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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一不做二不休（第2页）

然而，就在这灭顶之灾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闻、却又仿佛直接在天地法则根基处响起的颤鸣，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

空间，不再是扭曲的涟漪，而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脆弱琉璃，发出刺耳欲裂的“咔啦”声！无数道细密漆黑的裂痕，凭空出现在他身周百丈范围之内，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那些蕴含着恐怖威能的攻击——咆哮的熔岩火柱、腥臭的剧毒酸液、撕裂空间的次元刃、震碎神魂的魔音波……在撞入这片布满空间裂痕的领域时，竟如同泥牛入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碰撞的绚丽光焰。所有的攻击，无论其属性如何狂暴，其能量层级如何骇人，在触及那扭曲破碎的空间裂痕的瞬间，便诡异地消失了！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被直接放逐到了空间乱流的尽头，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能溅起！

这绝对防御的领域之外，是足以毁灭城池的狂暴能量乱流；领域之内，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真空。张诚君就站在这真空的中心，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牵动了整个世界的重量！随着他手臂的抬起，整个上清城所在的巨大浮空岛屿，猛地向下一沉！并非错觉！支撑着岛屿的地脉灵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建筑根基处崩裂开蛛网般的巨大缝隙！天空，那原本被各种异族能量渲染得光怪陆离的天穹，骤然黯淡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星辰的光芒、乃至空间本身的光泽，都被一股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疯狂地牵引向他那只缓缓抬起的、张开的手掌！

掌心之中，一点微不可察的混沌原点悄然浮现。那原点深邃到极致，仿佛通往宇宙诞生之前的虚无。下一瞬，原点骤然膨胀！

轰——！！！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源自空间本身的、痛苦的哀鸣！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旋涡，在张诚君的掌心之上凭空生成！这旋涡的色泽无法用言语描述，是混沌未开时最原始的灰，是万物归墟时最深邃的黑，是无数破碎法则交织湮灭时迸发的、足以灼伤灵魂的惨白！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能量、甚至空间本身！

混沌元力！这是开天辟地、演化万物的本源之力，此刻却被张诚君以最暴虐、最纯粹的毁灭形态强行凝聚！

但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混沌旋涡的急速旋转，张诚君那看似平凡的身躯内部，发出了如同亿万星辰同时爆发的、沉闷而宏大的轰鸣！他的皮肤之下，亿万道细密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光流疯狂奔涌，汇聚向他的右臂，最终注入那掌心的混沌旋涡！

一千个细胞大世界的力量！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独立运转、蕴藏着星辰生灭、能量潮汐的浩瀚宇宙！此刻，这一千个微型宇宙的力量被毫无保留地抽取、压缩、点燃！如同将一千颗超新星同时引爆，再将那足以撕裂星河的毁灭伟力，强行约束在方寸掌心！

混沌元力与千界之力，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代表着宇宙终极伟力的能量，在他掌心的旋涡中疯狂对冲、湮灭、融合！每一次法则层面的碰撞湮灭，都迸发出令整个上清城空间剧烈震荡的无声冲击！旋涡的中心，那一点极致的黑暗，仿佛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要被彻底吞噬、归于永恒的寂灭！

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冻结灵魂的寒潮，从那个缓缓旋转的混沌旋涡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座城池！下方，那些前一秒还在疯狂咆哮冲锋的异族，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冲锋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它们脸上嗜血的狂喜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它们体表的鳞片、甲壳、角质层，在这纯粹的毁灭意志冲刷下，竟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风化！仿佛它们存在的根基，正在被那掌心的旋涡所否定、所抹除！

“不……不可能……”一个实力强横、身披华丽骨甲、气息堪比人族神王境的夜枭族统领，它那扭曲的鸟喙艰难地开合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音节，那双倒映着混沌漩涡的复眼里，只剩下最彻底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骇然，“这……这是……灭世……之力……”

它想逃，想撕裂空间遁走，想向远在无尽星海之外的祖神祈祷。但它的身体，它的力量，它的灵魂，在那笼罩一切的毁灭意志下，如同被钉死在琥珀中的飞虫，连动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悬浮于空、如同执掌终焉权柄的身影，那只托举着混沌漩涡的手掌，带着一种缓慢到令人窒息、却又无可阻挡的决绝，朝着下方——朝着这座囚禁了无数人族、此刻却挤满了贪婪异族的浮空巨城——缓缓地，压了下来！

一掌压下，空间如琉璃碎裂，无数异族强者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化为虚无。

那只手掌，那只托举着混沌旋涡、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终结意志的手掌，终于落下了。

没有呼啸的风声，没有惊天动地的咆哮。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灵魂冻结、骨髓成冰的绝对死寂。手掌下压的动作，缓慢得如同亘古冰川的移动，却又带着一种无可违逆、碾碎一切法则的宿命感。

当掌心那混沌毁灭的旋涡触及到上清城外围那层由异族大能精心构筑、足以抵挡星辰撞击的“天穹结界”时——

嗤啦！

一声轻响，如同最脆弱的帛锦被无形的利刃轻易划开。那层流淌着七彩符文、厚达百丈、凝聚了无数异族心血的能量护罩，连万分之一秒的迟滞都未能做到，便在混沌旋涡的碾压下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被旋涡本身贪婪地吞噬吸收。

紧接着，手掌继续向下。

轰——！！！

这一次，是空间本身发出的、凄厉到极致的哀鸣！手掌笼罩的整个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塌陷、崩解！空气不再是流动的气体，而是在那无法想象的威力下被瞬间压缩成了液态、固态，继而如同被重锤击打的琉璃，炸裂成亿万片闪烁着死亡光泽的空间碎片！

景象变得无比诡异而恐怖。以张诚君的手掌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的绝对毁灭领域向下延伸。领域之内，光线被扭曲吞噬，声音被彻底抹除，所有的颜色都褪去，只剩下混沌旋涡旋转时带起的、不断湮灭又不断重生的灰与黑。在这个领域边缘，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呈现出无数道锯齿状的漆黑裂痕，疯狂地蔓延开去，将碰触到的一切——无论是坚硬的玄石建筑、沉重的金属造物、还是那些凝固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惊骇欲绝表情的异族强者——无声无息地切割、剥离、然后卷入那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化为虚无！

没有爆炸的火光，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只有最纯粹的、法则层面的抹除！

一个熔岩巨魔，它那由地心黑曜石构成、足以硬抗神兵劈砍的庞大身躯，在触及到领域边缘的空间裂痕时，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没有撞击声，没有碎裂声，它那引以为傲的石质身躯，从接触点开始，如同被投入强酸般无声无息地溶解、气化，连一丝黑烟都未能升起。它那燃烧着岩浆的眼窝里，最后一丝猩红的光芒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在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内，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个夜枭族统领，在毁灭领域降临的刹那，它尖啸着爆发了全部潜能。背后腐烂的肉翼疯狂扇动，墨绿色的毒瘴化作无数狰狞的鬼面，试图撕裂空间逃遁。然而，它引以为傲的、足以腐蚀神金的剧毒领域，在混沌旋涡散发的湮灭气息面前，如同烈日下的露珠般瞬间蒸发。它刚刚撕开一道细微的空间裂隙，身体才探入一半，那混沌的毁灭波纹便已扫过。它探入空间裂隙的半边身体，连同它撕裂的那片空间本身，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瞬间消失。留在原地的半边残躯，甚至来不及坠落，也在下一瞬被紧随而至的空间碎片彻底分解、吞噬。只有它最后半声戛然而止、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尖啸，似乎还残留在凝固的空气中。

毁灭的领域在扩大，在沉降。如同一个无形的、不断下压的灭世磨盘。所过之处，异族成片成片地消失。那些实力低微的炮灰，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在混沌气息的冲刷下化为飞灰。那些实力强横的统领、长老，爆发出毕生最强的防御神通、祭出压箱底的法宝——有燃烧着不灭魂火的骨盾，有铭刻着远古图腾的龟甲，有召唤出星辰投影的护身符箓……然而，这些在寻常修士眼中坚不可摧的至宝，在混沌元力与千界之力交织的毁灭旋涡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沙堡。骨盾瞬间黯淡、碎裂；龟甲上的图腾哀鸣着熄灭；星辰投影如同泡沫般幻灭。它们的主人，连同这些曾经闪耀着光芒的宝物，一起被卷入那永恒的寂灭，连一丝残渣、一缕残魂都未能留下。

毁灭的波纹扫过中央广场那座巨大的、用无数人族头骨堆砌而成的“京观”。那座象征着异族征服与残忍的“丰碑”，连同下方被异族鲜血浸透、散发着污秽气息的祭坛，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堆，无声无息地融化、消失，仿佛从未玷污过这片土地。

毁灭的波纹扫过那些华丽而阴森的异族宫殿。雕梁画栋、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殿宇，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被潮水冲刷，迅速崩塌、分解。那些殿宇深处，一些正在通过秘法紧急联络外界、试图向更强大的异族存在或远在星海深处的祖神传递“发现气运珠”信息的异族祭司，它们的身体连同它们面前闪烁的通讯法阵，一同在混沌的光芒中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绝望的求救意念刚刚发出，便被绝对的湮灭彻底掐断。

整个上清城，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屠宰场。没有惨叫，没有哀嚎，只有空间不断崩裂的“咔咔”声，以及那混沌旋涡旋转时发出的、低沉而宏大的、如同宇宙归墟般的“嗡鸣”。死亡如同黑色的潮水，自天穹倒灌而下，以一种无可阻挡、无可逃避的姿态，吞噬着视野所及的一切异族存在。毁灭的领域之下，只剩下绝对的死寂，以及那不断蔓延、象征着终极虚无的混沌之色。

须弥空间内，幸存人族跪伏在地，涕泪纵横。

须弥空间，独立于上清城之外的一方净土。

这里没有血腥，没有污秽，只有柔和的光芒从虚无处洒落，温暖的气息滋养着每一个饱受摧残的身心。精纯温和的天地元气如同甘泉，无声地流淌，浸润着每一个被转移至此的人族。那些深入骨髓的鞭痕、被异族邪力侵蚀的腐肉、断裂的骨骼、枯竭的丹田……在这片造化之地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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