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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再施因果灭杀之术（第1页）
接上回，混沌至尊剑那煌煌不可一世的剑光，如同亿万星辰在同一瞬间爆裂，将这片死寂星域彻底点燃。极致的白炽撕碎了亘古的黑暗，将漂浮的星骸、冰冷的尘埃，甚至无形无质的空间本身，都粗暴地蒸发、湮灭。剑鸣不再是声音，而是法则的尖啸，是混沌开辟之初残留的胎音，震得虚空布满蛛网般细密的裂痕，又迅速被后续更狂暴的能量流抹平。
飞天魔帝那庞大的魔躯，此刻成了这毁灭风暴中最凄惨的祭品。足以硬撼星辰撞击的鳞甲，在混沌剑气面前脆弱如朽木，片片剥落、飞散，又在触及剑光的刹那化为最细微的粒子流，发出无声的哀鸣。魔血不再是粘稠的液体，而是化为燃烧的紫色星火，从千疮百孔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每一滴都蕴含着足以毒毙一方小世界的恐怖魔能，此刻却只能徒劳地燃烧、挥发，将周遭的空间烧灼出一个个焦黑的、不断塌缩的孔洞。那源自太古的强横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濒临极限的呻吟，寸寸断裂的脆响被淹没在剑气的轰鸣里，清晰得如同直接敲打在神魂之上。
“吼——！”
一声饱含无尽怨毒、惊惶与难以置信的魔啸，撕裂了能量的狂潮，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挣扎。飞天魔帝仅存的魔眼赤红如血月，死死钉在远处那渺小却如神只般的身影上。那眼神里，是倾尽星海也难以洗刷的刻骨恨意，是燃烧本源也无法驱散的冰冷恐惧。他是曾吞噬星域、令万族颤栗的魔帝！怎可陨落于此？怎可死于一个……人族之手！
求生的本能，超越了一切尊严与谋划。再停留一瞬，混沌至尊剑那无物不斩的锋芒，必将彻底抹除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烙印！
“燃吾本源！血影魔遁，万化无踪！”飞天魔帝发出撕裂神魂的尖啸。那早已千疮百孔、仍在不断消融的巨大魔躯，猛地向内坍缩！仿佛一个黑洞瞬间形成，疯狂吞噬着周围残留的一切魔气、散逸的血肉、乃至空间碎片。紧接着，是无声的爆炸！
不是能量的宣泄，而是亿万道粘稠如实质的血色魔影，如同炸裂的污秽星河，向着宇宙的每一个方向、每一个维度疯狂迸射！每一道血影都细若游丝，却凝练着飞天魔帝近乎十分之一的本源精粹，燃烧着生命与道基的火焰。它们无视了物理的阻隔，穿透了空间的褶皱，有的遁入亚空间缝隙，有的附着于飘荡的星尘，有的甚至直接烙印在附近残破星辰的时间流痕之上。
“逃！逃！逃！只要一缕尚存，便是吾命不绝！待吾卷土重来，定将尔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飞天魔帝那恶毒的念头，如同亿万颗剧毒的种子，在每一道亡命飞驰的血影中疯狂滋生、共鸣、咆哮，形成一张无形而怨毒的诅咒之网，弥漫在逃遁的轨迹之中。
张诚君眸光清冷如万载玄冰，混沌至尊剑发出清越悠长的剑鸣，剑身微微一颤。刹那间，剑光分化！
一道剑光，便是亿万道！
亿万道璀璨的混沌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神罚之鞭，精准地追索着那漫天爆散的血影。剑光撕裂虚空，留下久久无法愈合的焦灼伤痕，其速之快，超越了时光的流速。噗！噗！噗！噗！密集如雨的湮灭声响起，每一道声响，都意味着一道蕴含魔帝本源的血影被彻底净化，化为虚无的轻烟。
剑气纵横，绞杀一切有形无形之物。星尘被粉碎，残留的魔气被涤荡，甚至一些逃遁稍慢的血影，被数道剑气同时洞穿、撕扯、蒸发！
然而，飞天魔帝这搏命的本源燃烧之术，其诡谲与决绝，终究超出了混沌至尊剑此刻所能锁定的极限。血影实在太多，太分散，太善于融入宇宙的背景噪音之中。它们如同最狡猾的宇宙寄生虫，钻进时空的褶皱，依附于法则的罅隙，甚至模拟出星辰辐射的波动。混沌剑气虽强，亦有力穷之时。
剑光扫荡过的星域，死寂得如同墓场。大部分血影已被抹去，但仍有相当数量，如同沉入深海的毒针，彻底消失在感知的尽头，再无踪迹可寻。
“哼……”张诚君鼻中发出一声意义难明的轻哼，听不出是遗憾还是了然。他心念微动。
那柄横贯星海、光耀万古的混沌至尊剑，剑身上的混沌符文瞬间内敛，煌煌剑光如潮水般褪去。巨大的剑体急速收缩，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混沌流光，瞬息跨越遥远的距离，没入张诚君的丹田气海。
气海之内，混沌氤氲，道基如不周神山，巍然矗立。道基旁，一个通体莹白如玉、蜷缩酣睡的“瓷娃娃”地灵丫头，正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噜声，对气海外那场惊动万古的帝级之战毫无所觉。混沌至尊剑所化的流光，如归巢的倦鸟，轻轻绕着地灵丫头盘旋一周，剑身嗡鸣，似在低语，又似在确认她的安然。最终，它归于道基一侧的特定方位，悬停不动。剑身之上，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无尽生灭之意的混沌光芒，开始随着张诚君悠长深邃的呼吸，缓缓明灭，如同拥有了生命，在吞吐着宇宙最本源的混沌气息，进行着玄奥的自我修复与淬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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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君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这口气息并非浊气，反而带着一种清冽的混沌意蕴，吹拂过面前狼藉的虚空，将最后几缕顽固的魔气残渣彻底净化。他伟岸的法身开始收束，那令星辰战栗的恐怖威压如退潮般敛去，显露出他原本挺拔却蕴藏无穷伟力的身形。星辉落在他沉静如渊的脸庞上，映不出半分波澜。
他目光如冷电，扫过飞天魔帝最后彻底消融之地。那里，空间被反复蹂躏，法则破碎，形成一片粘稠、污秽、不断发出细微滋啦声的混沌泥潭。魔帝的骨与肉、魂与血，都已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被混沌剑气彻底炼化。然而，在那片污秽的混沌泥潭中心，一点极其微小的、却散发着纯粹到令人心悸的暗紫色幽光，顽强地悬浮着。
那是一滴血。
一滴凝聚了飞天魔帝生命烙印、力量本源、乃至其大道根基的精粹之血！它不过米粒大小，却沉重得仿佛一颗坍缩的星辰，散发着最原始、最暴戾、最污秽的魔性。它如同活物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得周围破碎的法则碎片微微震颤，发出无声的哀鸣。它是飞天魔帝存在过的唯一物质证明，是那万化血影遁逃后，遗落在这片死亡星域最深层的绝望核心。
张诚君修长的手指隔空轻轻一招。没有光华，没有波动。那滴沉重污秽的魔帝精血，仿佛被无形的命运之线牵引，挣脱了污秽混沌泥潭的吸附，划过一道暗紫色的死亡轨迹，稳稳地悬浮在他身前尺许的虚空中。
精血悬浮，魔光幽暗，与张诚君身上流转的混沌清气形成绝对的对立，如同宇宙间最纯粹的光与暗在此刻对峙。
他不再言语，盘膝而坐，身形仿佛与这片死寂破碎的星域融为一体，又仿佛超然于其上。双手缓缓抬起，置于身前，十指以一种超越凡人理解的韵律和速度开始变幻。
那不是简单的结印，更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无质、覆盖过去未来、贯穿诸天万界的法则巨网！每一个指诀的变幻，都引动周遭虚空最深层的法则之弦发出无声的震颤。残破的空间碎片被无形的力量抚平、重织；混乱的能量流被梳理、归位；甚至那被混沌剑气斩断、尚未彻底消散的时间乱流，也在这玄奥指诀的引导下，被强行纳入某种宏大而不可测的秩序之中。
他的指尖流淌出光芒，并非炽热，而是深沉、冰冷、带着一种俯瞰众生轮回的漠然——暗紫色的光丝。
这些光丝，比最纤细的蛛丝还要细，却蕴含着令神魔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它们仿佛并非由能量构成，而是直接从“因果”这一宇宙最底层法则中抽取出的实体！光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在张诚君身前交织、缠绕，渐渐形成一个极其复杂、不断旋转、仿佛能吞噬一切目光和感知的暗紫色法印。
法印的核心，正对着那滴悬浮的、搏动着的魔帝精血。
当最后一个指诀完成，张诚君的双手猛地定格，如同抓住了宇宙的枢机。他双眸之中，混沌气旋骤然加速旋转，瞳孔深处仿佛倒映出亿万条纵横交错的命运丝线！
“灭！”
一个音节，冰冷、短促，却如同宇宙大爆炸初始的奇点之音，带着绝对审判的意志，响彻在法则层面！
嗡——！
悬浮的暗紫色法印猛地一亮！核心处，那亿万道凝聚的暗紫色因果丝线，如同嗅到血腥的宇宙凶灵，瞬间爆发！它们不再是飘渺的光丝，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带着倒刺的、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法则之矛！
噗嗤！噗嗤！噗嗤！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响起！亿万根暗紫色的因果之矛，无视了精血本身的物质防御，无视了其中蕴含的狂暴魔能，如同烧红的铁针刺入牛油，精准而冷酷地刺入了那滴暗紫色的魔帝精血之中！
精血剧烈地搏动起来！仿佛一头被亿万利刃钉穿心脏的洪荒凶兽，发出无声的、却震动整个丹海星域的绝望哀嚎！精血表面瞬间浮现出亿万张扭曲的、重叠的、属于飞天魔帝的痛苦面孔虚影，它们无声地嘶吼、挣扎，却又在因果之矛的侵蚀下飞速溶解、湮灭！
紧接着，那滴被刺成紫色刺猬般的精血，猛地向内一缩！
没有爆炸，没有强光。它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水泡，瞬间溃散，化作一股极其稀薄、近乎无形的暗紫色烟雾。
这烟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深处都感到污秽和衰败的气息。它并非向上升腾，而是如同拥有生命和意志的亿万只细微毒虫，朝着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前后、过去、未来、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维度罅隙——无声而迅猛地渗透、蔓延、消散！
它们无视了距离，无视了时间，无视了空间壁垒。它们遵循着宇宙间最古老、最不可违逆的因果铁律，循着那冥冥中早已存在的、由飞天魔帝自身存在所烙印下的亿万条命运轨迹，如同最致命的瘟疫，悄然消失在冰冷的星空背景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让感知敏锐者神魂刺痛的不祥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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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饱经蹂躏的星域。只有破碎的星辰残骸，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惊天动地。
……
一万光年之外。
这是一片被宇宙遗忘的角落。一颗巨大、古老、通体覆盖着厚重幽暗冰壳的星辰，在死寂的虚空中缓慢地自转。冰壳之下，并非岩石或熔岩，而是近乎凝固的、粘稠如沥青的液态魔炁，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与污秽。这里是“永寂魔渊”，魔道巨擘疗伤或躲避仇家的绝佳藏身之所，其天然散发的混乱魔能足以扭曲和屏蔽绝大多数追踪法术。
在魔渊深处，一片由凝固魔炁形成的巨大黑色冰晶平原中央。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扭曲起来，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数道细若游丝、带着浓烈血腥与衰竭气息的暗红血影，从四面八方、从虚空的褶皱里、甚至从时间的残影中，疯狂地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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