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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邪恶妖魔（第2页）
命令下达。陷入混乱的妖魔舰队，在指挥官们声嘶力竭的咆哮和鞭打（物理意义上的鞭打）下，勉强调整着各自疯狂旋转或乱窜的舰身，将那些布满獠牙利齿般的炮口，对准了它们“眼中”神芒星壁垒的方向——尽管在神芒星内部的监控屏幕上，它们的炮口指向的可能是深邃的虚空、一颗路过的小行星，甚至是友军的屁股。
轰！轰轰轰轰——！
下一瞬，妖魔舰队的第一次“齐射”开始了。
那景象，堪称宇宙级黑色幽默的巅峰。
没有统一的弹道，没有集中的火力。无数道粗大的、墨绿色的、散发着浓烈恶臭和毁灭性能量的邪能光柱，如同节日里喝醉的烟花，从这片混乱的舰队中喷薄而出，射向四面八方！场面壮观而荒诞。
“看！看那边！哈哈哈哈！”神芒星壁垒内，一个靠近外层观测阵地的堡垒中，负责监控的修士指着其中一块被分割出来的巨大光幕，笑得几乎直不起腰。光幕上，一艘形似巨大腐臭海星的妖魔战舰，正对着数百万公里外一颗孤零零、光秃秃、只有几十公里直径的灰黑色小行星，倾泻着它全部的火力。邪能光柱如同愤怒的墨绿色巨鞭，狠狠抽打在那颗无辜的小行星上，炸得碎石纷飞。而那艘海星战舰的舰桥上，一个长着章鱼脑袋的妖魔舰长，正挥舞着几条触手，对着通讯水晶球激动地嘶吼着什么，看口型像是在咆哮：“看到了吗？库鲁格大人！我的炮火多么猛烈！人族的壁垒在我面前颤抖了！它就要碎了！为了腐渊的荣耀！开炮！继续开炮！轰碎它！”
堡垒里顿时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连日来的紧张被这滑稽的一幕冲淡了不少。
“哎哟我的肚子……不行了不行了！快看三号屏！更精彩！”另一个修士拍着大腿狂笑。三号屏幕上，两艘妖魔战舰——一艘像长满骨刺的蠕虫，一艘像臃肿的腐烂巨蟾——正“深情对视”。蠕虫战舰的炮口死死“咬住”了巨蟾战舰的侧翼装甲，疯狂开火，打得巨蟾舰体上脓包破裂，污血四溅。而巨蟾战舰也不甘示弱，它那如同深渊巨口的主炮正对着蠕虫战舰的头部猛烈还击，炸得骨刺乱飞。两艘战舰的通讯频道里，充斥着双方舰长愤怒到变形的咆哮和恶毒的诅咒：
“（刺耳尖叫）卑鄙的蛞蝓！你敢偷袭伟大的‘脓疱征服者号’？！去死吧！腐蚀酸液炮，发射！”
“（沉闷嘶吼）愚蠢的癞蛤蟆！是你先撞到了‘穿刺者’高贵的尾部！你挡了我的路！骨刺穿甲弹，给我贯穿它！”
两艘船一边激烈地“内讧”，一边还在幻阵的影响下，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正在英勇地攻击着人族的壁垒核心。它们周围的其他小型舰船，有的在盲目地绕着这两艘“激战”的巨舰打转，有的则对着虚空胡乱开火，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哈哈哈哈哈！打！使劲打！狗咬狗一嘴毛！”堡垒里的修士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有人甚至拿出留影玉简，开始记录这千载难逢的妖魔“内讧”实况。
最绝的还在后头。在另一个监控角度，一艘造型格外“妖娆”、覆盖着暗紫色生物荧光、舰首如同妖艳女子头颅的妖魔战舰（姑且称之为“魅影号”），正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缓缓驶近一颗在幻阵作用下被扭曲了光影、显得朦胧梦幻、散发着淡淡蓝白色光晕的小型冰晶彗星。在魅影号舰长——一个长着魅魔般面容、身材火爆却覆盖着细密鳞片、背后甩着一条带倒刺尾巴的女性妖魔——的感知中，这颗彗星赫然变成了神芒星壁垒上最璀璨、最核心的能量节点，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纯净灵魂”的芬芳！
“啊~~~多么迷人……多么强大的灵魂本源！”女性妖魔舰长用带着奇异磁性的沙哑嗓音呢喃着，猩红的舌头舔过锋利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而迷醉的光芒。她完全忘记了攻击命令，操纵着战舰，小心翼翼地、近乎“含情脉脉”地靠向那颗冰晶彗星。舰桥的扩音法阵里，甚至还响起了某种靡靡的、带着精神诱导的妖魔歌声。
“（魅惑低语）来吧……美丽的核心……让我靠近你……感受你……然后……融为一体吧……你的力量，将属于我魅惑者莎莉娜……”
魅影号缓缓地、轻柔地，用它那巨大的、流淌着紫色荧光的舰艏，试图去“亲吻”那颗冰冷的彗星。
轰隆——！！！
一声闷响通过灵能监控传递回来。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次笨拙而实在的碰撞。冰晶彗星被撞得偏离了轨道，无数冰屑四散飞溅。而魅影号的舰艏，那妖艳女子头颅造型的装饰，被撞歪了鼻子，磕掉了几颗獠牙，紫色的生物荧光暗淡了一大片。
舰桥内，魅惑者莎莉娜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在控制台上，撞得头破血流（流的是绿色的粘稠血液），精心梳理的鳞片头发也乱成一团。她抬起头，看着监控法阵里那颗近在咫尺、毫发无伤只是表面多了些刮痕的、冰冷死寂的彗星，再看看自己舰艏的惨状，呆滞了足足三秒。
“啊——！！！”一声足以刺破耳膜、充满了难以置信、羞愤欲绝、歇斯底里的尖叫，响彻了魅影号的通讯频道，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其他区域的炮火和咆哮，“我的脸！我的船！该死的！这不是灵魂核心！这是一块……一块肮脏的冰疙瘩！幻术！卑鄙无耻下流的幻术！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把布置这幻阵的人的灵魂抽出来，放在邪火上烤一万年！！！”
这声凄厉的尖叫，如同一个信号，引爆了整个妖魔舰队通讯网络中积压的混乱与怒火。
“报告！库鲁格大人！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兜圈子！能量消耗巨大！”
“废物！我们被耍了！这里根本没有路！都是假的！假的！”
“摩多大人！快想办法！我的船员快被这该死的旋转弄吐了！呕……”
“闭嘴！我正在……呕……正在计算……这该死的空间参数……呕……”
愤怒的咆哮、绝望的嘶喊、因剧烈旋转和幻象冲击带来的生理性呕吐声、舰船因混乱操作而相互剐蹭的刺耳摩擦声、还有那此起彼伏、毫无准头可言的炮火轰鸣……各种声音在妖魔的通讯网络里混杂成一锅沸腾的、充满绝望与疯狂的杂烩粥。
神芒星，壁垒核心控制中枢——“观星台”。
这里没有外面的哄笑，只有一片肃穆的寂静，以及巨大灵能光幕上分割显示的无数监控画面带来的无声震撼。中央主控台前，一位身着朴素灰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神芒星防御总指挥，天衍真人——正负手而立，目光如古井深潭，平静地扫视着光幕上妖魔舰队那场盛大而滑稽的“迷途表演”。他身后，侍立着几位同样神色凝重的长老。
“张尊……果然算无遗策。”天衍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感慨，打破了控制室的寂静。他的目光落在光幕一角，那里清晰地显示着一艘妖魔母舰正对着虚空疯狂倾泻火力，仿佛在与一个不存在的强敌搏斗。“以此‘周天寰宇迷神大阵’为第一道屏障，不费一兵一卒，便已挫其锐气，耗其力量，乱其军心。妖魔凶蛮，却不通天地至理，更不解人心之变，此阵正是它们的克星。”
他身后的阵枢长老抚须点头，眼中闪烁着对张诚君近乎崇拜的光芒：“张尊离开前，以指为笔，引动星辰之力，耗时七日七夜，亲手勾勒下这笼罩亿万里虚空的阵图基盘。其精妙深奥，穷尽变化，我等参悟至今，也不过略懂皮毛，勉强维持运转罢了。如今看来，此阵威力，犹在预期之上！妖魔之暴戾，尽数被这虚空幻海所困，有力无处使，徒然咆哮而已。”
“爷爷爷爷！快看那个！好好笑呀！”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打破了长老们感慨的肃穆氛围。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约莫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趴在一个相对矮小的辅助监控台前，指着自己面前一块小光幕，笑得前仰后合。她是阵枢长老的小孙女，名唤灵儿，因其天生灵觉敏锐异常，能感应到一些细微的阵法波动，被爷爷破例带来“观战”，权当是难得的实践课。
众人顺着她的小手指看去，只见那块光幕上，正清晰地显示着魅影号舰长——魅惑者莎莉娜那撞歪了鼻子的舰艏特写，以及她舰桥内那副气急败坏、头发散乱、指着屏幕破口大骂的狼狈模样。莎莉娜那充满怨毒和羞愤的尖叫声，正同步从灵儿的监控台中传出，只是被法阵自动过滤了大部分精神污染，只剩下尖锐的音调。
“噗嗤……”一位向来严肃的执法长老看着莎莉娜那副尊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赶紧板起脸咳嗽了两声掩饰。
阵枢长老无奈地摇头，眼中却满是慈爱，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灵儿，不可无礼。妖魔凶残，此乃生死之战，非是儿戏。”话虽如此，他自己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这幻阵造成的效果，确实……别开生面。
灵儿吐了吐舌头，大眼睛却依旧亮晶晶地盯着光幕，小声嘀咕：“可是……她真的好笨哦，那么大一块冰坨坨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主监控光幕上，异变再起！
妖魔旗舰“腐渊魔鲸号”的庞大身影，在经历了一系列毫无章法的旋转和短途乱窜之后，终于被那无处不在的幻阵之力引导着，鬼使神差地“锁定”了一个目标——一颗位于幻阵边缘、体积颇大的、呈现出不规则多面体的深灰色小行星。在库鲁格那被幻阵扭曲的感知中，这颗其貌不扬、死气沉沉的石头疙瘩，赫然变成了神芒星壁垒防御最薄弱、同时也是能量反应最“诱人”的“后门枢纽”！
“吼——！（找到了！就是这里！）”库鲁格巨大的复眼死死盯着水晶球里那颗被幻象“伪装”得闪闪发光的小行星，发出震天的、充满狂喜的咆哮！连日来的憋屈、愤怒、混乱，在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仿佛看到了一击破阵、长驱直入、尽情吞噬的“光明”前景！
“所有主炮！超负荷充能！目标！那颗发光的石头！给我把它……轰成宇宙尘埃！”库鲁格六条手臂同时指向那颗小行星的幻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它甚至嫌不够，亲自扑到控制台前，巨大的爪子狠狠拍在一个猩红色的按钮上——那是旗舰最强武器“深渊巨口”歼星炮的激发装置！
“遵命！库鲁格大人！”被幻阵折磨得同样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妖魔操作员们，如同打了鸡血，疯狂地操作起来。旗舰庞大的舰体开始剧烈震动，舰体表面无数如同巨大脓包般的能量聚集点疯狂亮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充能尖啸。舰首那三颗魔龙颅骨的眼眶中，惨绿的邪能火焰瞬间暴涨数倍，巨口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绞肉机般的能量利齿，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攻击都更加恐怖、更加凝练、更加污秽的墨绿色毁灭能量，正在其中急速汇聚！
其他能“看到”库鲁格旗舰动作、并且同样被幻阵引导着将那颗小行星视为关键目标的妖魔战舰，也纷纷调转炮口（在它们混乱的感知里），开始全力充能。一时间，以库鲁格旗舰为中心，数十艘强大的妖魔战舰炮口都亮起了不祥的、蓄势待发的墨绿色光芒，目标直指那颗无辜的深灰色小行星！
“不好！”观星台内，天衍真人平静的面容终于微变。他当然知道那颗小行星是实打实的石头，但如此多妖魔战舰，尤其是那艘旗舰主炮的全力一击，其蕴含的毁灭性能量一旦在幻阵内部爆发，极有可能对维持幻阵的虚空节点和能量脉络造成难以预估的冲击，甚至可能产生连锁反应，导致大阵局部不稳！
“阵枢！准备引导逸散能量！加固相关节点！”天衍真人语速极快地下令。
“是！”阵枢长老神色一凛，立刻盘膝坐下，双手掐诀，周身灵力涌动，与脚下巨大的阵图核心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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