满了“我在说谎但我真的好想给你惊喜拜托别再问了啊”的焦急和窘迫。
看着他这副明明想做点浪漫事却彻底暴露、纠结得五官都快移位的可爱模样,浅川萤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伸出手,用指尖无比轻柔地擦去他额角的汗珠,眼中满是揶揄和几乎要溢出的柔情。
“好了好了,快停下,不要再勉强自己撒谎了,炭治郎。”她的笑声如同春风拂过琴弦,悦耳动听,“你的表情,已经把所有秘密都告诉我了哦。”
她转而看向旁边因为计划彻底败露而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卷着头发、吐着舌头的祢豆子,“还有祢豆子,你们俩啊,实在是太不擅长骗人了。”
炭治郎的脸瞬间红得堪比秋日的苹果,连耳根和脖子都染上了绯色。他像只做错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满是挫败感:“……本来……本来想给你生日一个惊喜的……蛋糕和礼物都藏好了……”
浅川萤的心房瞬间被温暖而甜蜜的潮水淹没。她其实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丈夫和妹妹会为了给她制造惊喜而如此煞费苦心,虽然过程笨拙得令人发笑,却也因此显得格外珍贵和可爱。
她上前一步,轻轻环住炭治郎的腰,将侧脸贴在他依旧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他强健有力却又稍显慌乱的心跳声。
“笨蛋炭治郎,”她的声音闷在他柔软的衣物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显而易见的感动,“不需要那些刻意的惊喜也没关系的。能这样和你们在一起,每一个平凡安稳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灶门炭治郎愣了一下,胸膛间鼓噪的慌乱奇异地被这番话抚平。
他脸上的窘迫渐渐褪去,化为深不见底的温柔。他收紧手臂,将恋人更紧密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低声道:“可是……我还是想给你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
浅川萤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眼角还残留着笑出的泪花,那双如水般温润的眸子望着他,故意眨了眨,闪烁着俏皮的光:“比如呢?一个因为撒谎而变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丈夫?”
“萤!”炭治郎的脸再次爆红,有些羞恼地轻轻喊了她的名字,手臂却将她环得更紧了些,像是怕她跑掉再继续调侃他,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宠溺。
看着他这副模样,浅川萤只觉得心尖都软得一塌糊涂。她不再逗他,而是踮起脚尖,飞快地、轻轻地在他因为紧张和害羞而依旧发烫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如同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却带着惊人的暖意和一丝顽皮。
炭治郎瞬间愣住了,脸颊被亲到的地方仿佛燃起一小簇温暖的火焰,那热度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烫得惊人。
旁边原本笑眯眯看着的祢豆子,见状立刻用手捂住眼睛,但指缝却张得开开的,发出小小的、压抑不住的嬉笑声:“哇啊……哥哥脸好红!”
妹妹的打趣让炭治郎更加不好意思,但他看向浅川萤的目光却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纵容。
浅川萤也因为祢豆子的反应和炭治郎那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直白注视而微微红了脸,却依旧笑着与他对视,眸中星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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